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北欧四国游时，有一个期望的行程——从瑞典的斯德哥尔摩乘游轮去赫尔辛基，整整一个晚上，很舒服、很享受！乘游轮是公认的“水上疗养院”。

瑞典斯德哥尔摩风光（图片来自网络）

然而，上船一进入自己的房间，我就大吃一惊，这与我以往乘坐的游轮，差得太远，哪有望海的窗口？扑面而来的是一个狭小的空间。对面壁上，悬一张小床，下面一张单人沙发，就像火车上的硬卧。既来之则安之，也只能这样了，因陋就简。细细清理、整理，这才发现这样的小房间也有优点。那张沙发之后，还有机关，背垫向下一翻，是一张床，床上的被单、被子、枕头，一应齐全。所有设计天衣无缝，真是长一寸则长，短一分则短。狭小的空间，刚好容两个旅行厢放下打开。所幸卫生间很好，卫生间之后还隐藏着一个淋浴间，什么时候都有滚烫的热水，这就满足了基本的旅行条件。

瑞典斯德哥尔摩风光（蓬州闲士 摄）

一路之上，所住过的酒店，包括这个游轮，让我们深感满意、赞叹的是床垫，睡上去非常舒服，哪怕就是有失眠症的人也足可以保证有舒适、充足的睡眠。床垫是包裹起来的，用了些什么材料，看不明白。这些地方，再次看出北欧人的务实。

游轮上，公共空间一如既往地富丽堂皇、灯红酒绿、歌舞升平；歌厅、舞厅、酒吧、免税商店……应有尽有。我们上到8楼顶层的甲板上望海。夜幕沉沉，江风浩荡凛冽，不能久站，回到房间。麻烦的、讨厌的是，游轮上网络不通，与外界的联系完全中断。

旅行中，时间的准确，至关重要。那可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领队小谭告诉过我们，明天九点下船，在码头右边集中。

赫尔辛基与北京时间时差是5个小时，而之前是6个小时。这个时差，只有到晚上12点调整。

我深知一路上，时间准确的重要性，特别作了“双保险”。

我喜欢表，也有名表；不过，那是用来观赏的。长年累月戴在手上的是一只很普通、那年在日本旅游时在成田机场花人民币2000元买的一块西铁城光波表。在日本，买东西不怕买到假货，如果买到假货，那就发大财了，因为捡举得到证实，会得到重奖。在哪里买东西，价格都一样。这种光波表，是永动表，原理是，用自然光充作动能。只要戴在手上，就什么都不管了，不上电池，不调拨时间，而且到任何国家，稍经手动，就会自动调拨到当地时间。

芬兰首都赫尔辛基风光（图片来自网络）

这次北欧游，我怕忘了光波表的调拨法，对不上当地时间，专门带了块瓦时针夜光表，走到哪里，手动成当地时间。再有，哪怕两只手表时间都出问题，我还有“苹果”手机，它从来没有扯过拐；每天晚上12点，它会自动调成当地时间。

于是，我放心睡去。

第二天早上醒了，第一个就是看时间。手表、手机双双显示的时间一致：快到8点，离出发还有一个多小时，而她的华为手机，比我整整快了一个小时。让我大吃一惊，我认为她时间不准。为慎重，开门，去找隔壁房间的团友对时间。开了门，才发现隔壁房间的门全都开了，一个二个高度警惕，如临大敌；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大眼瞪小眼。我问了他们的时间，有同我一致的，有同她一样的，莫衷一是。

芬兰首都赫尔辛基风光（图片来自网络）

不知为什么，我那天思维短路，始终坚信我的时间准确，回屋时把门一关；而她坚信她的时间是对的。让我不敢大意了，又把门一开，这才发现，隔壁所有团友不知所终。我以为他们下船了，而且这时，船已抵岸，人声鼎沸，人头涌动，都是外国人，无从询问，这才想到我们的疏忽和麻烦：该从几楼下船呢？也好办，船上有图示：三楼。于是我们推着旅行箱，排队上电梯下到三楼。可是，下错了。这不是下人的地方，这层是游轮上的汽车舱，是下汽车的地方。在狭窄的铺着地毯的走道上，人不见一个，黑黢黢的停车舱里停满了的汽车。这时，我们才真有些慌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出现了一位带两个孩子的少妇，看她的样子、打扮，很像马来西亚的华裔。善解人意的她，看出了我们的着急，她用她那双绒绒睫毛包裹中黑亮的大眼睛看着我们，用一口我们完全听得懂的中国话问我们，有需要什么帮助的吗？我们告诉她，找不到下船的道，她也不知，用外语去问一个进舱开车的外国人，而那个老外也不知道。我们看她一个少妇带两个幼小的孩子，不忍心再劳烦她，就说，没有关系，我们上去找我们的领队……

芬兰首都赫尔辛基风光（图片来自网络）

重新上到五楼，五楼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只见我们的人，推着大大小小的行李厢，偎在小谭门口；那状况，就像一群小鸡依偎在母鸡身边似的。小谭看着姗姗来迟的我们，吁了一口气，带我们从四楼下到了岸上。

在码头指定地点集合点名，少了崇州5人，看人浪一拨拨从身边涌过，小谭神情有点紧张，喃喃道，他们5人不会找不到吧？更多的担心就没有说了。他怎么不担心呢？网络不通。国外的网络远没有我们国内好。现在崇州5人失去了联系。一大船外国人，语言不通，我们这28人，无异大海中的几滴水；倘若他们5人走丢了，麻烦大了。好在终于看到他们，随着汹涌的人群出来了；5个人，裹在人群中，像5根冲冲撞撞而出的圆木。他们5个人归队了，人就到齐了。小谭这才明显地松了口气。

赫尔辛基大教堂（图片来自网络）

站在坚实的大地上，“背叛”“欺骗”了我整整一个小时的手机这才恢复正常，前进了一个小时，同当地时间合拍了。

事情虽然过去。我是细思极恐！如果我就那样坚持自信，关着门等时间到了再出去，那就会整整晚一个小时，讯息不通，最后的状况什么样，很难想象，总之不妙！因此，得出一个结论：人生断不能凭经验办事，断不能自信；而应该随时警觉着。关键时刻，遇到一丝不确定，就是睡着了，也应该有一根神经放哨！

（全文完）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田闻一（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资深媒体人，著名历史小说、战争小说作家，四川省作协巴金文学院连续三届特聘创作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