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繁星的升起和陨落(八):看那满天散落的星星‖田闻一
繁星的升起和陨落(八)
田闻一
我常常仰望深邃的夜空。只见浩瀚无垠、钢蓝色的天幕上,缀满了金色的繁星。不经意间,刚才还在华光闪烁的明星,已然倏地掠过横无际涯的天际,在天幕的那一边陨落,让人扼腕叹息、惋惜。
――题记
看那满天散落的星星
当我们抬头仰望深邃的夜空,观察缀满天幕的繁星时,大多习惯从天幕的中心开始,视线慢慢朝四周扩散,转移。
这个习惯源自我的少年时期。如果说,我以上列出的人,大都是编辑、作家,是最先出现在我视线中的星星。那么,接着,我的视线开始慢慢向四周扩散、转移。
母国政(1939—2013)是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的资深名编,同时也是一个著名作家。他是辽宁锦西人,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著作甚丰,20世纪80年代红极一时。短篇小说《我们家的炊事员》是他的代表作。小说从一般司空见惯的家庭琐事着手,可谓“嬉笑怒骂皆成文章”;小说虽短,但内涵隽永、耐读,真可谓小题大做。当然,他也写了不少不错的中篇小说。他是在华夏出版社出过名人专集的,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类似的短篇,他的诸多短篇小说,是那个时期别开生面的一道风景风情,相当引人注目。
著名作家母国政
大家都知道,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是一家名出版社,这个社出的书,获茅盾文学奖和别的大奖很多。而母国政又是这个社的资深名编、名作家,名上加名。在他手上出一本书谈何容易!按理说,像我这样既无关系、也不喜欢搞关系、走后门,也没有什么大名气的作家、也就是“住家”、小家,能在素无来往的母国政手上出本书,根本不可能。但实际上,我那本后来深受好评的长篇历史小说《赵尔丰·雪域将星梦》,就是在他手上出的。这本书我写得最精心,写作时间最长,共用了3年时间,其间病了两场。当我听王立道说,我这本书稿他交给了母国政后,战战兢兢,惴惴不安,等着挨批评或退稿。不意母国政看了我的书稿后,评价很高,谓:“写了重大的事件,重要人物,有出色的小说描写和技巧。”这就一锤定音,让我喜之不禁。
说《赵尔丰》这本书,就得先从我的另一本书、青海人民出版社于1993年6月出的《八千里路云追月·大都督尹昌衡传奇》说起。
当时,成都在图书出版、发行、销售、人才等方面优秀,引人注目,相对偏远的青海省在这些方面差了很多。为迎头赶上,弯道超车,青海人民出版社特别在成都设了一个点,主任是刚在青海人民出版社退休、妻子是成都人的办公室主任老席。刚上任的老席,从成都市文联罗竞先老师那里得知我的情况并得知我刚写完一部长篇《八千里路云追月·大都督尹昌衡传奇》,很感兴趣。
尹昌衡(1884—1953),原名昌仪,字硕权,号太昭,别号止园,四川彭县(今彭州市)升平镇人。清末民初政治、军事人物。光绪二十八年(1902)入四川武备学堂就读,因成绩优异,被保送到有“世界军事人才摇篮之称”的日本士官学校留学,与后来成了民国风云人物的“山西土皇帝”阎锡山、“云南王”唐继尧、李烈钧等是同班同学且是好友;毕业回国后,他与早他三期在日本士官学校三期毕业的蔡锷共同主持创办广西陆军学堂时,是他一手发现、招收拔擢了李宗仁、白崇禧。在旨在推翻清朝的辛亥革命中,尹昌衡勇立潮头,诛杀了事关紧要的清廷干吏、有“四川屠夫”之称的清廷在川最后一任总督赵尔丰,年仅27岁就挑起大汉四川军政府都督这副重担。而这期间趁着局势动荡,西藏上层在英国支持下,进行了武装叛乱。为维护祖国领土完整,尹昌衡主动请缨,率军进藏平叛。他大智大勇,身先士卒,奇迹般地三个月就平息了叛乱。而他所做的这一切,殊不知打碎了欲借英美等列强支持、黄袍加身的民国大总统袁世凯的美梦。 1914年12月6日,他被恼羞成怒的袁世凯诱骗到北京,以莫须有的罪名判处九年徒刑。过后,在多变的政局中,他最终脱离缧绁,好不容易回到成都家中。然而,等待他的是川中新贵们逼他发表《归隐宣言》。在对时局的极端失望中,他沉下心来专心做学问,期间他写下了洋洋洒洒、学术价值很高的《止园文集》等。1949年四川解放,他任西南军政委员会委员,1953年病逝于重庆,享年69岁。
尹昌衡(1884—1953)
尹昌衡像一根红线,将民国初期至新中国初期的许多重大事件、重要人物联系到了一起;且这个人物亦文亦武,既是风流才子,又是威武将军,写好了很好看,事实上我写得也好。席老师在罗竞先带领下,兴致勃勃来到我家,态度诚恳地向我索要书稿,希望我支持他。席老师态度恳切,又是老熟人、老朋友罗竞先介绍来的,我就把这部书稿给了席老师。
最终的发稿权在青海总社。席老师把书稿交回总社审定。青海人民出版社很看重我这本书,特别聘请青海作协副主席、有“青海第一笔”之称的王立道(1931—2017)担任此书责编。
王立道,安徽宿县人,1949年毕业于华中大学。历任苏北日报社、人民日报社记者,中国青年出版社编辑,也是一个作家。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沙沱情暖》《南园风情录》《霜后花》,长篇传记文学《烛照篇――黄伊和当代作家》《神工奇缘》等。他是在中国青年出版社做编辑期间,受青海有关方面邀请,来青海做文化文学支持,结果被青海方面设法留了下来。
作家王立道
作为该书责编的王立道看了这本书,很喜欢,很振奋。他对该书的评价,可以看他发表在1994年4月15日《青海日报》上的文章——一部震撼人心的传记——读《八千里路云追月》
作家田闻一己出版过两部历史小说——《未遂政变》和《成都残梦》。《八千里路云追月》是一部以尹昌衡为主的传记小说。
关于尹昌衡这个人物,至今还未被一些读者了解,真是太可惜了。我应聘担任了这部书稿的责任编辑,初审就一口气读完了,情思所系,手难释卷。作家依时序自然流动,而行笔一波三折,扣人心弦;虽以史实白描记叙,而情怀三江五湖流涌潮翻;为传而不干枯,入俗而意境至高,既如史诗的悲壮,又如传奇的惊险,是当今流行的畅销书中的上品。
在现代史上,时势造就了许多英雄人物。孙中山以推翻帝制创造共和闻名天下,毛泽东以发动劳苦大众进行无产阶级革命建立新中国而名垂青史。尹昌衡27岁就任四川大汉军政府首任都督,在任三年中,因计斩满清封疆大吏‘赵屠夫’而民心归顺,因智平成都兵变而震慑大西南各派军阀,因扫平英帝唆使的西藏叛乱名震环宇,如果他多一点政治气少一点书生气,率强大的川军出师北伐,也许中国的民主革命又是一番天地。
可惜他却让袁大总统赚到北京去了。袁世凯图谋称帝之心已路人皆知,大英帝国曾以下令尹昌衡半途撤回平叛的西征军为条件支持袁氏的野心,而尹大将军这个时候却以服从为天职进京述职,结果只能是束手就擒。
起初,袁世凯只想收服他,让儿子袁老三把与小凤仙齐名的美妾良玉楼让与尹昌衡,并封为大将军,力图控制大西南诸军。不料,良玉楼一见钟情由衷地爱上了尹昌衡。‘美人计’反成了贴心的‘内奸’。著名文豪章太炎唯恐尹大将军入了袁氏圈套,突然闯入尹宅伏地叩叫着大喊‘预祭’来了,用激将法把尹昌衡赚到颐园设酒‘骂袁’,这边还没有骂完,那边密探己报告了袁总统,气得袁世凯火冒三丈,不惜重金出‘诏告牌’,诱使无赖罗织了十条罪状,让段祺瑞主审,而段既赏识尹的雄才,更识破了袁氏的罗织,反请尹为座上客,袁世凯只好亲自主审,妄加罪名,尹入囹圄。
尹昌衡在京软禁加监狱一共七年。软禁期间三次潜逃出京都被堵回来,监禁期间少林寺大侠飞墙营救他又不愿越法,以致七年后阎锡山设计救他脱禁回川,川军各派军阀虽是他的学生和部下,却因羽翼丰满不听他指挥了。他潜逃出京,途经上海会见孙中山,中山先生委托他制订了黄埔军校办学方案,并任命他担任校长,蒋介石为副校长。可是他出得四川却到不了广州,到湖南推说湘西兵荒马乱过不去,到武汉走水路又让张宗昌软磨巧扣耽误了时日,孙中山出于无赖,只好改任蒋介石为黄埔军校校长。
尹昌衡领兵无权,办学无路,只好沉沦成都打坐念佛,只因他身居历史的要道,与孙文、蔡锷、袁世凯、冯国璋、段祺祺、林森、杨森、刘湘都有交往,人品高尚,事业有成,影响颇大,以致盗其名者,借其威者,取其义者,应有尽有。直到中国人民解放军进川,还有蒋家远亲嫡系抢着用滑竿抬着他作挡箭牌。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他远居重庆郊区,一日三餐,糠菜不济,他也不愿声张,后来还是西南军政委员会发现了他的踪迹,才由邓小平同志下令每月送去100元生活费。
尹昌衡于1953年病逝,享年69岁。60年中,他只任要职三年,三年中,他干得轰轰烈烈,文韬武略发挥得淋漓尽致。卸职以后,历尽坎坷,而生命却在闲暇悲壮中演出了至高无上的人品。我读此人,整个灵魂都为之震动。他一生纳了三房妾,却与‘淫色’二字无缘;他领兵十万东征西讨,刀下无却一个冤鬼;他羁留金陵一年写了13本书,从世界大同论及共产主义。他是一个风流才子,他是一个仁义将军。他是被历史风尘掩埋了的一代英才!
《尹昌衡》,青海社出书在先,之后又出了3个版本;这就是继后四川大学出版社出的《辛亥英雄尹昌衡》、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的《大都督尹昌衡》和中国文史出版社出的《大都督·川军鼻祖尹昌衡》。要特别强调的是,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的《大都督尹昌衡》,是辛亥革命100周年时,出书很挑的该社从全国众多书稿中选中出版的两部书之一。
遗憾的是,我一直没有见过王立道;更为遗憾的是,他过后给我来过一封信。当时,通讯不发达,大都是写信。信中,他感叹当一个作家不容易,他的文章被四川人民出版社出的一本书选在其中,可是,既没有得到样书,更没有得到稿费,言外之意是,让我帮他索书要稿费。可是,他没有说清是哪本书,责编是谁?我回信去问,却没有了回音。以后,我们就再没有联系,直至他去世。走笔至此,我心中深感愧疚,愧疚我连他交办的一件小事也没有办成。
《尹昌衡》这本书,王立道不仅给予高度评价,责编也很成功,让我这本《尹昌衡》成了一本社会、经济两个效益好的书。更让我感念的是,我那本《赵尔丰》,是他着力推荐给母国政出的;他们是很好的朋友,他那本代表作《沙沱情暖》就是母国政给他出的。
有个让我至今不忘的一件事、一个人。《尹昌衡》一书出版期间,那天,我突然接到一个电话。电话中,是一个河南口音的中年男人,他说他叫曹学明,青海人民出版社编辑,现在成都,住绵阳宾馆,他来负责校对我那本书,请我去谈谈。
这是我一生中,唯一与青海人民出版社打过交道的编辑。曹是一个虬须大汉,显得有点老气,实际年龄还不到40岁;身材高大,衣着朴实,是一个很内秀的人。
见面就谈我这本书。他把校对好的书稿给我看,我发现他很认真,很有水平,与他表面粗粗咧咧的外表形成鲜明对比。他说他和出版社的好些编辑,特别是中青年编辑特别喜欢我这本书。目前他们正在努力,想把我这本书拍成电影,已经有了眉目。他希望我授权给他。我喜之不禁,立刻把“授权书”写给了他。那天我有急事要走,问他还有几天才离开成都,说着站起来,很歉然地说,等几天我请你吃饭,聊尽地主之谊,今天有件要事,只得改日了。
他说没事,见了面就好,饭随时都可以吃;显得很随和,善解人意。他一直把我送出门。他让我尽管去忙,以后加强联系。殊不知,他这一走,就再也联系不上,从此杳无音信,让我后悔不迭。
原来,他们社出了几本畅销书,被上面追查,说是书中有些问题,有一本是他出的,而且还是重点。有关方面立马追风,要他赶回去写检查。他赶回去了,却拒不承认错误,同有关方面顶起了牛。他是个红脸汉子,“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最后,不承认错误的他居然不惜辞职,回河南老家去了。我得到这个消息,痛惜担心。以后,为了得到他的下落,我问过很多河南方面的朋友,却如同我为寻找发表我那篇《烈火红心保立窑》的《四川日报》编辑一样,“上穷碧落下黄泉”始终找不到。如果《四川日报》那位编辑还在,还有曹君,能看到我这些文字,知道我在怀念他们、找他们,该有多好――在我心中,这是天幕上两颗隐没了的星星。
而更多的、处于稍微边缘的星星,纷至沓来。略略数数,他们是原《四川文学》主编邓仪中;稍后一些的《四川文学》主编意西泽仁,副主编高虹、何同心、罗勇等。还有重庆大型文学杂志《红岩》副主编赵晓玲,她拟在我的《赵尔丰·雪域将星梦》(1997年6月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出版)一书出来之前,给这本书同周克芹的《许茂和他的女儿们》同样的待遇,全文在《红岩》发表。征求责编母国政先生的意见,母先生不同意,最后《红岩》以《赵尔丰之死》,在《红岩》当年第4期以头条位置发了10万字的摘要长篇,算是殊荣。文世昌先生在主持《重庆商报》副刊期间,长期发表我的作品。此外,尚有重庆女作家、女编辑漆园子、邢秀玲,分别在她们主持的《重庆晨报》《西南经济报》发表了我大量作品。尤其是漆园子,在《重庆晨报》连载了我的《成都残梦》《黑幕低垂》,造成轰动效应。此外,还有距离更远、从未谋面,素无交往的《济南日报》副刊编辑朱春娃,用两个月时间连载了我的《成都残梦》。有我后来有幸去北戴河“作家之家”休假,认识的《海口晚报》总编、海南省作协副主席、著名散文诗作家蔡旭先生,他的部下高名峰,在众多的来稿中选中我的纪实长篇《气球炸弹飘炸美国》(中国文史出版社、台海出版社两次出版这本书),在几个月内天天连载,影响不小。此外,还有具有真知灼见的田玉强、刘大龙、穆安庆编辑,在他们供职的河南文艺出版社主办的《名人传记》发表了我撰写的大量人物文章,比如王火、尹昌衡、罗念一等等。记得他们在《名人传记》发表了我从《未遂政变》书中摘编的《历史漩涡中的青年将校团》一文后,立刻被有影响的《作家文摘》等文摘报转载。当我的川军系列五本书年前被中国文史出版社推出后,立刻被颇有影响的天津《今晚报》副刊编辑朱孝兵看中,他敦促我从反映川军抗战的《血战》一书进行摘编,并不惜版面,用两个月的时间每天连载,以致后来有书商将《今晚报》连载的《血战》多篇汇集起来,复印出售,每本卖好几元,狠赚了一笔,可见受欢迎的程度。
忘不了《新民晚报》编辑殷健灵、《羊城晚报》原编辑容剑平,《中国文化报》副刊主编红孩,《中国旅游报》副刊编辑魏雪梅等。多年来,他们一直关注我的创作,发表了我的大量散文;而这些慧眼别具的编辑,就像天上的明星,现在好些都隐去了,或者是我没有看到而已,让我叹息惋惜。高兴的是,《新民晚报》编辑殷健灵仍然一如既往地闪光,只是在她主编的副刊上发表文章更难,一是她的要求更高,二是名家们等着发表的名作都在排队。红孩现在没有编《中国文化报》副刊了,但在更高的点上创作,从某种意义上,对中国的散文带有指导性。这里,我一一数来,如果有遗漏,没有数到者请鉴谅,我不是有意的。
闪回到母国政先生。我的《赵尔丰·雪域将星梦》一书出版前夕,我专门去北京,一是看望60年代毕业于四川大学生物系、被分配到北京工作的大姐,二是去看望母国政,顺便拿刚出的样书。
先是电话是约定。说定了,届时,我在街的这边等,他拿着刚出来的样书,从天桥上走过来接我,就像电影上经常看到的那种接头方式,很有趣。见面了,我叫他母老师,他带我到他家去。母国政的妻子,是他读北师大的同学,是一个中学教师,还未回家,他们只有一个女儿,在美国留学。
他们的家不大,两居室,整洁,书多。其时,母老师还未退休,健谈,风趣,学识渊博。直观的感觉是,他完全不像我印象中的东北人,个子不高,偏瘦。我不知道的是,他当时就已患了癌症,在带病坚持工作。他是一个大忙人,期间就有几个电话打来找他,其中一个电话是《人民日报》向他约稿。我见他太忙,怕耽误他,主动告辞。他没有留我,站起来,客气地说,我们到街上吃点东西吧!这时,他妻子中午回来了,留我但我不肯,她向我微微鞠了一躬,说“报歉”,看得出,她是很有修养的。
我们那天见面时间不长,却谈得很投机,至于谈了些什么,大都忘记了,只是至今记得他告诉我的一个小故事。
母国政的父亲是银行的一个高级职员,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后都是。20世纪50年代初,纵然在首都北京,教育远不像现在这样普及:小学升初中,初中升高中,高中升大学,层层都要考,而且越考越难。就像垒宝塔似的,下大上小。到母国政读高中时,原来初中的同学,好些都被筛了下去,当了工人。当工人有钱,这些同学经常请他吃饭,他羡慕这些同学,觉得读书太苦了,不想读了,也想去当工人。他把这个想法告诉了父亲。父亲这样对他说:知识就是力量。你读到了高中不容易。作为一个人,如果条件允许,无论如何要读大学,完成自己的高等教育要紧。不要羡慕当工作的同学有钱。要知道,书到用时方恨少。你现在学到的任何知识,到时候都会加倍地报答你,回馈你。
母老师谈到这里,深有感触地说,我现在才觉出父亲的高明。如果我当初知难而退,走捷径,今天的我肯定就是另一个样子,可能层次就矮了,说时不胜感慨。我从他的这番话中很受启发,很受教益。我愿把母先生这番话,转送给读到这篇文章的人。
之后,我同母先生偶有通信联系,后来知道他退休了,过起了闲适的生活,钓鱼,下棋……这期间,他多次来信嘱咐我注意休息。这让我很感讶异。因为,他一直勤奋,惜时如金;一直在读书写作;还喜欢文物,怎么一下就滑了下去?就闲适了起来?与他的为人大相径庭。
后来我是在中国作协的《作家通讯》中得知他去世消息的——他于2013年7月去世,享年74岁。原来,他劝我注意休息时,早年患癌的他,生命已到了晚期。他这是惺惺相惜,也是最后对我的叮嘱!在我眼中,又一颗闪亮的星星、文曲星陨落了,不胜惋惜。
(未完待续)
特别提示
转载请注明:“来源:方志四川”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田闻一(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资深媒体人,巴金文学院连续三届创作员;著作甚丰,多篇多次获四川文学奖等多种奖项)
配图:方志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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