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发展】禾茂缘‖李腾鹏
禾茂缘
李腾鹏
奶奶的娘家在芦山禾茂,从小到大与禾茂结下了不解之缘。
60多年前,随奶奶到禾茂,半道有人问:“到哪里去?”奶奶总是答:“到干坝子。”到了沙田坝,要从崖边小路,下到河边坐船。小道曲曲折折,林深草莽,乱石嶙峋。总是奶奶背着,杵着预先准备的竹棍而下。
到了船上,又是一番惊吓。船在波涛中前行,时而抛上浪颠,时而卷入波底。我紧紧地靠在奶奶身上,一点不敢动(那时河水比现在大得多,现在上游几个引水工程已撇水三分之二)。
从河滩还要从崖边小道爬到坝上,还是奶奶背着蹒跚而上。
坝中泥巴小道,从田野中穿越,布满鞋爪子印迹。路两边全是玉米地,不见稻田。
奶奶家是四合院,房子还好。站在大门口,环顾四周,除少数青瓦木屋外,差不多都是茅草房。
河两岸崖壁,坝中房前屋后、坝后高山,唯见树多。青杠、金丝楠等高大挺拔,麻柳则树冠硕大,遮天蔽日。
年幼无知,只感觉到禾茂去,太难。
20世纪70年代到禾茂,还是那样坐船,还是那样小路。变了的是河岸,山上、房前屋后的树没有了,有了提灌站,坝中的玉米地变成了稻田,山上平缓处的树林则被砍光变成了玉米地。
1973年,负责开船的船工因未在岗,学生自己开船,船倾致10个学生溺亡。船工惧怕家长责难,到我们村亲戚家躲避,不敢回家。也就在那年,奶奶病故。
成年了,才知道禾茂人难,难在交通,难在病魔。
20世纪80年代前,禾茂人出入南北,均走倚水傍崖的小路,既危险又曲折难行,若遇洪水,道即被淹。向西则要翻越禾茂山,山路林深草莽,弯弯曲曲,爬坡上坎,难以攀越。经常出入只能从东面靠摆渡过河,上通芦山,下达雅安。木船摆渡,大水不能过,且船倾人溺事故时有发生。
早年,禾茂坝是血吸虫病重灾区,疫人遗矢、病户萧索、荒冢累累。老百姓不知病因,俗称胀蛊病,无药可治。感染者若到晚期,腹胀如鼓,丧失劳动能力,唯有等死。
20世纪90年代到禾茂,坝中改变不大,房还是那房,路还是那路。不过,进入禾茂不再坐船,一道铁索桥已联通禾茂和沙田坝。更大的喜讯是:坝中已彻底消灭血吸虫病。
2016年再到禾茂,地震灾后重建,国道351纵贯禾茂南北。农房重建完成,小洋楼鳞次栉比,水泥大道贯通全村。后山,退耕还林的竹木已是郁郁葱葱,莽莽苍苍。
禾茂风光(图源:雅安市人民政府网)
路通了,回家要经过禾茂,到雅安、天全要经过禾茂,每星期至少要看一次禾茂,见证了禾茂天翻地覆的变化过程。
2019年4月起,过禾茂时,路边坡地上、田园中挖掘机、推土机轰鸣。几个月后,路西边坡地变成了平整的梯田,东边的小块田土连成了一片。
靠山一侧,平地上堆满了建房木料,工人们正挥汗建房。不久,一楼一底的高大木屋建成,挂上了“芦山县大柏生态农庄发展有限责任公司”的牌子。
刚建成的坡地梯田里,竖起了“川西药谷·禾茂田园”牌子。
川西药谷·禾茂田园(图源:雅安市人民政府网)
询问之,才知是县人宋志文回乡创业,在这里创建“川西药谷·禾茂田园”。
同年,山林彩化、水系引水、道路改建、蔬菜交易市场、污水处理、房前屋后环境治理、停车场等工程相继开工建设。每过一次,都会见到禾茂新的变化。
2021年,再到禾茂,身份已变成旅游者。一群老翁、老妪,漫步河边步行道,逛逛蔬菜交易市场,坐坐小火车,体验体验魔幻迷宫,累了在亭中小憩,饿了饭厅点几个菜,其乐融融。
禾茂田园还在不断建设完善中。
2024年年初,接受撰写禾茂千年发展史的任务,一个多月,在禾茂走访、调研,更深切地领会了禾茂由穷到富的发展内涵,深入了解了禾茂这个芦山孤岛破茧成蝶的历史进程,更被近十年禾茂的飞速发展而鼓舞,形成文字《禾茂蝶变记》。同时,还尽自己绵薄之力,为禾茂新村的建设增添些许文化符号。
如今,“川西药谷·禾茂田园”已建成以中药材种植为主,集旅游观光、绿色康养、科普教育等为一体的现代农业田园综合体,拥有“七院、六馆、五特色”观光游览项目。
禾茂风光(图源:雅安市人民政府网)
现在的禾茂坝,家家小洋楼,90%人家有小车。道路四通八达,田园里,花、药、果蕃而茂。游泳池、健身场地、游人休息长廊、动物小院、小火车、魔幻迷宫等设施,加上优美的田园风光,农家特色,已吸引不少人造访。每逢节假日,更是游人如织。村中环境整洁优美,邻里团结和谐,人人安居乐业,成为乡村振兴的典范。
与禾茂结缘几十年,唯一的遗憾是:奶奶没有活到今天……
特别提示
转载请注明:“来源:方志四川”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李腾鹏(四川芦山人,退休教师)
供稿:芦山县地方志编纂中心
配图:方志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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