“授女以鱼,不如授女以渔”

易旭东

7月1日,党的生日。

老党员、老劳模的父亲,用他一生的行动告诉我:“认真工作,清白做人。”

晚上,母亲打来电话,问我:“儿子,是不是还在熬夜?”内疚腾起。近两年,母亲怕影响我的“思维”,即使“身体不舒服”,也不给我打电话,让我心无旁骛考勘、写作,完成了《成都传•雪山下的公园城市》《三千年前的“双城记”——从“三星堆”到“金沙城”》。

大二时入党的女儿,在朋友圈感言:“不忘初心,牢记使命”。

今年,女儿的生日与“父亲节”完全“对接”。

14年前的2008年,入党不久的女儿,年底给我写了“一封信”。

7年前的2015年,女儿的生日。在QQ空间,我写了“一封信”,告诉女儿:“按照计划,今后8年左右,爸爸会给我们父女俩一个礼物——爸爸写作出版、发行高质量的图书”“女儿,生日快乐”。

2022年3月,《成都传•雪山下的公园城市》出版、发行。

如今,我兑现了对父亲、母亲、妻儿的承诺。

家风传承。从“老党员”到“小党员”……

——写在前面的话

作者易旭东与母亲在一起 (作者供图)

生活很慢,日字很满。

女儿,今天是你的生日,让爸爸想起了10年前。

那时,你刚刚参加高考完的生日……

思维象飞,忆像如雨。感慨万端。

10年,生活似水,年华流逝,逝而无痕。

散淡自适。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授女以鱼,不如授女以渔”。是爸爸20多年的原则。

女儿,现在你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独立的思想。

你一路平安、健康和阳光的走来,就是爸爸最大的欣慰,希望你能理解爸爸当时对你的“狠”和“惯”。

近几年,爸爸有意降低了对你的关心指数,减少了对你的关爱热度,有时,故意无视你的“举动”,无关你的“痛痒”,武断地给你出一些小“难题”,甚至,“不讲道理”,让你觉得“爸爸有些烦”,不是爸爸“钙化”,也不是爸爸“老了”,更不是爸爸“变质”。

爸爸这样,知道有“晚节不保”“自毁形象”之嫌,也可能让你一度觉得“不可理解”,无非是给今后你的“那一个他”留下“大片时空”,让你的“他”用“情爱”去填补、去置换。爸爸应该“退居二线”了。

作者易旭东与妻子、女儿合影 (作者供图)

爸爸理解不少父母对儿女爱情、婚姻的“过度关注”,特别是很多单身母亲对女儿“过度关注”时的“情深意长”和“誓不两立”。我觉得,做母亲的就是“重形式”。感性的“婆婆妈妈”,都是基于母爱。仅仅是方式、方法的不同,无高低之分。

女儿,这是爸爸的良苦用心,想通过“知不可为而为之”的“身体力行”,再次告诉你:夫妻没有血缘关系,其亲密程度却超过其他任何家族成员。今后你和你的丈夫的亲密程度,超过你和爸爸;同样,今后爸爸和爸爸的爱人的亲密程度,超过爸爸和你。

这,爸爸和你都必须认同、理解与接受的基本原理。

现在,就开始彻底调整好心态。

人是不完美且有局限的动物,爸爸在引导你时,一生中在理想与现实、永恒性与当下性里“节点放弃”有几个。想到那些“节点放弃”心里惭愧,但爸爸不是神,也不是天使,不应当承担被认为是“神”“天使”的要求与指责,但爸爸愿意自我“救赎”。

因此,这10年,爸爸与你一同进步,一起成长。

以后的10年,也愿意与你一同进步,一起成长。

10年,你成长的每一个过程和经历,都深深的留在爸爸的记忆中,一直被小心珍藏着。

映在爸爸眼里都是甜甜的记忆和影像,印在爸爸心上的都是美美的快乐与愉悦。

女儿,谢谢你把爸爸变成内心力量强大、精神世界丰富和情感深沉柔情、对做饭炒菜和做家务成为习惯的居家男人。

作者易旭东与女儿在一起 (作者供图)

你18岁上大学后,爸爸就慢慢改变了对很多事物的认识,是你那可爱的一笑把他的野性化解,是你那阳光般的声音把他的雄性消融,一步一个脚印走出了那个“血性记者”的世界,把爸爸逐渐打造成优秀的父亲,以睿智的目光注视世界,以温柔的目光欣赏着人,以柔软的心灵体悟着人,给爸爸刚性的外表,画上了一道道细腻的线条,让爸爸心中有一片永远不会被污染的广阔草原。

女儿,因为你是爸爸带大,你身上不可避免的有爸爸的雄性特质:“以情示人,以真待人,爱憎分明,尊老爱幼”,深沉,冷峻,热烈,潇洒惆怅,至情至性,满腹刚性。你有时显得有一点男人的“粗放”,一点“直爽”。所以,爸爸希望你柔情一些,进一步修炼自己不怒而威的气魄,虚怀若谷的胸襟;相由心生,一颗暧昧的心永远托不起一张灿烂的脸。

有爱心,必有和气;有和气,必有愉色;有愉色,必有婉容;有婉容,必有美丽。

爸爸希望,女儿变得柔和、情调、唯美、浪漫和精致一些。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女儿,你现在在金融管理机关工作,成天“泡”在公文中,“围绕”你身边的大多是银行的的“高管”,“认识”的大多是监管机关的“领导”,心理模式、行为模式难免不受影响,容易变得“官僚化”“行政化”,从“情调女人”“成品女人”逐渐成为“文件女人”“机关女人”,更应该去读书,是那种“深阅读”的读书。你可能至今还不真正明白你在大一时,爸爸几次叫你熟读《论语》的“用心良苦”。

以一颗沉静的心,携取着生活中的诗意,就会少了些雄直和火气,多了一份平淡与深婉。

女儿,爸爸已经完成从新闻写作到历史文化的淡然回归。

作者易旭东女儿工作照(作者供图)

爸爸已经“试笔”写《成都人的“根”成都城的“魂”》,完成《王安石:中国“东方式国家资本主义”第一人》的初稿……

尽管,爸爸不是学富五车的史学家,但是,爸爸有爸爸的文化自信、历史自觉、深刻独到。既无意加入过去那种“笔头去取千万端”的争论,也不对纷纭评议的不同结论作是非判断。爸爸以自己的眼睛去发现,以自己的内心去感知,以自己的能力去判断,以自己的笔端去表现。相信,今后“成都根魂”“读写王安石”的出版,一定会如上个世纪爸爸采写的“社会透视”“大纪实”一样,“部优产品”。

没有妄想写出史家绝唱,更不会故作高深,深不可测。

仅仅就是家国情怀、英雄情结、男人情愫。

爸爸辞职,成为“无业文民”,做的是爸爸喜欢做的事。就像“穷途而哭”的阮籍,就像“狂顾顿缨”的稽康,就像“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陶渊明,就像“梅妻鹤子”的林逋,心里没有恬淡闲适以外的追求、修身养性以外的欲念。与他们不同,爸爸有你的“经济基础”做“坚强后盾”,即使失败得“一塌糊涂”,有你给爸爸“养老”。何况,爸爸绝不会失败,就像爸爸当年从“文学青年”转身“新闻记者”一样。

无须再傲物狂世,也不必颓废自毁。以超然物外的雅姿,与世无争的高性,表现出来的可仕可隐、可兼善也可独善的处世态度,超脱了“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的羁绊,寻觅到人生的真谛、生活的乐趣。

思古幽情,静水流深。

不是爸爸的功利心,就是想晚年有一个诗意的栖居地。

人生归去来兮,必定有固定的坐标,恒定的影像。

女儿,有一种春,不能守候,这就是人生的春。

往往与年龄无关,就是一种身心的渴望、期盼。

尽管爸爸在读史中优游自得,也不可能望峰息心,忘怀世事。

千古而下。有些繁华的精彩,注定属于他人,无须驻足,有些孤独的坚持,注定属于自己,更无须诠释;走好个性的自己,期待常会不约而至。深的越来越深,浅的越来越浅。期待着与“熟悉的陌生女人”真正的相亲相爱,期待着与“那一个女人”真正的牵手一生。

陪一个人睡觉,守一个人到老。

爸爸表面看儒雅倜傥,思想深刻,其实血液里仍然是一个“至情至性”的“新闻土匪”。

投老读写,是爸爸心灵一种本能的回归。

随缘适性、修身养性、自得其乐的顺其自然的人文品格。

不同于清心寡欲、黯然幽长的隐身,不同于奋力拼搏却平淡无奇的失意,不同于蹉跎光阴、游戏人间的游侠;爆发时,如夏日的岷江顺山而下;平静时,如沉睡的湖面静谧平和。

一个无法改变的必然归宿。

低调的奢华,抵抗社会的诱惑。

这样的过程,一如爸爸下乡到农村当知青、从业新闻那几年。

以史言志,潜心史学。好像是悠闲容与,好像是洒脱超然,一个年轻的老男人能够辞职,回家成为“无业文民”,寂寞读书,难道是幼童或白痴?

60岁以前,是爸爸最困难的时期,前所未有的清苦、孤独,甚至就是寂寞。

60岁以后,爸爸会逐渐“再现江湖”。已经不是事业心,也不需要证明什么,就是出版几本高质量的书,做一个受人尊重的“年轻老男人”。若干年以后,爸爸到了另一个世界,你见书如见爸爸:嗨,这,我“老汉”撰写的,现在书店、网店都还在卖……

这,爸爸对一生的自我总结,不仅是对社会,也是留给你和你的孩子的文化遗产。

一种自我审视、反省、豪逸的“老年”姿态。

逝者如斯。生命似水,随形而致,若水上善。

走遍烂漫与萧瑟,没有孤悬于回忆与期待之间,没有在蜕变中异化自己,在退隐的读写中获取了心灵自由,剩下的只有以文言志中的理解,享受生命与四季更替的秋雨春光、夏风冬雪。

还是爸爸过去给你说过的——“父女之情,可以平静的相忘于江湖,可以默默的爱,默默的理解,默默在心里装满祝福,挥挥手,让春草连绵,落红成阵。有很多爱情和亲情,风雨由天,金风玉露,胜却人间无数。

爸爸,仍然是10年前的爸爸。

女儿,你每年的生日,都与“父亲节”相邻。

按照计划,今后的8年左右,爸爸会给我们父女俩一个礼物——爸爸写作出版、发行高质量的书。

《成都传:雪山下的公园城市》(上、下),易旭东著,2022年3月西南财经大学出版社出版

就此,爸爸祝爸爸的爸爸——你的爷爷,爸爸祝爸爸——你的爸爸:父亲节快乐。

女儿,生日快乐!

2015年6月18日于成都

延伸阅读

我选择的路

是需要爸爸在的路

有谁知道我现在多么想要静下心来学习。但是我一回寝室连翻书的时间都少有,不是简单吃点面包,就去开会,就是马上开始协调学生会、团委等其他事情。

有谁知道每夜那个那盏亮至凌晨的灯是我的,我只有那个时候,才能在没有被工作骚扰下安静的写作业。

所以,多少次我想放弃。

我真正的梦想不在这里,我真正的追求需要我花很多时间去达到。

我一直的坚持,因为责任,也因为人情。

可是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我急切地寻求知识。我想认真学习,有充足的时间来学习。在学习金融上,我本来就存在一些劣势,我要更加努力,才能让自己变得优秀出色。爸爸曾为我设想、设计的那条路,我并不是很想选择,不是因为不适合我个人,而是我想更快地赚钱。我需要靠自己的能力挣钱,做很多事情。

爸爸多年来一直吸烟,肺部可能已受到了损坏,我要带爸爸去治疗;爸爸的颈椎,现在可能已压迫到神经,会造成头痛,我也要让爸爸去治疗……还有好多,我想给爸爸一个无忧的以后。爸爸现在上一天班,我就多一天心痛。我知道一直坐在那颈椎一定很不舒服。有时一回到家,爸爸躺在沙发上,劳累得不想动的样子就让我心痛。当我一有独立的经济能力,我就不会再让爸爸工作,即使我没有多余的钱买衣服、谈恋爱……我也要让爸爸好好休息了。

所以我想早出来工作,爸爸给我选择的那条路,要到30多岁才能有一定的财富。我还能等到那个时候?我等不到了。我决定放弃读研究生、读博士生,大学毕业我就上班。我不想爸爸再劳累多一天了。

希望能在26岁左右就能有一些东西,能将爸爸身上的隐患都解决掉。

如果,让爸爸再劳累,我怕,我怕,我怕会流失掉我最珍惜的东西。

我什么都可以失去,不能失去爸爸。

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一定要爸爸健康。所以,我想放弃掉那些东西了。我要认真学习,要早点将自己塑造成专业人才。我知道这对我很难,就如我现在学习决策与模型一样,我不会做题,但是我认真地对待每一道题。我知道,这一题我不会,但我懂了一点,下一题我又懂了一点……只要我不断努力,坚持做那些目前我还做不下来的事,总有一天,我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我要让自己变得坚强。

最后,想对爸爸说:爸爸,你是我人生中最温情的一部分,你在,我在。我选择的路,是需要爸爸在的路。

(编者注:此为2008 年12月15日作者易旭东女儿写下的文章)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易旭东

配图:方志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