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歌婉转唤芳春

——简评刀郎音乐里的家国情怀和民族自信

陈 新

喜欢刀郎及刀郎音乐者非常多,人们喜欢刀郎及刀郎音乐,到底是在喜欢什么?

很多人喜欢刀郎,是先从刀郎所创作的歌曲之特色殊异的优美旋律开始的。继而,读他的歌词,发现像诗像画、意境深远、有情有义,还有跌宕起伏的传奇故事。而品他的歌曲,又像我们曲折多舛,浸泡在酸甜苦辣中的漫漫人生。

人们喜欢刀郎音乐,实质上是喜欢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喜欢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刀郎文化现象,是文艺工作座谈会上讲话以来,“人民需要文艺”“文艺需要人民”“文艺要热爱人民”“文艺工作者要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阐发中国精神、展现中国风貌”理论结出的硕果。

刀郎音乐,有着深深的家国情怀。

刀郎出过《红色经典》专辑,包含《红星照我去战斗》《十送红军》《绣红旗》《九九艳阳天》《共产党来了苦变甜》《再见吧,妈妈》《映山红》《翻身农奴把歌唱》《我的祖国》等歌。

除此之外,刀郎自己创作并演唱的《永远的兄弟》《永远的战士》是为军人而歌;《去伊犁的路上》是为强疆而歌;《牧羊人》歌唱的是西汉时期出使西域饱受摧折矢志爱国的苏武牧羊的故事;《中国的孩子》讲述的身为中国人的骄傲和感恩;《荣誉》《就是现在》是为北京奥运会创作的主题歌;《爱是你我》是呼吁救助遭受印度洋地震与海啸灾民的公益歌曲……

刀郎不仅歌唱家国情怀,传递正能量,还歌唱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和文化自信。

以刀郎2023新专辑《山歌寥哉》专辑为例,其中的11首歌曲,都取材于各地的山歌,然后与现代音乐融会贯通创作而成:《序曲》取材广西山歌调;《花妖》取材天津时调;《颠倒歌》取材江南栽秧号子;《画壁》取材江苏绣荷包调;《镜听》取材自南北朝时就流行的闹五更调;《画皮》取材山东银纽丝调;《路南柯》取材流传于甘肃青海的没奈何调;《罗刹海市》取材东北靠山调;《翩翩》取材湖南道情调;《珠儿》取材河北吹歌;《未来的底片》取材广泛流行于中华大地的说书调。

总览刀郎创作并演唱的歌曲,绝大部分是讴歌的国,讴歌的家,讴歌的善良、信义,也即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中华民族的优秀文化。

此次刀郎的线上线下演唱会,取名“山歌响起的地方”,也为深意。

“山歌”是什么?山歌是中国民歌的基本体裁之一,是人们在山野田畴劳动时抒发情感即兴演唱的歌曲。山歌内容广泛,结构短小,曲调爽朗、情感质朴、声音高亢、节奏自由。

《诗经》是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主要分《风》《雅》《颂》三部分。其中《风》,也就是《国风》,即是乐官奉王命从当时的十五个国家和地区采集、整理的民歌,这些民歌就是今天我们所说的山歌。

传统山歌最常见的内容是歌唱亲情、友情、爱情和生活的酸甜苦辣。山歌常在户外歌唱,曲调嘹亮、悠长,具有情感纯朴、想象大胆、比喻巧妙、生动鲜活、真切感人等特点。

对此次线上线下演唱会为何叫“山歌响起的地方”,刀郎曾这样解释过:“山歌,不只是山与歌,它还是男与女,善与恶,理想与现实。它可以穿过土地,跨越时间。山歌,就是民间最有力量的喜怒哀乐。越是性情坦荡的地方,山歌越是响亮。”

毫无疑问,中国“山歌”就是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刀郎的歌曲不仅有着很强的文学性,还有内涵的艺术度、意韵的深度、思想的高度、民生的关注度,以及受众的共情度等。刀郎唱响山歌,就是在以自己的方式歌唱中华民族的优秀品德和传统文化。

甘于寂寞、相思无寄、泽畔行吟的刀郎,因为几十年如一日践行“深入生活,扎根人民”的创作精神,又以“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之见识与胸怀,以一颗慈柔善感的悲怜之心,以其始终如一、向善向上的不变追求,热切地表达着民生之喜怒哀乐,展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情怀,因而创作并演唱的歌曲十分接地气,可谓旋律余音绕梁、情感直击灵魂、胸有家国情怀、彰显文化自信、弘扬传统美德、直面不古人心,针砭病变世情,彩写美好未来。

身为民间歌手,以其苍凉、孤独、柔情,又不乏呐喊、既磁性又有些许沙哑的声音,发自肺腑、自觉地歌唱祖国、歌唱人民、歌唱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歌唱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提振中华民族的文化自信,令人感动。

曾几何时,西方世界精致的利己主义、鲜廉寡耻、美丑不分、唯利是图等思潮和文化污浊着我们的环境,致使中华民族爱国爱家、忠义诚信、仁爱孝悌、向上向善的传统美德被质疑、遭冷遇,甚至被唾弃。虽然我们因此而忧思,而迷惘,而无措,而悲怆,但是我们骨子里热爱中华民族之“根”与“魂”的火星,哪怕被强大的不良世风冲击得扭曲不堪、压抑得就快熄灭,但是这个火星一直犹在,这种表面的遗忘从未被遗忘,就如原上之草,只要春风又来,就会再次蓬勃离离。刀郎的歌曲有如三月里煦暖的春风,点燃了歌迷们内心深处的这个暗淡的火星,并熊熊燃烧了起来。所以激动、振奋、豪迈,并热泪盈眶!

一首歌,如果仅有优美的旋律,你或许会喜欢,但是肯定不会在你的喜欢中停留多久。这方面的例子很多,比如以一种从古到今过街就会被人喊打的以偷盗为生的动物爱偷吃大米为喻的所谓爱情歌曲,又比如要去抓个和尚作早餐的令人惊诧莫名的歌曲,难道不是昙花一现吗?只有那些打动你灵魂的音乐,才可能让你恒久喜欢。除非你的三观尽毁而不可收拾,或者你压根就非我族类。

“在几千年的历史流变中,中华民族从来不是一帆风顺的,遇到了无数艰难困苦,但我们都挺过来、走过来了,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世世代代的中华儿女培育和发展了独具特色、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为中华民族克服困难、生生不息提供了强大精神支撑。”“人民需要文艺”“文艺需要人民”“文艺要热爱人民”,这是文艺工作座谈会上重要讲话中的核心内容。

刀郎一直以创作受人民喜爱、传唱的歌曲为己任,不愧为一个真正的歌者,也因此而先后两次获中宣部“五个一”工程奖:2009年,其创作的歌曲《一家人》获得中宣部第11届“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奖”;2012年,凭借歌曲《爱是你我》获得中宣部第12届“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奖”。

回到开头,喜欢刀郎及刀郎音乐者非常多,而且正在变得越来越多。就其实质,我觉得是人们喜欢刀郎及刀郎歌曲所传颂的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中华民族的优秀文化。是热爱我们的国,我们的家,我们的爱情,我们的青春,我们的善良,我们的责任,我们的忠义,我们的礼仪,我们的诚信。是人们热爱的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中华民族的优秀文化打动了自己的灵魂!

刀郎的线上线下演唱会,他身着一件黑色短袖上衣、普通裤子,而全场没换过装。演唱会的乐队穿着也质朴无华极为普通,更无染发、纹身者。在舞台上,刀郎一首接一首地唱歌,台下的听众却激情四溢,热血贲张、泪飞如雨……为啥?就因为刀郎歌唱的是中华民族的优秀文化,歌唱的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最美的事物不用包装,也极为动人。

“文艺创作方法有一百条、一千条,但最根本、最关键、最牢靠的办法是扎根人民、扎根生活。”

有此理论指引,将会有更多刀郎出现,也将更有力地推进中华文化的复兴。

来源:《长江日报》 2024年10月24日第8版

作者:陈 新(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成都市作家协会副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