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爸爸),你在回家的路上吗

记邻水县工商联志愿者队长王静和她的队友们

刘 琼

邻水县工商联抗疫志愿服务队成员

队长:王静

队员:赵平 李杰 方智勇 熊亮 张鹏 刘国宴 王涛 邓小军 王胜强 甘翔 刘芳 邱玲 许强 罗超 饶平 凌小强 李志弘 张伟 梅泉 杨波

“喂!刘书记啊!请指示!”王静专心地听着,用笔在纸上快速地记着,然后说:“刘书记,你核对一下,你们西辰社区需要4顶帐篷,4张桌子,10张凳子,对不对?”

她又拨打队友熊亮的电话,叫他去仓库领货后送去西辰社区。

一阵嘟嘟嘟嘟的声音响起,她斜了一下手机屏幕,是婆婆的电话,手铃机响了一阵,停了。她咚咚咚跑去仓库,指挥队友们搬物资。

又一阵电话响起,“静姐:宏帆小区求助……”

“好!”她在本子上画着。

“静姐:康佳小区求助,有几家没有蔬菜了,还有一个需要卫生巾……”

王静每接一个电话后,又拨通一个电话,不时用笔在记事本上写着画着,眼睛快速在纸上游走。电话没通完,手机又有嘟嘟嘟的声音,王静像打机关枪一样与对方通话,把手机稍移开,斜眼一看,还是婆婆的电话。通完电话,婆婆的号码还在屏幕上跳动,她果断挂了,点出刚才占线时未接那个电话。王静还没把手机举到耳边,电话里十分焦急的声音,“你是志愿者王静吗?”

“是,我是王静。请问,需要我们帮忙吗?”

那边十万火急地说:“亲,我家已经4天没吃菜了,每顿吃咸菜,大人还能忍受,家里两个孩子,已经哭着不吃饭了。又不晓得还要封控多久?叫了人送菜,他们一听是春城,就不来了。”说着,低低抽泣起来。王静说:“亲,莫急莫急。”

那人又带着哭腔说:“我们小区有阳性病例,我不敢下楼。我家有两个孩子,只有普通口罩,怕下楼染上病毒,传染给孩子。”

突然手机短信响了,王静一看,是市场监督局刘书记发来的信息,他也求助蔬菜。王静安排队友王涛给刘书记购买后送去。

王静把几个社区需要的帐篷、桌子、凳子、插板、防护服、口罩、手套、鞋套以及蔬菜等清点出来,一一安排队友送去。队友们都来仓库接货。这时,只听一阵阵电话铃声响起,有的队友回:“儿子,爸爸送完这趟货就回家吃晚饭。”

有的回:“宝贝,爸爸就在回家的路上。”

王静收拾停当,快晚上7点了。她突然想起给小儿子打个电话回去,她拨通了婆婆的电话。婆婆在电话里说:“王静啊!你儿子打了几个电话,你都不接,正在做怪,我哄了多久,他都不吃晚饭。”一句话说得王静不知道怎么回答。王静听到咚咚咚咚的声音,她知道笑儿子跑过来了,接着小儿子抽泣着说:“妈妈,你啷个不接我电话?”

王静说:“宝贝,妈妈知道乖儿子叫妈妈回家吃晚饭。但妈妈有更重要的电话要接打。现在,妈妈不是给宝贝打回来了吗?”

儿子高兴起来,“妈妈,爸爸做了你最爱吃的辣子鸡,奶奶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好,妈妈回来了。”

儿子说:“妈妈,你在回家的路上了吗?妈妈,你在楼梯上了吗?妈妈,妈妈,我给你开门。”说了一连串的话。

王静急着说:“儿子,千万莫开门,莫出来哈!”王静很饿了,但并没往家的方向走,而是快步朝菜市场跑去。她买了三个人大概能吃四天的菜,提到车上。又把车上备的防护服、手套、面罩和脚套准备了6套,用一个塑料袋装好。然后,开车到春城小区。

王静来到小区卡点,联系执勤人员,将东西放在地上,用随身携带的酒精喷了一圈。一会儿,一年轻女子来了,王静用手指了指地上的袋子,叫她自己拿,避免交叉感染。还说里面有6套防护服,面罩、酒精等。那女子感动得只会说:谢谢!谢谢!

这时,刘书记发来收到东西的短信。

王静正往家赶,突然想起了还有红帆幸福里A区一个居民在抖音上求助。于是,又快速返回超市去采购,以最快的速度将菜送去。居民收到菜以后,在抖音上说:“妹妹啊!你真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我给你下跪的心都有啦!”王静看着短信,眼眶也湿润了。

这是个60多岁的女人,乡下买房进邻水县城的。她儿子儿媳在外地打工,女人在县城带两个孙子读书。5月9日邻水确诊一例阳性病例,女人不知这一消息,只是社区叫晚上去做核酸,她就带孙子去做核酸。家里没有备菜,10日邻水域内实行静态管控,他们所在小区由于有阳性病例被紧急封控,不准出去。两天后,她家就没有菜了,她打电话问熟人,又给外地的儿子打电话,熟人和儿子儿媳找了一大圈子人,都不知怎么办,一家人急得团团转。后来,她儿子在抖音上看见志愿者送菜,就这样联系上的。

王静早上4点钟起床,早餐吃了一些糕点,中午在办公室吃的盒饭,一直忙,连打个盹的机会都没有。她已饿得眼冒金星,浑身疲软,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但能帮上这几家,心里也高兴。

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已是9点多了。听到开门声,5岁的小儿子扑过来,手舞足蹈地叫着:“妈妈妈妈,你终于回来了!”

王静一看小儿子,笑得直不起腰来。原来,小儿子身穿唐装,5月中旬还戴着唐装帽子。他拉着王静的手,说:“妈妈,你累了,我泡茶给你喝。”小儿子把王静往茶几那边拉。孩子他爸,接过王静手上的包,拿进卧室去了。

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婆婆,忙起身,蹒跚着往厨房走。边走边笑着说:“三儿,让你妈妈先吃饭!”

二儿子打开书房的门,走到客厅,很低沉地喊了一声:“妈妈。”站在那里,不说话了。原来一天爱说爱笑的二儿子满脸忧郁,心事重重。

王静问:“儿子,疫情期间,在家上网课要认真哦!还要锻炼身体,增强免疫力。”

二儿子应了一声:“嗯。”回屋去了。

王静拉着小儿子走到沙发边,笑着对看电视的公公说:“爸,您老现在一天都看抗疫节目哦!”

公公说:“哎!邻水发现疫情还不到十天,就有那么多确诊病例和无症状感染者,还有很多人拉去隔离。今天,李叔叔一家都拉去隔离了。临走,还跟我打电话,叫我们一家要注意防护。我那些老伙计都打电话说害怕。”

婆婆端出菜和饭摆在茶几上,说:“王静,快点吃,红烧肉和辣子鸡丁我给你温在锅里,温突突的。”说着,把碗筷递给王静,又对从卧室出来的王静老公说:“快点给王静舀饭,她早就怕肚子饿巴背了?”

王静夹了一坨红烧肉,含在嘴里说:“妈,好心痛我哦!给我留恁个大一碗红烧肉。”边说边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婆婆站在茶几边,说:“社区一天到晚都在吼,叫不要出去逛,不能串门。这几天,核酸检测,那些下不了楼的,都是上门检测。还一天都在喷药,开门就是一股刺鼻的气味。”

王静说:“妈,只有连续多做几次核酸检测,才能很快把带病毒的人找出来,隔离起来,病毒就减少了传播的机会,疫情才能尽快控制。”

婆婆说:“王静,我晓得你心好,爱帮人。这些天,你爸和那些老朋友一天通电话,说邻水疫情很严重。我真的担心啊!你每天出门我都提心吊胆,只有你回到家来,我的心才踏实。”婆婆又说:“你爸爸都80了,我也74了,哎!我们累不动了哦。”

王静说:“妈,爸爸,你们为了这个家,很辛苦,等疫情结束,我回来一定多做家务活,让你们清闲一些。”王静狼吞虎咽地吃着饭。小儿子在茶几上鼓捣他的茶艺,像平时王静教他那样,做的非常认真。王静边吃边夸儿子。

王静手机铃声响了,是在重庆读高中的大儿子打来的。大儿子问:“妈妈,你回家了吗?”

王静说:“儿子,我回来了,正吃饭。这段时间周末,妈妈不能来给你煮好吃的了。你马上就要参加高考了,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哦!”

儿子说:“妈妈,我知道。我每天都关注邻水疫情。这几天数字急升,看来邻水疫情很严重。妈妈,你在外面做志愿者,一定要注意防护!”

王静说:“儿子,妈妈是学医的,你就放120个心!你把精力放在学习上,还有二十多天就要高考了,我们志愿者就是要协助医务工作者,争取邻水疫情早日结束,让邻水恢复正常,让高考顺利进行。”

婆婆用手捶了捶背,说:“听说这个病毒很容易传染上。我们的一些老朋友打电话告诉我们,哪些哪些被传染了,拉去隔离了。想想就怕。”

王静说:“不怕,妈,你们宅在家里没事。很快就会好起来。”

婆婆说:“我们呆在家里,肯定没事。这些天,你天不亮就出门,深更半夜才回来。你每天换下来的衣裤,都湿透了,我心痛啊!这几天又下雨,我们在家都有些冷,你穿着汗湿的衣服在雨中走,冷不冷?”顿了顿,又说:“你在外面,要是感染了怎么办?家里一大家子人,我们两个老的黄泥巴都埋到脑壳顶了,没得啥子怕。但我两个孙儿还是才出土的笋子啊?我啷个不害怕嘛?”

王静说:“妈,疫情很快就会结束,我做好防护,你莫担心。”

婆婆说:“我啷个不担心嘛,你在外面更危险。我跟你爸一天一天老了,随时可能不在了。王静,你可要保重好身体,才能照顾好三个孩子。”一句话说得王静心里一阵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她说不出话来了。婆婆又说:“看嘛,小勇(王静老公)这么多年都没煮过饭。这几天,他开始学煮饭了。”

王静深情地看了丈夫一眼。这些年跟他一起在商场上打拼,从白手起家到现在拥有二十多个员工的一个公司,能有今天,倾注了夫妻俩不少的心血啊!这些年,家里的事情都是王静的公公婆婆料理,像煮饭之类的家务活,小勇几十年都没有沾边过。5月9日邻水出现疫情后,王静连日来早出晚归,穿着防护服不敢多吃,忙起来也吃不好。小勇宅家,就跟着母亲学起厨艺来,做王静最喜欢吃的辣子鸡,做好晚餐后,就叫小儿子打电话给王静。

这时,王静老公说话了,“你看嘛,三儿下午都把茶具茶盘摆出来了,还特意穿了唐装,说等你回来一起煮茶。”

王静看看跪在茶几前一会儿擦拭茶几,一会儿给爷爷端茶,一会儿又给爸爸、奶奶倒茶的小儿子,煮茶倒茶的动作像模像样,落落大方,真不愧自己的精心调教,王静心里很高兴。小儿子看见王静吃完饭,拉着妈妈要妈妈和他盘腿对坐在地上。王静在地上盘腿正坐,小儿子双手捧一杯茶毕恭毕敬递给她,说:“妈妈辛苦了,请喝茶!”

看着小儿子,王静马上联想到那些被确诊阳性或密接者而被隔离的孩子,他们有的还没有儿子这么大。鼎屏小学三年级十四班,一个班几十个学生被隔离,他们都不到10岁,就要接受人生最大的挑战。看着儿子天真浪漫的笑脸,王静脑子里满是困扰邻水的新冠疫情,她脸上布满了阴云。

小儿子大概看出妈妈不高兴,笑着对王静说:“妈妈,要开心点哟!”

小儿子捧着茶一脸天真的笑容,给了王静无穷的力量。王静对家人说:“只有快点战胜疫情,儿子和那些小朋友们,才能早点回到幼儿园,学生才能回到学校,我们做生意的商人才能更好地挣钱。老人们才能出外遛遛。”

王静问小儿子:“三儿,做核酸勇敢不勇敢?”

小儿子说:“勇敢,我没有哭。”小儿子爬到妈妈背上,说:“妈妈,小朋友都是妈妈陪着做核酸,我是爸爸和奶奶陪我去的。我要妈妈陪我做核酸。”

王静很内疚,她把小儿子抱到怀里,说:“下次,下次妈妈陪你去做核酸。”

这是5月16日晚上,离邻水确诊第一例新冠肺炎还不到十天,一个70万人口的小县城邻水,被突如其来的新冠病毒肆虐,确诊病例、无症状感染者、隔离者数字急剧上升。几天来,王静连续在核酸排查现场做志愿者服务,她心里非常清楚,只有抢时间,和病毒赛跑,疫情才能尽快结束,邻水才能尽快恢复正常。

维持秩序 捐款捐物

王静,邻水县工商联执委,女企业家商会副会长,一个八零后女性。她和丈夫在邻水县城开有一间广告设计工作室,自己也开有一间茶坊。家有三个儿子,自从大儿子在重庆上高中后,她每周末都去重庆,给大儿子煮好吃的,为他改善生活。2022年5月7日周末,王静跟往常一样,去了重庆。5月9日中午,她回到邻水。才到工作室,几个员工很忧愁地说,宏帆商场发现了疫情,已经封了。王静一听,着急得很。因为,她的工作室就在宏帆商场旁边。此刻,他们就坐在工作室里。王静想:宏帆商场出现疫情,员工们离得这么近,接触病毒没有?有人感染没?工作室会不会暂停营业?大家都焦急万分。

不一会,王静见微信群里,大家都在发官方报道的第一例确诊病例在康佳小区,也公布了确诊病例几天来的轨迹,叫市民自查。工作室里,员工们都议论纷纷,惊恐万分。有的说城里学校停课了,孩子回家改上网课。王静打电话问读六年级的二儿子,消息确切,更加着急。微信群里闹起来了,都叫去备物资。第一次武汉疫情和上海疫情,已经有了经验,王静担心会封城,生意做不了,孩子也上不了学。她又想着要储备生活物资和防疫物资,但又不知会封多久,要准备多少,她感到很迷茫。

不一会,王静打开手机,微信群里和微信好友都发来信息,说邻水疫情出现在南洋百货。王静知道不是近在咫尺的宏帆商场,松了一口气,她想:南洋百货商场离自己的工作室还有那么一段距离,自己工作室应该暂时能营业。她想到工地上和工作室有二十多个员工,加上自己家里还有六口人,每天粮食蔬菜需要很多。王静还有另一个心思:如果邻水疫情真的出现,她肯定要去当志愿者。那么,她投入到家里和工作室的精力就会很少,丈夫一个人管理,肯定忙不过来。想到这些,她马上去商场,为公司和家里储备物资。

一路上,她发现行人匆匆,每个人都提着大包小包。她来到商场,商场的人也很多,买米、买菜、买肉以及其它食品类居多。这些买东西的人,不像平时那样慢慢浏览,东挑西拣,他们似乎早就看准了目标,走到摊子前,都急着大堆大堆往购物车,购物蓝里装。王静想:武汉疫情邻水封闭式管理两个多月,上海疫情也有两个多月了,疫情发生,至少粮食要多准备一些,最好能满足家里和员工一两个月的生活,她购买了50袋大米和很多可以储放的蔬菜,还有一些肉。交钱后,开车来拉到工作室去堆放。她又在邻水的药店里买了500个口罩,50瓶酒精、医用手套500双。(第二天她又购买了50袋大米,这些都捐献出去了)

王静觉得该准备的东西也准备得差不多了,一看时间,也是下午5点多钟,就直接回家。婆婆跟她说社区通知要做核酸检测,她没在意,只是叫家人不要随便出门。

王静喜欢喝茶,也酷爱茶艺,有空就钻研茶艺茶道,考取了重庆市中级评茶员,正准备报考高级茶艺师,她在邻水还进行茶艺教学培训。5岁的小儿子也跟着她摆弄茶艺,极富天赋的小儿子很快被调解出来。5月9日,吃过晚饭,二儿子回到书房学习,王静收拾好碗筷后,跟平时一样,和小儿子在茶几上泡茶,要小儿子表演茶艺。小儿子憨态可掬的模样,逗得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哈哈大笑。

正当王静准备接过小儿子递来的茶水时,她手机一亮,屏幕上弹出蓝天救援队群信息(王静是蓝天救援队队员)。她没有接小儿子递过来的茶水,急忙抓起手机。蓝天救援队通知晚上城区全民核酸检测,愿意前去核酸检测点做服务的志愿者接龙,她没考虑就接龙下去。

9点左右,西辰社区童书记打来电话,说马上要采集核酸,请王静前去支援,王静爽快地就答应了。王静叫老公带两个儿子和两位老人前去采样,叫他们做好防护,并说自己要去草垫子社区服务。说完,转身朝卧室走去。

很快,王静穿一身长袖长裤运动服出来,她在鞋柜里找出运动鞋,这是她极少有的打扮。平时,爱美的王静,不是旗袍裹身就是一身飘逸的连衣裙,手指粗的细高跟皮鞋把她高挑的身材突兀得更加婀娜多姿。她穿上运动鞋,背上小挎包,拿了医用酒精装在挎包里。

王静一路小跑,走到草甸子车站入口时,大约9点半。偌大的车站坝子上站了很多人,几个路口的人还在源源不断往坝子涌,前面的站成6路纵队,最前面是大白在采样。地上做有间隔标记,前面的人保持着距离。

王静见来了那么多人,心里责备自己来晚了。她目光在人群中四处搜寻,她看见社区童书记和几个戴红袖章的拿着喇叭在宣传。

童书记看见王静到了,很激动,几步迎上来,对王静说:“王静,你来得正好。”然后,把王静引到采样点台前。几个大白在几张桌子前忙碌着。离采样点不远处有张桌子,桌子上放着几个喇叭,童书记领着王静来到放喇叭的桌子前,从桌上一个袋子里拿出一件外科手术隔离衣,医用手套和外科口罩给她,又从桌上拿起一个喇叭递给她,说:“今晚第一次全民核酸检测,县委县政府下达命令:必须要在今晚把县城所有人做完。时间紧迫,任务重。社区群里虽发了通知,但由于是第一次全民核酸检测,系统还没有录入信息。老人又多,尽管通知了,有的居民还是不知道要些什么资料。今晚的任务就是维持秩序,宣传核酸检测的注意事项,避免人群交叉感染,保证核酸检测顺利进行。”然后,童书记递给王静一张纸,纸上印着:请进来的依次排好队,保持2米间距,提前把手机里面的健康码拿出来做好准备,带小孩的,也要准备孩子的健康码,老人使用老年机的,需要带身份证或户口本登记,电话号码也要记录。没有的请马上回家去取,不然排了很久的队又做不了核酸……

童书记说完,拿着喇叭快速离开了,喇叭里传出她急迫的吼声。王静很快穿戴就绪,走向队伍,照着纸上的内容大声吼起来。看着队伍中的老人,王静都要前去寻问带了身份证没有?

小孩和家人一起来的,站着站着,就打堆了。几个戴红袖章的志愿者急忙过去吼开。有一对母女,她们抱在了一起,王静赶紧上前,告诉要保持距离,那女人冲王静凶巴巴的大吼:“这是我女儿,干嘛不能站在一堆?”很生气地瞪着她。王静耐心地解释:“姐姐,是女儿也要保持间距,疫情严重,避免交叉感染。”女人别了她一眼,与女儿保持着距离。

志愿者拿着喇叭走来走去一遍又一遍的吼,可是,有的老人不知道是没有听还是没有听清楚?排了很久的队,该自己测核酸的时候,啥也没带,志愿者又耐心的劝他们回去拿身份证。

与王静离得远的一个胖姐姐志愿者,跟她一样很认真,一晚都没有停下来。他们从晚上九点多一直不停地吼,不停地走动,核酸采样结束,天已微微亮。王静又背起喷雾器对场地进行消杀。累了一夜的大白,有的趴到采样桌上睡了,有的坐在地上、有的靠着护栏蜷着打盹儿,有的直接侧卧地上。看着这一幅幅睡姿,王静心痛如刀绞。

场地消杀完,王静衣服湿透,她拖着疲惫的身子步行几公里回到家,已是早上6点了。她精疲力尽,洗澡后,一头栽倒床上。正当眼睛才合上,一阵电话铃声把她吵醒。一看,七点钟,是童书记打来的。童书记很焦急地催:“王静,一小西校区还在做核酸检测,需要帮助,快点来!”听童书记急速的语调,王静知道事情紧急。她马上穿衣出门来到西校区,童书记和几个志愿者在维持秩序,他们只戴有一个口罩,王静意识到工作人员这种状态,太危险了。这突如其来的新冠疫情,打得邻水人措手不及。不光是王静所在的核酸检测点,其他检测点的工作人员,除了大白,其他人也都只有一个普通口罩。王静想:疫情尚不明确,工作人员深入现场,一来风险很大;二来,工作人员和志愿者严重不足,如果工作人员出现意外,他们接触更多的群众,会给疫情防控造成更大的压力。目前,应尽快让工作人员做好自身防护。她一边维持秩序,一边打电话购买防护物资。

认真值守 为卡点寻求资源

邻水县工商联建有微信群,有县内的商人,也有县外邻水籍生意人。王静找县内药店老板都没有防护服。王静马上在重庆和厂家采购了防护服300套,口罩10000个,面罩1000个,手套1000双,酒精10件,价值19500元。(后来都捐赠出去了)

5月10日,大雨像跟邻水人民赌气一样,从早到晚下个不停,不时还一阵大风。核酸采集点几个帐篷内,棚里都是雨水。工作人员还一直站在雨中,休息时连坐的地方都没有。王静和社区工作人员在雨中来回走动,不断地宣传,维持秩序,晚上10点半,她才回到家中。9号晚上到10号晚,她只睡了半个小时,连续二十多个小时的来回走动,双腿都硬得像木棒,特别痛。

11日,王静购买的防护物资陆续到了,她捐了一些防护用品给西辰社区,又在蓝天救援队、社区群里、微信朋友圈发出信息,说需要防护服找她。很多志愿者和社区工作人员打电话向她求助,她都免费赠送,还亲自开车送去。

5月12日早上5:30,王静到了草垫子核酸检测点,由于王静的捐赠,西辰社区工作人员和志愿者都用上了防护用品。她没有见到那个胖姐姐志愿者,以为连续几天都是十几个小时的值守,胖姐姐又特别认真,肯定累了,在家休息。后来,才听说那个胖姐姐去隔离了。王静和几个志愿者一听,吓得不轻。

得知胖姐姐被隔离,大家特别紧张。维持秩序时,都站得远远的,不敢再靠近队伍。王静心里也害怕得很,也拿着喇叭站在边上吼。工作人员离远了,有的居民又不保持2米间距,这样,风险更大。王静在边上吼了一阵,看着队伍秩序有些不好,不知不觉又靠近队伍维持秩序。志愿者受到鼓舞,都过来和她一起宣传。吼了一阵,王静的喇叭没电了,她只得用嗓子吼。人多,为了让人们能听清楚,她只好用力吼,直到声音变得沙哑。

除了王静买有一些防护服外,其他人都没有准备,王静买的防护服又送出去很多,外面捐赠的防护物资还没有到。防护服有限,大家都不敢浪费,怕上厕所,都不敢吃早饭,也不敢喝水。早上5:30开始采样,一直没有停下来。5月12日午饭送错了,午后3点才送来,王静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头昏眼花。又站了大半天,腰酸腿疼,脚硬邦邦的,但还是坚持走来走去维持秩序。王静考虑到医生们肯定也饿了,就叫居民们等会儿,医务人员吃饭。她拿着小喇叭跟大家解释,居民都理解。

由于胖姐姐被感染。吃饭时,一人拿一个盒饭走很远,王静生怕饭菜在空气中爆露久了会感染病毒,她囫囵吞枣把饭吃下去。核酸检测完毕,志愿者又做消杀工作,连续几天凌晨四点起床,晚上一点左右睡觉,生物钟严重失调。王静和几个志愿者吃完饭,有的坐在椅子上,有的坐在地上,有的靠着栏杆就睡着了。

急领导所急 为卡点配送物资

基于邻水县疫情感染区域多,涉及面广,一线防疫人员面临医用物资极度紧缺,采购渠道不畅,邻水交通停止,物资运输无法及时到达等困难。12日晚,邻水工商联发出抗击疫情倡议书。倡议各界人士发扬“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精神,号召商会党员发挥先锋模范作用,积极参与自愿服务。倡议一发出,邻水企业家纷纷捐款捐物,20多位邻水企业家组成志愿者服务队。工商联王主席认为王静在2020年抗疫做过志愿者,有经验,把队长这一重任交给她。各社区书记把王静拉进社区群里,并给居民和社区工作者介绍了王静。王静对他们说:有需要帮助时,找志愿者。

“众志成城,抗击疫情。”5月12日,广安市调集2000名医务人员支援邻水核酸检测,四川举全省之力增援邻水,15日又增派6000名医务人员支援邻水县全域全民多次的核酸检测。同时,本县和外地多名志愿者前来邻水协助。

核酸检测点激增,面临极度缺乏防疫物资和生活用品。怎么办?王静想:不可能什么事都伸手找领导,能想办法解决的就自己想办法解决。王静在工商联微信群、朋友圈里发出信息,请求朋友援助抗疫物资。人们一传十,十传百,都主动联系王静。邻水的、外地的各界人士纷纷捐款捐物,有帐篷的出帐篷,有车的出车拉货,出消毒液,出矿泉水,方便面,饮料,蔬菜等,一车车抗疫物资送往邻水。

5月10日邻水实行静态管控,15日邻水县域实行封闭式管理,交通停摆,商业停业,邻水县城很多人健康码又变成红码,不能出门。面对一车车的抗疫物资运到,没有搬运,怎么办?这难不倒志愿者们,王静组织工商联20多名志愿者把一车车的物资从中转站转到车上,拉到邻水下到仓库,再分配给各个社区,使各卡点抗疫物资得到缓解。

16日下午,王静和十几个工商联志愿者历经4个多小时,下了3大卡车30多吨防疫物资后,又带着疲惫把这些防疫物资分送到10个社区,很快解决了社区各卡点所需。这些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民营企业家们、老总们放下平时的矜持和儒雅,抗疫期间,他们既当搬运,也当配送员,还当清洁工,汽车司机……那里需要就往哪里去。

每天核酸检测完后,他们要对场地打扫、消杀,还要把医务人员送回驻地;还要对接外地和本县各界人士捐献的物资;还要把各个社区、以及某些乡镇求助的物资对接好,急需的当天送去,稍缓的第二天配送。队友们忙完,每天都是21:00点后,很多时候更晚。王静等队友走后,还要统计卡点所需,还要安排第二天的工作,她很多时候回家,都是凌晨一二点了。

每个社区每个卡点求助的物资大到冰箱、帐篷、矿泉水、面包、方便面,小到拉线、开关、锁,灯泡,很多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都向王静求助。不光城区,就是王家乡镇、铜锣山社区以及其它一些乡镇,也向王静求助各种物资。她都很爽快地答应并尽快安排队员送去。

王静是工商联志愿队唯一的一个女性,他的队友们看着王静一个女人一直坚持着,天天熬夜,从不说累。这些企业家们深受感动,更要与王静出生入死。社区求助或者居民求助,遇到仓库没有的东西,队友们都自己掏钱买来送去。

急群众所急 为居民解决急需

5月15日封闭式管理后,居民缺生活物资越来越多了。王静建了一个物资求助群,根据社区统计数据进行配送。她每天要接无数个求助电话,再打电话安排队友采购配送。

5月14日,邻水县零售商品协会企业家餐帮生鲜老总刘洋打来电话,说要捐赠一批蔬菜,有5447斤。王静请示领导后,立即对接了10个急需物资的社区,并马上召集工商联志愿者熊亮、张鹏、刘国宴、李杰、赵平、邓小军、林诗均(退伍军人)前往工业园区蔬菜批发公司,搬运蔬菜1个多小时。又用2个多小时分装,再配送到10个社区。

送蔬菜,有电梯的楼盘还方便,特别是老旧小区,都是步梯房,每家每户要靠爬楼梯提着走上去。5月18日,王静安排李杰、熊亮、张鹏、邓小军、赵平、刘国宴,冯四军分装等队员各自对接一个小区去配送,王静负责送她家附近的公安局商住楼。由于这栋楼属于旧楼房,没有电梯,要靠爬楼梯提着上楼。好手难提半斤,王静想到住在附近楼的父母家有背篼,就打电话叫父亲把背篼送到楼下。她去拿背篼时,也提了一包菜给父母送去,这是疫情期间王静给父母送的唯一的一次蔬菜。王静有了背篼后,就用背篼背着蔬菜上楼。一次装上七八家人的菜,有五六十斤重。她一背一背背上楼去,那天下午,她送了50户人家。居民们拿到菜,在抖音上,在微信群里晒,很是感动。5月22日这一天,工商联志愿者二队就给1580户居民送去蔬菜。

王静的志愿者队不光建有生活物资求助群,还有一个专为女性朋友建的卫生巾求助群。疫情期间,她帮助好多女性朋友解决急需。

身教重于言 儿子也当志愿者

看着王静多天来早出晚归,12岁的二儿子说想替妈妈分担。5月22日,二儿子跟妈妈一起去当志愿者。正好当天有3个求助,王静让他去完成。当儿子完成这三个任务后,全身衣服湿透,他问王静:“妈妈,你每天穿这个防护服,衣服都会湿透吗?”

王静说:“会。”王静对儿子说:前几天做核酸检测,老是下雨,穿着防护服在雨中值守,雨水从面罩缝隙渗进来,从脸颊滑到脖子,却不能擦拭,只能忍着,雨水打在面罩上,眼前是模糊的。道路上有水,水从鞋套浸进去,鞋袜全部湿透,出来一整天,没地方换。衣服汗湿了,头发被雨淋湿,周身像泡在水里,时常担心会感冒,抵抗力下降,怕被感染。虽这么想,但早上闹钟一响,还是穿上衣服急匆匆出门。”

二儿子说:“妈妈,你好辛苦哦!”

王静说:“儿子,不光是妈妈一个人辛苦,防疫的所有人员,都跟妈妈一样,每天都是从早忙到很晚。并且,那些在卡点值守的人员,在帐篷里吃住十多天了,晴天雨天都住在帐篷里,家里人也担心。”她又说:“儿子啊,社会上每个人都要去付出。大家团结一致,才能尽快战胜疫情。”儿子点了点头,看着窗外,像在思考着什么……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5月9日邻水出现疫情后,在党和政府领导下,四川举全省之力,支援邻水。众志成城,抗击疫情,不到半个月时间,邻水县就实现社会面清零。

疫情结束了,志愿者还是没有停下来,他们又投入到高考考场布置中。王静说:“以后,她将多做公益事业,能为社会,为他人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对社会有担当,觉得自己人生很有价值。”

作者简介

刘琼,著有长篇报告文学《蜜蜂与候鸟人》、长篇小说《古邻儿女》,出版长篇小说《心碑》。散文《月夜搬蜂》获2018年四川省报纸副刊散文随笔三等奖,长篇小说《心碑》获第八届广安文艺奖文学类一等奖。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文/图:刘 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