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著名歌唱家李光曦唱完《喀秋莎》之后

沉痛哀悼中国著名歌唱家李光羲先生

唐瓦加

今天(2022年3月13日),获悉我国著名歌唱家李光羲逝世,我深感震惊和无限悲痛。李光羲是享有国务院颁发的“有突出贡献的优秀专家”称号的国家一级演员,曾获“首届金唱片奖”“建国四十年优秀歌曲首唱奖”“改革十年优秀演唱奖”等项大奖。

2019年9月28日,唐瓦加(左)与李光曦(右)在黑龙江卫视《歌声与微笑》节目录制现场休息室合影

李光羲先生有着十分光荣的音乐演唱生涯。1955年,李光羲主演了我国第一部古典歌剧《茶花女》;1964年,在大型音乐舞蹈史诗《东方红》中演唱《松花江上》;1978年,李先念在人民大会堂的一次国宴上要求表演一首欢快的歌曲,于是,李光羲表演了《祝酒歌》,在场领导、外宾反响热烈。1979年,中央电视台除夕晚会上,李光羲再次演唱《祝酒歌》,由此走红。《祝酒歌》就成为了李光羲的演唱代表作。

这位著名歌唱家逝世,我不禁回忆起,两年前在哈尔滨市与李光羲的巧遇及我们之间的谈话。

2019年9月28日,唐瓦加(右)与著名歌唱家李光曦(左)在交谈

2019年9月28日,我应黑龙江省电视台卫视频道邀请,来到哈尔滨市参加为庆祝中俄建交70周年而打造的节目《歌声与微笑》的录制。当时,节目录制现场设在黑龙江大学体育馆里。那天上午九点半钟,当我到达现场时,正赶上著名歌唱家李光曦的彩排。李光曦演唱的歌曲是中国人民所熟悉的俄罗斯歌曲《喀秋莎》。

当我进入大厅,一下子就被这位歌唱家的精彩彩排吸引住了。只见李光曦先用中文把《喀秋莎》的歌唱了一遍,然后,又用俄语唱了起来。李光曦真把那首俄国歌曲唱得宏亮﹑优美﹑十分动听,霎时间,我感受到了著名歌唱家唱歌的魅力所在。

当李光曦用俄语唱着《喀秋莎》时,我特别注意到,他不光是唱歌底气十足,声高音亮,而且是用真嗓子唱的,这对90岁高龄的歌唱家来说,已是很不容易的了。我更注意到,李光曦俄语吐词清晰,发音标准,与俄罗斯歌手表演毫无两样。当时,给我的印象是李光曦一定会说俄语。于是,等到李光曦结束彩排,在大楼外面等车时,我走上前去自我介绍,我紧紧握着李光曦的手,用俄语问道:“Вы говорите по русски?(您说俄语吗?)”李光曦笑了一下,显然,他听懂了俄语,然后,摇摇头用中文说道:“以前会说一些,现在都忘掉了。”我简直不相信我听到的回答,赞赏地对他说:“您用俄语唱的歌唱得十分好啊!”李光曦谦虚一番后,接着给我讲述了一段他与俄语语言有关的故事。

李光曦说:“上世纪50年代我们都是学俄语的,那时,我能说一点俄语。1958年,我访问过苏联莫斯科,在克里姆林宫还为苏联领导人赫鲁晓夫演唱过俄语歌剧唱段。那时,我是用俄语唱的。当时,赫鲁晓夫就给过我评价,他说,我的俄语很好,一定是在苏联留过学,俄语是在他们苏联学会的,不然也不会把苏联歌剧用俄文唱得那么好呀!”李光曦的话音一落,我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你真的在苏联留过学吗?”李光曦爽朗地笑了起来,说道:“我哪里在苏联留过学呀?俄语,我是在国内学的,靠的是努力和刻苦啊!”我抬头看着他那兴奋开心的面容,真为他感到骄傲。当时,我心想,俄语那么难学,而他的俄语当时如此之好,真是不容易啊!我原来还想与这位歌唱家再多谈一会儿,多了解一些他的情况,但这时,接他回宾馆的汽车已开过来了,我只好扶着他老人家下楼梯,搀扶他进入汽车。

2019年9月28日,在黑龙江大学体育馆内参加《歌声与微笑》节目彩排后,唐瓦加(右)搀扶李光曦(中)上车

在扶着李光曦下梯时,他对我解释说:“前几年我在一次音乐会演出时,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腿摔坏了,所以现在走起路来较吃力。”我惊讶地问道:“那您还怎么出来演出啊?”李光曦回答道:“为大众唱歌是我的责任啊!”他的这句话,让我对他更加肃然起敬了。

事后,我知道了更多的李光曦在莫斯科克里姆林宫表演的情况。原来,1958年,李光曦随中央歌剧院访问莫斯科,受邀在克里姆林宫里进行演出。当时,李光曦用俄语演唱了《连斯基咏叹调》。这个著名《连斯基咏叹调》是来自俄国伟大作曲家柴科夫斯基所谱曲的《叶甫盖尼•奥涅金》三幕歌剧,而歌剧是根据俄国伟大诗人普希金1830年发表的同名长篇诗体小说改编而成的,歌剧歌词保留了不少普希金的原诗。可想而知,这对于中国演员来说,用俄语演唱这部歌剧唱段的难度该是多么大啊!但李光曦还是成功地把这个咏叹调原汁原味地演唱出来了,而且演唱得如此好,就连当时的苏联最高领导人赫鲁晓夫都赞不绝口。李光曦演唱结束后,苏联著名男高音歌唱家科兹洛夫斯基向李光曦表示热烈祝贺并说道:“科学家们在考证着世界,艺术家们在描写着世界,而今天您作为一位艺术家,为我们很好地描述了一个动人的故事。”所有这些赞赏,都是对这位没有上过音乐学院、又没有留过学的李光曦演唱高度的评价。

今天在哀悼这位著名歌唱家逝世之时,写出我与李光曦的一次简短谈话,以怀念和纪念这位中国歌坛上陨落的巨星。

写于2022年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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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男高音歌唱家李光曦

李光曦(1929—2022.3),1929年生于天津,全国政协委员,中央歌剧院著名男高音歌唱家。1954年,李光曦考入中央实验歌剧舞剧院,1956年,在周恩来总理亲自指示的新中国第一部古典歌剧《茶花女》中,扮演男主角并一举成功。继而,又接连出演了《货郎与小姐》中的阿斯克尔,俄罗斯歌剧《叶甫根尼·奥涅金》中的连斯基。

1964年,李光曦在《东方红》中演唱《松花江上》;多年来演出过深受欢迎的曲目百余首,如《祝酒歌》《太阳出来喜洋洋》《牧马之歌》《延安颂》《红日照在草原上》《周总理,您在哪里》《鼓浪屿之波》《何日再相会》《远航》《北京颂歌》以及歌剧咏叹调、外国民歌及艺术歌曲等,是中国家喻户晓的歌唱家。曾获文化部演出评比一等奖。1989年获“首届金唱片奖”“建国四十年优秀歌曲首唱奖”“改革十年优秀演唱奖”等。1994年4月被美国传记学会收入《世界名人录》。

2022年3月13日下午17:25,李光羲因突发脑梗在北京朝阳医院病逝,享年93岁。

作者简介

唐瓦加,男,1948年生,开国少将唐铎(唯一获得苏联列宁勋章的中国将领,唯一飞越莫斯科红场的中国军人,就读苏联军校最多的中国将领,在苏联获得军衔最高的中国将领,创办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的元老之一)之子。辽宁大学外语系俄文专业毕业,曾在辽宁大学外语系、美国丹佛大学任教。现为哈军工精神研究委员会委员,哈军工北京校友会理事会理事。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文/图:唐瓦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