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位置: 首页 >文化纵横>见闻故事>详细内容

【记忆】儿时记忆之自然篇‖李腾鹏

作者:李腾鹏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发布时间:2022-08-24 20:02:28 浏览次数: 【字体:

儿时记忆之自然篇

李腾鹏

六十多年,自然界已面目全非。儿时,自有记忆开始,看到的同现在很不一样。就说树吧,记忆中,河边、山脚、房屋周围,全是大树。桢楠、柏树、青杠等高大挺拔,麻柳树则树冠硕大,遮天蔽日。

记得大院后面有一大草坪,有三株麻柳,几人合抱的树干,中空一大洞,我们几个小朋友经常于树洞中捉迷藏,这个树洞出,那个树洞藏,麻柳树之大,可见一斑。

家中菜园地边有一株桢楠,新中国成立初期修飞仙关钢索吊桥,不知是卖还是政府征用做桥面木枋,十多人从砍到运走,用了十多天时间(那时一切全靠人力)。

大院后花园上面有十多株大树构成的小树林,一次下雨起风,吹断一枝树枝,将房屋砸坏一间。十多棵树,每棵直径都在一米以上。

山坡、河岸、沟边的大树就更多了。依稀记得儿时的家乡山脚全是树林和竹林,竹林以斑竹为主。山腰是玉米地,山顶青一色香杉林。香杉树都是几十上百年的老树,30厘米直经以上的很多。

这些大树,逐年砍伐,到1958年大办钢铁后,就基本上看不见了。

树多林多,飞禽走兽也多。虽处于人口稠密的村落,晚上小孩是不敢出门的,因为不时会听到谁家猪或狗被豹子叼走了。如晚上猪圈没盖严实,圈中的猪就会变成豹子的美食。大人们时时告诫小孩“小心金钱豹吃人”,也时有传闻,某人被金钱豹咬伤,某小孩被金钱豹吃了。山脚的树林,也许就是豹子藏身的地方。

新中国成立初期,解放军剿匪,武装队建立,枪多了,大的猛兽逐渐少了。不过早晚可随时听到黄麂、野狗(家乡老人们把西川狐狸叫野狗)凄疠的叫声。老人们总说,“黄麂叫唤要死人”,但黄麂每天都在叫,也没见死人。心中也在想,老人的说法也许是假的。

还有松鼠,那可多了。只要有树有竹的地方,总有松鼠由这树窜到那树,由这竹窜到那竹,时而还在竹梢上打着秋千。

农民喂的鸡鸭,晚上没关好,就会被野猫子吃掉。

喜欢打猎的年轻人,只要牵上猎狗出发,每次都不会空手而归,黄麂、獐子、土猪……总要捞点回家,当然,也时有猎狗被豹子吃掉的事情发生。运气好的话,还可能猎到野猪或老熊。

野兽多,飞禽更多。房前屋后大树上,是乌鸦、喜鹊、斑鸠等栖息的天堂。有时可见一大群乌鸦结队而飞,黑压压一片,飞过头顶呼呼的声音,可使人惊悸。喜鹊则两三只一起,于树上跳跃,喳喳的叫声给人以喜悦之感。斑鸠可多只居于一树,间或也有一只独处一树,咕咕地叫个不停。

有时可见雄鹰翱翔于天际,见到地上的野兔、田鼠、或小鸟等则疾速下扑,抓住猎物后迅疾飞往树梢或巨石,从容享受。乡民们孵出的小鸡,无论在庭院中还是大路上,稍不留神,就可能成为鹰或鹞的最美享受。

春秋两季,时时可见大雁结队南来北往,队形时而象犁铧,时而象簸箕,我们一群小朋友会跟随雁群大喊“铧头铧头尖尖,簸箕簸箕圆圆”,大雁还有时真按我们的喊声变换队形,如遇这种情况,小朋友们便高兴得又唱又跳。

冬天,竹林中,大树下,是小朋友们捕鸟的天堂。用一只瓦片,三支小竹棍,做成瓦窠子,撒点稻谷,小鸟啄食,触动竹棍,瓦片即倒下罩住小鸟;还可用小竹杆做成吊杆,下设机关,小鸟啄食,即被拴住。抓住的大多是红豆雀或麻雀等小鸟,只要逮住红豆雀,我们会高兴得不得了,用笼子养着,时时把玩。

还有竹鸡,大人们会带着我们晚上去打竹鸡,用电筒或火把一照,竹鸡就会聚拢在一起,用砂弹火药枪打,最多时一枪可打下十多只。

竹鸡、斑鸠、麻雀等肉十分鲜嫩可口,家乡有“斑四两,竹半斤,麻雀一两(十六定位称)不消称”,也有“走得的猬子,飞得的斑鸠(言猬子肉、斑鸠肉是走兽、飞禽类最美的肉食)”的民谣,所以能打到竹鸡、斑鸠,吃到竹鸡、斑鸠肉是非常高兴的事。

时时见到的小鸟还有猫头鹰、白头翁、青菜婆、金画眉、土画眉、偷仓子、点水雀、黑八哥等等。

河岸边,河滩上还常常见到一群群的野鸭、鱼老鸹(捕鱼的鸬鹚)。飞仙峡悬崖上随时有大群的鱼老鸹棲栖,所以也就叫老鸹岩,是当时天、芦、雅三县老百姓非常熟悉的地名。河里的野鸭从晚秋到夏初,可谓成群结队,随处可见。

由于生态环境改变,不知从何时开始,乌鸦、喜鹊、斑鸠、鱼老鸹、鹰等已不见了,南来北往的大雁也见不到了,还有经常立于冬水田田坎的老鹳、黄鸡婆等鸟类,也不知到哪里去了。

儿时所见的芦山河,河面比现在宽阔。一年四季除夏季发大水外,河水清冽透明,河床里全是石和青砂,见不到一点泥浆。沿河熊河坝、罗带坝、百家店、禾茂坝的老百姓直接在河里背水吃。我们在河边玩耍,渴了,就用手捧河水喝,河水甘甜可口。

河中游鱼很多,春天,鱼繁时节,可见一群群鱼儿奋力游向上游,黑黢黢一片,成百上千条,景象十分壮观。打鱼者或小木船载驯熟的鱼老鸹、水獭叼鱼,或鱼杆系弯针钩鱼,很少有人钓鱼、网鱼,没有炸鱼、电鱼的。

用木船打鱼者,用细绳系住鱼老鸹或水獭的脖子,使它不能将抓到鱼儿直接吞下,然后将它们放入河中。它们抓到鱼回到船上,主人取下鱼后,会奖励它们点食物,然后放它们继续抓鱼。

钩鱼者,直接将鱼线和鱼钩甩入水中,不断拉扯鱼线,直至弯针钩住鱼。稍有技术的打鱼者抓鱼是很容易的事。有一次同族中一个叔叔下河钩鱼,见他把鱼钩甩入河里,拉了没几下,只见鱼竿猛烈抖动,叔叔便随着鱼竿快速来回跑动,直至鱼儿跑不动了,拖至河边,用铁揽将鱼揽上岸,回家一称,九斤多重。

除大河外,流入大河的山沟鱼也不少。家乡老君溪、八桥沟等山沟,什么黄辣丁、石扒子等很多。雅鱼也不少,几两乃至一斤多大条的。老君溪铁索桥下有一深潭,水面约30多平方米,水清澈见底,潭中游鱼不计其数。站在桥上观看,见游弋群鱼乌黑一片,偶尔有翻身的,银色光亮闪烁,驻足观者甚众。

稍大点的小孩用手摸,可捉到黄辣丁、石扒子等小鱼。大人们则用藤本植物苦葛,捣破后将汁洗入水中,一会儿满沟都是被毒而窒息的鱼,每次可捞十多斤,多时可达几十斤。

小沟里、水田中泥鳅非常多,但没有人吃,大人们说,泥鳅吃了眼睛会瞎。

照黄鳝也是小时候愉快的事,秧子一插下田,就是照黄鳝的好时节。照黄鳝的都是一些年轻人,用三片锯有齿的竹片,做成黄鳝夹子,水田中用火把一照,黄鳝一动不动,有齿的夹子夹住它,螁不掉,放在桶中,一个小时左右,就会夹上几斤。每次夹黄鳝,我们都会屁颠屁颠跟着他们,图个热闹。

除鱼外,山溪中还一种蛙类动物,因叫声梆梆梆的,人们把它叫梆梆鱼,也叫木槐。其肉鲜美,肉汤雪白,大人小孩都很喜欢吃。春夏的晚上,打着火把,带着口袋,几个小伙伴跟着大人一起,总要抓上一二十个,去皮后,加入大蒜炖上一锅汤,十多个人聚在一在,边吃边笑,热热闹闹。

幼年时,感觉气候远没有现在这样热。从霜降开始,天气大多以晴天为主,霜是差不多每天都有的。大人们说,霜分为青霜和白头霜,青霜只看到菜叶颜色变暗,稍微有点蔫。白头霜就不同了,菜叶,树枝,地上白白的,象下了一场小雪。

凡有静水的地方,往往会结一层薄薄的冰。茅屋(那时,农村房屋有很多是简易的茅草房)檐上,一支支茅草下端是一支支小小的冰棍。路是泥泞小道,若走路踩到小水凼,冰块会咔咔着响,冰破后,会溅起一脚的泥浆。

记得幼时,每年至少要下三四场大雪。下雪,一般在农历小雪到次年立春前,一次大雪,山、树、房、路、草坪白茫茫一片。

下雪天是小朋友们非常喜欢的,堆雪人,打雪仗,玩得十分快乐。即使那时没棉裤、绒裤、毛裤,只有单裤穿,也不会感觉到冷。

夏天,感觉不到象现在夏天的炙热,虽还是热,大人们早晚劳作,中午在树荫下、小溪边纳凉,没电扇,没空调,最多用蒲扇搧一下。记得官路边陈家屋檐下,有几条长凳,每条一丈多长,一尺多宽,是给背脚准备的歇凳,夏天炎热的晚上,男女老少十多人坐在长凳上吹牛,一直到深夜。

记得小时候地震比较多,那时,大人们叫地动,说是地门龙神翻身。如果是晚上,床会摇动,住的木房也会嘎嘎着响,但那时仿佛习以为常,从没有人逃避。白天地震,有时会感觉房屋左右摇晃。现在看来都是一些小地震,大的地震没发生过。只有一次感觉较强烈的,以后听说是康定地震。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李腾鹏(雅安市作家协会会员,芦山县教师进修校退休教师)

来源: 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终审:唐志昂
分享到:
关闭本页 【打印正文】
×

用户登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