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节特辑】怀念我的高中老师‖王代伦
怀念我的高中老师
王代伦
上世纪80年代初,我在偏远的忠兴区毛狗洞山腰的绵阳忠兴中学读高中。教我们的老师,多来自农村,基本上是高中或中师学历,具有大学学历的仅有四位老师。他们鲜明的个性,迥异的风格,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唐老师是我们的语文老师。他毕业于四川大学中文系,五十多岁,瘦瘦的,一米八左右,戴一副细框眼镜,白白牙齿微露,面带笑容,很和蔼。唐老师是绵阳县忠兴区火箭公社7大队(现绵阳市游仙区忠兴镇乜家村)人。他之前在简阳师范学校任教。“文革”结束,国家急需人才,恢复高校招生,农村一批高中学校应时而生,他便回到老家新建的绵阳忠兴中学教书。我家住战斗公社2大队(现忠兴镇龙安村),与乜家村一山之隔。唐老师每周末都要翻山越岭回老家,经常带我走一路。在学校,我课余出入唐老师寝室也不少,他经常问我在学校缺不缺啥用的,学习上有没有不懂的。唐老师讲课,声音拖得长长的,朗读课文特别是古诗文,像在吟唱,悦耳动听,给人以享受。他无论是在黑板上板书,还是在本子上批改作业,字都写得像他的个子一样,瘦长瘦长的,一丝不苟,颇有风格。我读高中还模仿过他的字体呢。
朱老师和张老师也都毕业于四川大学,绵阳城里人。张老师比朱老师年龄小一点。“文革”期间,他们都被划为右派份子,参加劳动改造,在绵阳东方红大桥桥头的原“红联社”一起拉过“板板车”。
朱老师教我们的数学。他个子矮矮的,胖胖的,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到毛狗洞山上的绵阳忠兴中学来教我们时,他已近六十岁,但精神矍铄,声音洪亮,中气颇足。他视力很低,在讲台上看书吃力,眼睛几乎要贴到课本了。他讲课经常拖堂,生怕同学们没听懂。一个数学公式或一道例题,往往会不厌其烦地讲解,直到同学们脸上的疑惑全然消失。如果个别同学上课还没听懂,课后朱老师就给“开小灶”,直到他们真正理解。几位女生由于喜欢数学,活泼乖巧,甚得朱老师偏爱,同学们称她们为朱老师的“打心锤锤”。
张老师恢复工作后,工作的第一站就到绵阳忠兴中学教书。他身材魁梧,红光满面,浓眉大眼,粗挺的“八字胡”,更衬托出他性格的刚直。他对我们既威严又亲切,批评教育学生,有时语重心长娓娓道来似细雨润物,我们感动至深;有时怒气冲天劈头盖脸像炸雷彻空,我们心灵震撼。有一次考试,我把做好的卷子偷偷给同桌看,突然张老师在背后大喊一声我的名字,我的身体瞬间从座位上弹起,倏地收回自己的试卷。张老师下来没有批评我,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遵规守纪,从此成为我的自觉。
张老师教我们历史、地理。他讲课知识丰富,思路清晰,深入浅出,语言简洁,风趣幽默,富于启发。同学们都喜欢张老师上课。可以说是他把学校一些优秀的学生吸引到了文科班。原来在理科班成绩比较好的一些同学,后来也转读文科,就是冲着张老师而来的。我先读的是理科,数学成绩比较好,转读文科,在高考中就占了优势,加上张老师历史、地理教得好,我考上大学的把握就大了。当年从绵阳忠兴中学直接考上大学的同学,一多半出自张老师作班主任的文科班。张老师在生活上给我最大的印象是,每天都要喝几杯小酒,或中午,或晚上;或几粒花生米,或一个咸鸭蛋,哪怕只有小碟泡菜,他便悠然自得。
我的那些仅有高中或中师学历的高中老师,教学水平也是不低的。教政治的任老师,给我们上辩证唯物主义、政治经济学等课程。每堂课的开始,他都要先抽学生回答几个问题,了解同学们对上节课知识的掌握情况,然后自然导入本节课要讲的新知识。他讲课既简明,又注重培养学生分析能力,阐述问题爱用“第一、第二、第三……”条分缕析,易懂好记。我当年高考政治分数得了89分,高于大学同班所有同学政治考分,绵阳师专教授《中共党史》的蒋老师因此还指定我作科代表呢。
我的高中母校绵阳忠兴中学,与当年广大农村的高中学校一样,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后来停办了。我的高中老师也调配到了其他学校工作,继续作辛勤奉献的园丁。
作者简介
王代伦,绵阳市游仙区人。1985年6月毕业于绵阳师范专科学校。四川省散文学会会员,绵阳市作家协会会员,绵阳市游仙区财政局三级调研员,游仙区决策咨询委员会社会发展组组长。作品散见《中国青年报》《中国教育报》《语文教学通讯》《领导科学》《四川散文》《绵阳日报》《蒲公英》等报刊。著有《教书育人文集》《做与思文集》《岁月叙事》。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王代伦(绵阳市游仙区财政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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