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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节特辑】洋溢着母爱的缸腌小菜(外一篇)‖贾海

作者:贾 海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发布时间:2022-05-09 21:17:17 浏览次数: 【字体:

洋溢着母爱的缸腌小菜

(外一篇)

贾 海

儿时,一日三餐,最容易让我的味蕾得到满足的是母亲的缸腌小菜。一碗缸腌小菜从容上桌,那美美的的滋味便回味无穷,我心中总是荡漾起一种清香浓郁、清新朴素的自然味道。

那时,农村老家厢房里有几个菜缸子,母亲便把大头菜之类的蔬菜贮藏在那里。一到冬季,母亲把萝卜、黄瓜、四季豆、白菜、辣椒、大蒜、生姜等,经过反复加工洁净后,贮藏在缸子里,再把腌菜压在盐水下面,上面再压上几块大石头,以免变质。天冷时,每当我放学回家,母亲就让我喝点稀米粥,再伴点开胃的缸腌小菜,给我御寒取暖。

那个年代,父母挣钱养家很不容易,除了赡养公婆,还要供我们三姊妹读书,虽然父亲是教师,但家里的经济并不宽裕。一日三餐,很少吃炒菜下饭,更不用说吃肉了。为节省开支,家里就把缸腌小菜当作主要的伴菜。特别是修房造屋,请石匠、木匠吃饭,也离不了缸腌小菜。对于缸腌小菜的味道,大家都很熟悉,又不挑剔。缸腌小菜往往成为农家人请客吃饭中必不可少的一道美味佳肴。

记得当年读书住校,母亲总在周末炒一大盆缸腌小菜,用一个玻璃瓶子装起来,叫我星期一带到学校,用缸腌小菜下饭吃,不仅我,多数农家孩子都这样做。至今,我还清楚记得母亲的样子,她佝偻着身体,清洗着即将腌在缸子里的蔬菜,那些蔬菜波光闪耀,青青欲滴。

母亲,蔬菜,腌菜缸,门前的那棵杏子树,构成了一副诗意的画面。母亲做的缸腌小菜的味道,也是爱的味道,那爱的味道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童年的我,一直很崇拜母亲。我从小心灵手巧,从小就跟母亲学习做缸腌小菜。参加工作后,我也上街去买了一只腌菜缸,与儿时老家的腌菜缸差不多大,外形美观大方。我准备好了一切,又买了很多蔬菜,花了很多功夫腌制,但是总觉得没有母亲腌的好。母亲说,腌菜是需要一点技巧的。我吃过很多缸腌小菜,都没有母亲做的那么出色,口感那么劲道。

有年中秋节,我回了趟老家,母亲依然做了她拿手的缸腌小菜。不经意间,我隐约看见在厨房里忙碌的母亲,青丝已变成了白发。凝视着母亲满脸的风霜,泪水伴着感激与感动在我眼眶里打转。母亲的缸腌小菜,勾起了我对儿时的记忆。离开老家回城时,母亲又叫我带上她自做的缸腌小菜,反复叮嘱说:“别忘了打开吃!”显然,在母亲心中,我仍然是个孩子。

的确,正因为父母的惯养,我一直有点孩子气。我一直保持着单纯的心境,尽管我也内心复杂得来,也能圆滑和世故,但我不想这样,单纯一点好,不惹是生非,是对个体生命的尊重,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他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质,我们不能轻易去品头论足。沉默是金。有父母的人,心里是安定的,就像有了根,花草树木才有色有香。

现在的城市人,生活与工作压力都很大,没有闲情逸致待在家里制作缸腌小菜。现在的孩子真正拥有了“想吃什么吃什么”的幸福童年,但他们对饭桌上的菜肴却有更多的挑剔。我想,无论什么样的饭菜,只要是亲人做给你的,那其实都是满满的幸福啊!每一个人在享用着可口的饭菜、体味着幸福的同时,更应该去体味你的父母亲人,去体味那厚重的亲情。

世界上有许多珍馐美味,佳肴大餐,但无论有多么好吃,都比不上亲人做的一顿家常便饭。那饭里有亲人对我们的情,菜里有亲人对我们的爱。这样的饭菜,比用任何调味品调制出来的饭菜都可口。

在我看来,缸腌小菜的味道,除了本身的酸甜咸辣,还有一种艰苦晦涩的滋味,这种滋味,只有像母亲那样切身经历的人,方能体会。

近年来,我住在被铜墙铁壁包裹的城市里,当荤菜吃腻时,总喜欢打开从乡下农村带回的母亲给的玻璃瓶子,用筷子夹几块母亲做的缸腌小菜,放入口中,顿觉心旷神怡,余味绵长。

母亲的缸腌小菜总是那么熟悉,那么令人流连,常常如约来到我的梦中,温暖着我的心。

母 亲

我是土生土长的农村孩子。我的家乡在川北南充一个偏僻的小山村,叫西城沟。我的母亲就生活在那里。母亲是地地道道的农村妇女,勤劳、质朴、善良。

那年,母亲嫁到家里很穷的父亲家,由于山太高,送嫁妆的亲戚几乎无法下山,外公外婆都哭了,后悔把母亲嫁到姊妹多、缺劳力的父亲家。听母亲说,她和父亲是属于近亲结婚的那种,但不是三代以内的旁系。当时,父亲还不是村小教师,但母亲看中他有文化,精明能干,积极上进,才嫁给了他。

母亲刚到父亲家,家里姊妹多,而且都还小,缺乏劳力,还有生病的公婆。于是,母亲便担起了持家的担子。起早贪黑,喂生猪、种庄稼、养家禽…….每天都要很早起床煮猪食,割猪草,下雨时还得到山顶担毛厕水。母亲个子不高,担粪桶子很吃力,几次几乎摔倒,但她从无怨言,仍然坚持,直到把大姑、二姑、三姑、幺姑送出嫁。

后来,母亲生了我们三姊妹,就更操劳了。除了干活,还要忙家务。她总是把活儿干得清清白白,把我们照顾得妥妥贴贴。我们读书的学校离家很远,每逢刮风下雨,我们三姊妹都不回家吃饭,饭由母亲送来,为了让我们吃好,母亲总要跑几十里地,够辛苦的。母亲从不要我们三姊妹干农活,她常常说:“只要你们身体好,学习好,我就高兴了!”我的身体一直很弱,母亲很是担心,往往到镇上的老中医那里给我找来偏方、验方什么的给我熬。几年下来,药罐都熬烂了两个。记得那年上高中,我得了中医上说的风寒入肠胃,停了三个月学。

除了给我就医外,母亲还鼓励我锻炼身体,用意志战胜疾病。母亲很会利用家里的条件。她在院坝的边儿上立根竹竿,上面用一个没有底的背兜罩着,这就算是一个篮球架了。母亲从城里买来一个篮球,叫我天天打,以此来锻炼身体。真灵,我的病不但好转,身体也结实了。这样的举动,对于一个农村妇女来说,实属不易。

那年做混泥土地坝,我和母亲四处找石头和瓦快,手都磨出了老茧,胶鞋也跑烂了两双,我很是怨言,但母亲二话没说,始终那样乐乐的。

母亲很风趣,时常给我们讲笑话,讲她那儿时的趣事、傻事。她最爱听收音机了,尤其是广播剧和评书,常常听得入迷,听得流泪。那年,我家买了全村第一部电视机。邻居都来看电视,而且人很多,很麻烦。母亲却很乐意,端板凳,倒开水,忙得不亦乐乎。每逢插秧打谷、修房造屋,母亲总要帮这帮那,还不吃饭,分文未收。因此,邻里关系非常好,母亲赢得了不少赞誉。

家乡有条弯弯的小河。河水自然地将这边山和那边山分开。在夏季,一旦涨洪水,母亲便带着我们去捉鱼,或用虾耙或用瓷盆,一次捉它个三斤、五斤是不成问题的。鱼捉回来后,母亲便展示她绝好的手艺,给我们弄一锅香喷喷的煮鱼汤,让我们吃得汗流浃背,特别是头痛脑热,喝一碗煮鱼汤,可以去寒除湿,顿生爽意!可以说,小时候的鱼情结,大半缘于母亲。

如今,我已不惑,母亲已是74岁的高龄了。那年,我有了在城里栖居的住所,把母亲接来住,可她老人家就是不习惯,住了几天就嚷着要回老家农村,还把家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厨房、饭桌旁,煮饭,拿东拿西,满是她的身影。用母亲的话说,闲不住啊!虽然在城里,母亲还惦记着乡里乡亲:隔壁的李大爷又修了一栋楼房,张家的王大妈又添了个孙子……..

我家的成员不多,父亲、母亲、女儿和我。家不算很富裕,但还过得去。父亲有退休工资,母亲有社保、我也有微薄的工资,小日子不错。

我单独住在一室一厅的职工周转房,父亲、母亲和女儿住在另一栋楼五楼。只有早饭是在他们那儿煮的,中饭和晚饭在我那儿煮。

每天早上,每当我在睡意朦胧中时,母亲就轻轻推开门,把早饭送进屋里,再轻轻地放在桌上,等我起床吃饭。待我迟迟醒来,狼吞虎咽吃完饭后,母亲又把饭碗收拾好,才出去锻炼身体。爸有时也煮饭,主要是接送女儿,其余时间就是和街上的老者打三五反,自得其乐。

中午,母亲把饭煮得好好的,花样很多,我们胃口大增。母亲的午饭往往煮得很早,生怕我饿着,生怕女儿下午迟到。只要我在家,妈煮好午饭后说:“你饿了,在碗里挑起吃吧!”显然,在母亲的心底,我还是个小孩子。我无法拒绝,边挑边吃边说,好吃、好吃,妈好妈好。母亲听了后,总是欣慰地笑。

下午我和女儿放学放得很早,不到六点我们就吃饭了。母亲总以她绝好的手艺给我们煮一碗香喷喷的面条或清香的稀饭。然后,一家人出去转街或是散步。我在前,女儿牵着父亲、母亲的手走在后面。三代人在一起怡然自乐,就是整个世界。

有母亲便可以多少还有点孩子气。有母亲的人,心里是安定的。失去了母亲便像花插在瓶子里,虽然还有色有香,却失去了根。

生命是母亲给的。我能长大成人,是母亲的血汗灌养的。我能成为一个不十分坏的人,是母亲感化的。我的性格、习惯,是母亲传给的。

今天是5月的第二个星期日,我给母亲发了短信,恭祝母亲快乐。母亲又一次让我记起了自己的忘记。我用自已的话语,只想献给我的母亲,做成最美好的日记。

母亲,岁月的风浪被你吟唱,感动你那些旧时光,牵起手儿,把幸福守望!

作者简介

贾海,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南充市嘉陵区作家协会副主席,南充市嘉陵区龙蟠初中语文一级教师。在各级各类报刊杂志发表散文20余万字。著有个人散文集《等待》《那片海》。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贾 海

配图:方志四川

来源: 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终审:唐志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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