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泽民邀我们共进午餐

范宇斌

“1986年冬季的一天,我们有机会去采访时任上海市人民政府市长的江泽民同志,他向我们介绍了他对上海、对上海人的看法,以及主政上海的一些感受体会。”在上海市长宁区的家中,已退休的中新社高级编辑刘末利看着一张摄于1986年的老照片追忆道。

1986年,江泽民在上海工作期间,与中新社上海分社社长陈大维(左二),记者刘文祥(左一)、刘末利(右一)在上海市人民政府食堂共进工作午(潘索菲 摄)

江泽民同志因病抢救无效于11月30日在上海逝世,享年96岁。连日来,举国哀悼。

江泽民与上海有着不解之缘。他1947年从上海交通大学毕业后,曾在上海益民食品一厂、上海制皂厂工作,20世纪80年代曾先后担任上海市市长、市委书记。

作为中新社资深记者,刘末利追忆起采访江泽民的难忘经历,最让她难忘的是“江泽民和我们共进午餐”。

“那是1986年冬季的一天上午,我和时任中新社上海分社社长陈大维,记者刘文祥、潘索菲一道前去上海市政府采访江泽民。面对当时上海的形势,中新社如何做好报道,我们很想听听市政府主要领导的看法,于是有了那一次采访。”刘末利说。

“采访中,江泽民向我们介绍了他的个人经历,说他从上海交通大学毕业后到工厂工作,曾经担任上海益民食品一厂第一副厂长。我就说了一句‘哦,我晓得,那家是生产美女牌棒冰的’。”刘末利回忆说,他本来是讲普通话的,听我这么一说,他马上用很惊喜的表情回应道:“噢,侬上海宁啊!(方言:你是上海人啊!)”

“他非常随和,一句上海话讲出口,也让采访氛围变得轻松起来。”刘末利说,记得当时我提了一个问题,让他谈谈对上海市民有什么看法?在几天后的干部大会上,江泽民作报告时还专门提到“前几天有记者采访我,问我对上海市民有什么看法?”他也和干部们分享了自己的看法,也指出了一些问题。

刘末利说,那天谈得非常融洽,大约采访了两个多小时,过了中午12点,江泽民仍然谈兴甚浓,他的秘书催了好多次,才结束了采访。他当场邀请我们一起去机关食堂吃午饭。

“他的秘书催他去吃饭,其实当时可能并未考虑到记者,但是江泽民非常贴心,他说‘那么一起去吃吧,今天我请客’。他还问我们想吃什么,便让食堂工作人员加了几个菜。”刘末利说,“他请我们吃了炸猪排、炒菠菜、豆腐干丝汤和米饭,他自己则照样吃了一碗卤牛肉汤面。当时我心里觉得市长好实在、好简朴啊。”

一同采访的潘索菲用相机拍下了江泽民与中新社记者共进午餐的难忘瞬间。在这张照片里,江泽民边吃边和记者交谈,他手里的筷子夹着面条,被抓拍了下来。

对于刘末利来说,采访江泽民是记者生涯的一次难忘经历。其实,在那次面对面采访前,江泽民1985年履新上海后的表现就给刘末利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一年,上海连降暴雨,浦江倒灌,市区积水严重,三天不退。江泽民就说‘都是我的姓名带来的’,看似是自我调侃,却在当时以一种幽默诙谐的方式缓和了市民的不满情绪。从那以后,他大力提升上海市政基础设施建设,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过类似情况了。”在刘末利看来,他总是有自己的处理问题之道,让人佩服。

还有一年,上海经济增长速度放缓,刘末利接触了几位经济界人士,看了点材料,感到当时上海工业生产面临原料不足、能源紧缺的困难,加上改革后,人们尚不能适应新情况,她觉得这样的背景下经济增长速度放缓并非坏事,但又把握不准。

“正巧江泽民召集几家新闻机构的同志‘吹风’,他谈到对工业生产速度放缓的几种看法,并明确表示,这种缓慢现象是正常的。我随即写了一篇述评《上海工业进入低增长期》,实际上反映了当时上海工业生产注重效益、不图虚数的务实精神。”刘末利说,江泽民很重视和新闻单位、记者们的关系,1986年提议并主持市政府和各新闻单位负责人之间不定期的交流会。他担任市委书记后,这种活动就是市委和市政府联合举行的,受到记者们的欢迎。

主政上海期间,江泽民还注重体察民情、了解市情。“他了解情况是为了解决问题,他关注到上海冬季蔬菜供不应求、市民吃不到绿叶蔬菜的问题后,就设计并推动实施‘菜篮子工程’,满足市民需求,深得人心。”刘末利说。

1989年6月,在党的十三届四中全会上,江泽民当选为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央委员会总书记。听闻此消息后,刘末利第一时间撰写了一篇专稿《上海人眼中的江泽民》,经中新社总社审定发出。

这是当时第一篇向海外全面介绍江泽民的专稿,刊于香港一家月刊后,引起广泛关注,文中不少材料被报刊不断引用。江泽民在后来会见外宾时曾提及这篇专稿说,他最近看到香港一家刊物报道他的长篇通讯,写的还是准确的。

时光荏苒,刘末利1960年从复旦大学新闻系毕业进中新社任记者,用纸笔写华章、录风云,1986年的那餐、那人、那场景让她终生难忘。

来源:庖丁解news

作者:范宇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