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欧四国行之六
哥德堡的精髓
田闻一

哥德堡的重要，哥德堡的独特和美好，哥德堡的辽阔、多变，风光旖旎，是随着白天的到来，沃尔沃大巴载着我们离去时，逐渐显现、展现出来的。

哥德堡的城市与乡村并不是那么俨然有别。沿途而去，给我印象很深的一点是，沿途公路与铁路密如蛛网，且多有交错；这就从一个方面显现了哥德堡交通的繁忙。这样扭麻花似的公路、铁路，看得我眼花缭乱，而我们的司机驾轻就熟，还不减速，朝着既定目标前进，很让我佩服。

最先，展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丰饶的平原、起伏的丘陵、蓊郁的森林，然后是突然展开来的漫长曲折的海岸线——置身于卡特加特海峡、人口90万的哥德堡，隔海与丹麦相望。在这里，我看见了被晨光照亮的大海，看见了雪白的海鸥在大海上翱翔，看见了丹麦第一大港、也是不冻港内帆樯林立，看见了海港的吞吐繁忙；还看见了哥德堡的另一面，被运河缠绕，星罗棋布的她的妖娆多姿——多亏旅行社如此匠心独运。我想，这些美景、亮点，如果要看，没有两三天看不下来，还不要说细看；我们这样在流动的车上跑马观花，也很好。

一路上见物不见人。让我难以理解的是，公路两边，不时闪现出一间两间色彩绚丽的小木屋，吃草的牛羊……很远的距离内不见一座城镇、一所学校……甚至连路边便宜店都没有一个，他们是怎样生活的呢？就我的旅行经验、旅行发现看，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在外观上最大的差别在于，发达国家无论城乡，简直见不到人；发展中国家到处都是人，而且多闲人。

哥德堡的精髓是突然出现的——那是一片毗连的厂房：造船厂、汽车厂以及炼油、木柴、食品加工厂等各门类工厂，林林总总的工厂连成了一气，相当集中。仍然是见物、见厂不见人，纵然有一些标志性的烟囱高高耸立，却没有滚滚浓烟，而是纤尘不染。可见在这样的安静背后，靠的高科技、高效率运行、支撑；可以想象这些安静的厂房在如何无声无息间创造海量的财富――不是外在的、热闹的，而是安静的、内在的。报载，就是这片哥德堡的精髓区，至少在500公里内，对本国和邻国的一些大企业、大工厂进行了强有力的支撑、幅射、引导、带动；强有力地造福本国、造福欧洲及世界。

面对此情此景，我的脑海中猛地闪现出过去我在成都东郊看到的工厂片区景象：那是以钢管厂、420厂、新都机械厂、川绵厂等动则上万人、数万人，占地动辄几百亩、上千亩、几千亩的国营大企业、国营大厂组成的片区、组成的东郊。厂房立，高烟囱上浓雾滚滚，人满为患，完全沿袭了过去战争年代大兵团作战的方式进行工业生产。最壮观的是，成千上万工人骑自行厂上班下班的场面，绵延好几里。成千上万身穿蓝色劳动布工作服的男女工人，骑着自行车在车区公路上辗过时，车轮触地的沙沙声汇集起来，加上车铃声……可谓响彻云霄，声震数里……而今，原先的东郊，早变成了市区；偌大偌多的国防厂、国营企业，也早就消踪匿迹，厂房都推了，代之而起的是，成片的住宅区，有的还是高档住宅区。

而海德堡的精髓，海德堡出现的连片工厂区，却是无声无息。更让人感慨的是，一路上没有富人区。我在前面说过，不见有开豪车的……早就富起来的他们，很可能不知道我们中国有个很美好、概括力很强的词汇――“崇俭戒奢”。但他们身体力行，都做到了，还做得很好。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田闻一（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资深媒体人，著名历史小说、战争小说作家，四川省作协巴金文学院连续三届特聘创作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