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为人知的国防体育基地

周 杰

在成都,北门郊外的凤凰山是知名的,凤凰山脚下的机场也是家喻户晓。但在凤凰山脚下,与凤凰山机场相隔不远,有个国防体育训练基地,却鲜为人知。

凤凰山知名,因为它是离成都中心城区最近的“山”。一直以来,城里的人们,春天可就近去到山上踏青,看满山的桃花、李花和油菜花。去的沿途,有很多有特色的农家乐,使凤凰山成为了大家赏景、品美食的好去处。特别是成都市规划的北城改造,结合迎接世界大学生运动会在成都举行,将凤凰山打造成了很漂亮的休闲公园,更增添了许多情趣和色彩。1970年,在山上发掘出了朱元璋的孙子朱悦燫之墓,加上传说中三国蜀汉时期,凤凰山还是刘禅学射的地方。人们去那里游玩,不单是休闲看风景、寻美食,还可顺带参观古迹,感受美好的传说。

成都凤凰山体育公园

凤凰山机场知名,就更不奇怪了。说历史,1949年12月,蒋介石父子及随行人员,就是从这个机场乘坐“美龄号”专机,飞离成都逃往台湾的。而在汶川特大地震和雅安芦山大地震时,这个机场更是为抢险救灾作出了重大贡献。

1945年,飞虎队在成都凤凰山机场(图片来源:微成都)

在凤凰山南面的山脚下,与凤凰山机场北面接近的山边之间,有一个占地近两百亩的原国防体育训练基地,默默无闻地在那里存在了60多年,知道的人却不多。

20世纪50年代初,开国上将贺炳炎时任成都军区和四川省军区司令员时,还兼任四川省体育运动委员会主任。当时的体委不但要负责开展大众性体育项目的训练、比赛,同时还要开展国防体育项目的训练及比赛。射击项目当时就属国防体育项目之一。

1958年,四川射击队在华阳姐儿堰建队。1959年底,第一届全国运动会结束后,场地要扩大建设,人员要扩大编制,贺炳炎司令员就在凤凰山脚下机场的旁边,从当时的部队用地里面,划拨出了近两百亩土地,修建了新的基地。新的训练基地落成后,正式挂牌名称为“四川射击场”。四川射击队于1960年初从华阳搬迁到了凤凰山训练基地,同时将在重庆训练的摩托车项目,在成都市区内训练的无线电项目,都迁到了新基地里面,和射击项目统一进行管理。

国防体育项目包括飞机跳伞、航模海模、滑翔、摩托车、无线电、射击等。因项目不同,场地的要求也不同,各个项目曾分布在成都周边或省内其他地市的训练基地里。

后来,因比赛项目要与奥运会比赛项目接轨,撤销了其他的国防体育项目,这些项目也就转变成了民间大众性质的运动项目。唯射击项目是奥运会保留的比赛项目,也是所有狩猎爱好者喜爱的运动项目,就一直保留至今。

随着时间推移和社会发展变迁,凤凰山边的这个国防体育训练基地,其用地已划归地方政府管理,性质也转变成了竞技体育的训练基地,完全民用化了。名称由最初的“四川射击场”,改名为“四川省陆上运动学校”。1980年,增建了射箭项目,就又添加了一个称谓“四川省射击射箭项目管理中心”。由于场地各种条件达到了国际标准化要求,亚洲飞碟射击协会在20世纪90年代中叶,给该基地授予了“亚洲飞碟射击训练基地”的牌匾。

从基地成立到现在,60多年过去了,经过几代人的努力建设、打造,基地内的生活及工作环境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最早的基地内,主要道路是“三合土”铺成,其余就是泥土路。院内只有几幢简易平房,供办公用和运动员住宿。运动员是六个人一个房间,既狭窄拥挤,设施也很简陋。厕所是基地人员公共使用,时间选择不好就要排队。洗漱是在一个十几米长的水泥台面上,横向安装着一根主水管,在水管纵向两个方向上,安装了好多水龙头,供大家洗漱、洗衣物等。基地内,只有一部四位数号码的电话机,谁的电话来了,要通过高音喇叭通知接电话的人。

射击场地,从射击距离上分为300米、150米、50米、25米、10米。前两个距离较远的场地,只有步枪项目,而后三个距离就包括步枪和手枪两个项目。后来根据奥运会的设项,取消了300米和150米距离的项目。

以前的靶场,很简易,四周通透,遮风避雨都难。夏天很热,又有蚊虫叮咬,冬天又很冷,因为服装是有规则要求的,不能多穿。总之训练条件很差,大家很艰苦。

射击距离近的10米气步枪和气手枪项目,用输送靶纸的方式,把靶纸先输送过去,打一发后,再把靶纸牵拉回来。最早是用手摇方式输送,后来改进为电动输送。射击距离50米以上的项目,射手每打完一发,要等在靶子下面的报靶员报出环数多少。步枪靶10环的直径0.8厘米,手枪靶10环直径5厘米,50米距离上,射手是看不清楚子弹在靶纸上的着点的,要等报靶员“报靶”,来示意每一发子弹的环数着点及方位。知道子弹着点和方位后,运动员就可通过调整枪上的“标尺”,让自己射击得更准确些。

报靶员事先躲在靶子下面的“壕沟”里,手里拿着一根3米多长“报靶杆”,杆的一端固定着一个直径10厘米的醒目的圆形标识,当运动员打中10环时,报靶员就将杆子一端圆形的标识伸到靶前,在靶纸上比划出圆圈的提示,运动员就知道是打中10环了。如果是九环,报靶员就将杆子做上下动作,然后把杆子上的圆片放回到靶纸中心,再往弹着点的方向移动,示意出这发子弹在靶纸上着点的方向。如果看见杆子是左右晃动,就不好了,是“脱靶”的示意。

平时训练,可在一张靶纸上打很多发,比赛时,每打一发就要更换一张靶纸,因为经过训练的射手,水平比较高,容易出现两发子弹从一个弹孔里穿过,就不好裁判了。所以,报靶员在报完一发的射击情况后,要迅速地换上一张新的靶纸。那个时候的比赛,一个运动员就需两个人服务,一个在靶壕里报靶,一个在射击地线这边记录得分情况。工作人员比运动员多一倍。

而现在所有场地都安装了直观效果很好的电子显示屏,运动员每射出一发子弹,教练员和运动员都能及时从屏幕上看到这发子弹命中的环数,以及弹着点的方向,“报靶员”和“记录员”也就用不着了,既省去了许多人工服务的繁琐,又节约了时间。现在又把多种不同射击距离的场地,合建成了立体式靶场,利用了空间,节约了场地。

飞碟射击和射箭是两个室外项目,运动员们常年训练的地方,经过近年来的建设,早已是绿草茵茵,宽阔大气。

射击项目所用的枪支、弹药及射箭项目的弓箭设备器材,用的都是世界最好的产品。训练配套设施也功能齐全,网球场、篮球场、足球场、塑胶跑道、健身房等场地,宽敞明亮的办公大楼和漂亮的运动员公寓,矗立在基地内,更显现出了基地的现代化气派。

似乎鲜为人知的国防体育基地,接待过德国、新加坡、日本、朝鲜、韩国等多个国家及中国香港、台湾等地区的运动员前来训练、比赛及友好交流。基地举办过世界警察比赛、亚洲飞碟锦标赛,协办了1993年北京全运会射击射箭比赛,也举办过多场次射击射箭全国性比赛。基地的名气不大,但笑迎了八方宾客。

基地60多年的发展史,最值得骄傲的是,从这里走出了飞碟射击奥运冠军张山,走出了射箭奥运亚军李玲娟,走出了气步枪奥运季军于丹,还在国际国内的各种比赛中,获取了35个世界冠军,23个亚运会冠军,以及近百个全国冠军的骄人战绩。基地拥有了国际国内所有级别赛事的冠军,为四川体育事业的发展作出了贡献,也为中国体育事业的辉煌添上了精彩的一笔。

1990年9月29日,中国队选手张山在第11届亚运会女子双向飞碟团体比赛中角逐。她与巫兰英、邵伟萍组成的中国队夺得团体冠军(新华社记者 宋连峰 摄,图片来源:新华网)

凤凰山体育训练基地不出名,但基地出业绩,出名人。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周 杰(退休体育工作者)

配图:方志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