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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祝建党百年征文】罗鸣‖宜宾第一个共产党员

作者:罗 鸣 来源:宜宾市政协 发布时间:2021-06-17 14:57:35 浏览次数: 【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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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文启事:四川省地方志办等五部门联合开展 “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 文字和影像作品征集活动

投稿邮箱: 421551703@qq.com

截稿时间:2021年6月30日

主办单位将根据作品征集情况,组织省内相关领域专家进行集中评审,分文字作品、影像故事2类评选出一、二、三等奖和优秀奖,并为获奖者颁发荣誉证书和奖金。川观新闻将为本次作品征集活动作宣传推广,搭建线上主题展区,面向全省千万用户展示优秀作品。《巴蜀史志》“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特刊”将择优刊发征集作品,所有获奖作品将结集公开出版;川观新闻、四川机关党建网、四川省情网、“方志四川”微信公众号、“天府新青年”微信公众号、“四川共青团”官方微博等平台将择优宣传推广获奖作品。

特别提示:征文应为原创作品,不得侵犯他人著作权,严禁抄袭剽窃,文责自负。同时,请勿一稿多投或投已在其他公众平台发过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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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宾第一个共产党员

罗 鸣 

提要:郑佑之,1891年生于宜宾县古罗场(现宜宾市叙州区观音镇)画象嘴——郑家大院的富商家庭,号自申,化名张裕如、张荣山等。四川早期优秀革命活动家、马克思主义的传播者、农民运动著名领导人;宜宾本土第一个共产党员、川南党组织创建人,曾任宜宾中心县委书记、川南特委委员、合川县委书记、中共四川省委委员、四川省行动委员会委员等职。

郑佑之青年时期立志走教育救国、教书育人、开启民智的道路。他与早期革命家恽代英等人结交后,开始接受马克思主义,并培养了抗日英雄赵一曼(李坤泰)、共产主义战士余宏文等一大批优秀人才。郑担任中共宜宾党组织领导人后,组织武装力量同国民党反动军阀、贪官污吏、土豪劣绅展开了一场又一场的抵抗斗争,领导了著名的“宜宾农民暴动”“大塔农民暴动”……

郑佑之在合川县策划参与、组织领导3次“合川兵变”的武装斗争。1930年,郑佑之被调到重庆,担任中共川东特委等职。他的学生打入刘湘21军“特委会”,从中获取了许多重要情报,策划组织、秘密除掉特务叛徒,从敌营购买军火……1931年12月,他去接头地点取情报时,因叛徒出卖被捕杀害,年仅40岁。

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之际,我们来到宜宾市叙州区观音镇普岗寺“佑之小学”——郑佑之烈士墓前,缅怀这位把毕生精力贡献社会,把宝贵生命献给党的事业,为四川党的建设立下彪炳功勋的英烈。

站在郑佑之革命先烈墓前,我们仿佛看见这位赤胆忠魂的烈士英灵飞扬在天地之间。我们追思他求索奋斗的片断,翻阅他追寻曙光的足迹,演绎他40年人生的革命大戏。

一、传播新文化办学受刁难

1919年过完元宵节,郑佑之就告别妻子李坤舆(抗日英雄赵一曼的姐姐),担着沉甸甸的行李,提前来到柳嘉小学。他到校时被他人误认为是帮老师搬运行李的挑夫。因为此前的老师们都不是自己挑着行李到学校的,更不要说是校长了。

一到柳嘉小学后,郑佑之立即投入大量的教学准备工作。他亲自制定教学计划,订立校规,安排课表。尽管有唐大兴帮助安排师生宿舍、各班教室和办公室等校务杂事,可郑校长还是要一一过问,张罗好开学前的一切准备工作。

柳嘉小学刚开校不久,由于新文化运动和十月革命的推动,1919年5月4日,在北京爆发了五四运动。

五四运动的消息传到宜宾后,首先由宜宾10多个县联合举办的叙府联中发起声援。接着,宜宾女子师范学校、女学会也积极响应,纷纷出动宣传,连教会中学的学生也不顾校长阻挠制止,主动加入浩浩荡荡的游行队伍中。他们举着标语,一路高喊:“取消《21条》不平等条约。抗击外敌侵略!打倒帝国主义!惩戒卖国贼!”

那天,郑佑之从柳嘉小学来到宜宾县劝学所联系工作,正好遇见大街小巷的游行队伍。他自动加入其中,一路高呼口号,一路散发宣传单。

五四运动让广大知识分子的思想得到大解放,宣传新思潮的各种社团、报刊如大地上的竹林,被雨露浇灌后春笋破土而出,满山生长。

这时,郑佑之从昔日的老师和同学朋友中,得到了《新青年》《每周评论》《晨报副刊》《国民》《建设》《星期评论》等进步书刊。

每当郑佑之收到进步的书刊都如获至宝,像一个长期饥渴的人,突然找到了富有营养的食品,埋头苦读,认真研学,接受新思想,吸收丰富的精神养料,寻找救国救民的良方。他从中领悟到要改变中国社会现状,必须从教育入手。只有全民文化素质提高了,真正懂得民主与科学,中国才有希望,民众才有出路。

通过对新文化书刊的研习,郑佑之灰蒙蒙的心空点亮了一盏明晃晃的灯,照耀他一路向前。

在柳嘉小学校,郑佑之改革旧式教育方法,设置崭新课程。他带头在教坛上向学生挥洒阳光雨露,倾心传播爱国救民思想,全力浇灌科学文化知识。他首先在讲课或写信时,使用通俗易懂的白话文,并常常选出报刊上有先进思想的文章作为教材。

柳嘉小学校在郑校长的主导下,办学风气盛行,教学内容丰富,形式新颖鲜活,教师热情高涨,师生关系融洽,学生思想活跃。学校名声不胫而走,几乎传遍宜宾县每一个学校,吸引了附近各乡场的大量学生,纷纷转来柳小读书,一时间学生人数猛增。

当地开明绅士为赞扬郑佑之办学有方,专门送来一块金字大匾“研究乡村教育,发展民治精神”,挂在学校大门上,以表其功。

柳嘉乡团总刘洛成是当地一个土豪。他原想支持郑佑之办学既得名又得利。哪知郑是个一心教书育人、公正廉洁的校长,而对刘却从未献半点殷勤。柳小办学已过去快一年,学校名声传扬,校长名气大振。

刘洛成像一只猫,只嗅到鱼饵腥味,两眼放出红光,却没有粘到办学的一点油水,心中越想越不是滋味。刘就把曾在柳嘉主持教育的学霸蔡京华喊来,两人进行一番密谋策划,想出了把郑校长排挤靠边站的诡计。

“郑校长”,那天,蔡京华受刘团总旨意,迈着方步走进郑佑之寝室兼办公室的房里,高高在上地喊了一声后,就不请自坐:“鄙人前来打扰,想给郑校长商量一件事?”

郑佑之早已听说蔡京华跟刘洛成穿的是“一条裤子”,他不请自来,自然不会有好事落在学校。但郑校长还是强装笑脸问:“你有什么事请直说,我正忙着呢。”

“那我就直说了,你借来办柳小的校舍,如今快一年了,你的学校办得很红火,可一直没有付过租金。对此,乡人意见很大,委托我来收回校舍。今天特来告诉你,请你们立即另想办法,15天之内搬出这里。”

“我们借的这个校舍办学,是经过八场校董会讨论决定的,事前你们也是同意了的。”郑佑之压住心中怒火,对蔡京华理直气壮说:“你们办的初小早已停办,正因为这里校舍空着,我们才借用办学的。”

“你说得对头,原来确实是空闲的,但现在本场人士已决定重新恢复初小,重新开门办校。”蔡京华讲到这里时,伸出双手摊开说,“这是本场大家的意见,我只是个传话筒,还望郑校长鼎力支持,不要为难我哟。”

“你们柳嘉乡的学生,现在都在这里上学读书,如果你们把学校收回去,那些学生又去哪里读书?”郑佑之非常气愤地反问。

蔡京华被郑校长问得理屈词穷、哑口无言。稍后他向郑佑之解辩说:“你给我说这些无用,你还是想法快搬吧,这不是我的意思,如果你有什么想不通的,可以直接去找刘团总。”他说完之后,头也没有抬一下,灰溜溜地走了。

郑佑之见状立即明白了他们此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无非是看见学校办得好、学生多,他们眼红了。而他们没有捞到办学的油水,想以此施加压力,或是想把本人撵走。

郑佑之刚直不阿,遇恶更强,毫不示弱,决不搬校。随即,他叫唐大兴立即通知,召集8场代表前来参加会议,讨论如何对付刘洛成的恶意用心。

在会上,郑校长把蔡京华来“赶校”的事情,向大家如实进行通报。起初参会的代表都支持郑校长意见,认为刘团总“收回所借校舍”,完全是没有理由,更不近情理。

正当郑佑之召集大家开会时,刘洛成却不请自来,他在会上当场宣布:“如果你们不搬走,本场收不回学校,我就立即停拨办校经费,把你们各场筹交我统管的经费,用于另修学校。”刘宣布之后不听任何意见,转身就踏着方步走了。

参加会议的8场代表,人人晓得刘洛成是个横行乡里的恶霸,凭着手中握着团防的枪杆子,到处估吃霸道,什么坏事恶事都敢干。在刘团总的威胁下,他们也偃旗息鼓,不敢敲锣,几经讨论商量,也没有人勇敢地站起来支持郑校长。

然而,郑佑之决心已下,决不就此让步。于是,他马不停蹄地赶到县城教育局,向劝学所所长赵舜臣如实作了报告。

赵所长听了郑校长汇报刘洛成恶意干涉柳校办学的原委后,生气地拍案而起说:“真是岂有此理,决不能让一个恶霸的诡计得逞!”赵做出决定,派出劝学所“视学员”,同郑校长立即赶到柳嘉场。

他们到了柳嘉后,通知8场代表前来参会,并把刘洛成、蔡京华叫来,共同商议讨论,最后做出处理意见:把柳嘉场天上宫庙,改做小学校舍,立即筹费修缮。在新校舍未修好前,所借校舍暂不归还。同时,还批准郑佑之提出的学校经费独立,各场筹集之费直接拨给学校,不再交由刘团总代管。

郑佑之同刘洛成的办学斗争,终于取胜。刘自知郑得到县里劝说所的支持——小腿拗不过大腿。但他不甘心,又生诡计,利用学生人数增加,需增聘教员的机会,把自己的亲信、团防师爷彭铁侠硬塞进柳嘉小学当教师,企图通过彭来监视郑校长,全面掌握学校情况,以求把学校大权控制在手里。

彭铁侠借着刘洛成、蔡京华二人的势力,仗势欺人。他来到柳校当一个“挂名教员”,只想吃空晌,拿薪不做事。在学校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时干涉校务,指手画脚;对学校安排的课时敷衍了事,经常缺课,令全校师生极为反感,更看不惯,意见很大。

郑校长秉公处理,通知唐大兴按彭铁侠实际课时计发薪金。彭对郑起恨,恼羞成怒,阴谋煽动,制造混乱,张嘴乱说,到处诬告郑校长贪用校款,妄图搞垮搞臭搞走郑校长。

面对彭铁侠张着嘴巴乱说,柳小没有一个师生被其煽动,而对郑校长的行为赞赏信赖。

宜宾县教育局劝学所对彭铁侠举报郑佑之一事,立即派员进行调查,结果查明彭指控郑的“过错”,纯属满嘴胡言、信口雌黄、子虚乌有。随即,在全校师生大会上公布了事实真相,当众宣布撤销彭铁侠的教员身份。

二、用书刊信件传播新思想

郑佑之岳父李鸿绪因病去世时,李坤泰(抗日英雄赵一曼)才13岁。大哥李席儒接管了家务事,做了李家的当家人。他虽上过新学,但一点也没有接受新思想,只是去赶了一趟时髦,追寻外面纷繁复杂的世界……

李坤泰那时已在大姐夫郑佑之帮助下,读过许多书。因而郑佑之不时将自己订阅的、朋友赠送的、看过了的、适合李坤泰读的,如《女星》《少年》《女子参政之研究》《妇女杂志》《妇女周报》《妇女日报》《中国青年周刊》《觉悟》等书刊,不时托人或邮寄给李坤泰。他们还经常通过书信的方式,畅谈自己读书的感受和心得体会。

大哥看见幺妹近来读的那些书刊,知道是宣扬革命的,担心这些书籍会给家族带来不幸,给幺妹带来厄运,把她引向邪路。因此,他就几次对幺妹说:“你整天看这些有毒的书,将给你带来不好的后果,你把它们拿去扔了烧了。你现在还小,分不清是非,这些书可不是好东西,如果让外人知道了,也许会抓去坐牢的!”

李席儒寻思着幺妹,小时候聪慧伶俐,虽然爱与人理论,但没有特别的反叛现象。而今她离经叛道,决不缠足,还读这些书,定是事出有因。后来他得知幺妹看的书是郑佑之寄来的,专门请回妹弟责问:“你是怎样当的校长?又是怎样当的姐夫?把一个规规矩矩的小妹妹,教得疯疯癫癫的,不但不守规矩,还专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不但不好好读书,还专门读一些不三不四的书,这还了得。你作为一个兄长,不仅自己不学好,还把自己的小妹妹往人生的弯道上带,你要毁了她的人生?”

郑佑之耐着性子,听李席儒一口气指责了这么多。“席儒,其实每个人的人生,并不都像你一样,你的看法也不一定正确。幺妹爱读书爱看书,其实是一件好事。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就带她到柳小去上学,会好好地管教好她的。”

“你还有完没完啊?还要把她带出去读书。你睁大眼睛看看,乡下哪个女子外出读书?我不同意,绝对不行!从现在起,你不能再给她寄这种书,不能再给她讲什么革命之类的话。假若你再不听,你就不要回家了,我们李家人不认你!”讲完话后,李席儒负气而走。

郑佑之原来想带李坤泰去柳嘉小学读书,遭到大舅子的反对后,他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而青春年少的李坤泰,看着前方的光明,就如扑火的飞蛾,怎不去追寻呢?她还是背着家里人,如饥似渴地读书,这更加惹恼了大哥李席儒。

一天,李席儒趁着李坤泰不在家,闯进幺妹的闺房,翻箱倒柜地找到了她收存的心爱书刊。气愤不已,招呼下人把这些书全都撕烂扔到院子里,点火把书烧了。

惠嫂看见后哭着挡着:“老爷,这可是小姐的宝贝啊。小姐回来了可怎么交代呢?你们可不要毁了这些书啊!”火一下子就烧着了,书页在火里扭曲着、呻吟着,最后都敌不过那火舌,慢慢地化成黑色的灰烬。

得知消息的李坤泰赶回家,只见场坝里围了一圈人。烟雾升空,灰飞烟灭,心爱的书都被付之一炬。她挤进人群,完全不顾火堆滚烫,伸手在火堆里掏,却只掏出一些没燃完的碎纸片。捧着这些纸片,李坤泰直愣愣地盯着大哥李席儒:“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烧我的书?”

望着李坤泰清澈见底的眼睛,李席儒说:“幺妹,我是为你好,怕你走上邪路。今天你还不懂,以后你会明白我是对你好。”

“去你的对我好!”当李坤泰看见自己的书被烧之后,气愤之极,怒火攻心,只觉得天昏地暗,一口气上不来。等她缓过气来时,满嘴都是又腥又咸的血。她的肺病又犯了。

此时的李坤泰,内心有说不出的悲凉苦衷。烧自己心爱书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同胞哥哥,曾经给自己带回各种好吃的、好玩的大哥。李坤泰病倒了。她得的身病可以医治,而心病才让她痛苦不堪,卧床不起……

后来李坤泰把大哥“焚书一事”,伤心地写信告诉了大姐夫。郑佑之连夜写信安慰幺妹:……焚书一事尽悉。凡是做一件事情,既不可把它看易了,也不可把它看难了;看容易了便会粗心,看太难了也会害怕。自信心不可不坚固。在俄国,列宁便是第一个自信心很强的人……在中国,孙文也是一个自信甚坚的人……幺妹,你既有这种觉悟、这种进步,尽可以自信,不必灰心气馁,要一步步地朝前走!我自己信我得行,就会得行,我自己不信我得行,那就硬是不得行了。不必因为人家夸奖你,你就欢喜,也不必因为人家骂你、诽谤你,你就怄气。总之,自己要做的事,各自做起去,别人不相干的言语是无足轻重的。

读完大姐夫的来信,李坤泰重新燃起希望,浑身充满力量,不再迷茫。之后,她就请大姐夫将为她订阅的书刊改寄到二姐李坤杰的肖家湾,她不时去自取,拿回家藏在坛子里、谷物里,寻找一切机会偷偷继续阅读。

之后,郑佑之把要寄给李坤泰的书籍、报刊和信件,就先寄到萧简青家,也让他们夫妻学习,然后再给幺妹。坤泰读了书籍后,也爱写心得体会,并寄给大姐夫批改。郑佑之看了她的文章,觉得语言犀利,富有感染力。他们经常在信里交流,谈学习心得,谈思想认识,谈革命形势,谈人生理想……

1921年,李坤泰已满16岁,在大姐夫郑佑之的宣传鼓动下,积极起来同封建家庭作斗争。她给大姐夫写信说:“我想到柳嘉读书,争取外出读书的权力。可大哥大嫂硬是不同意,与他们闹得不和,我就向母亲讲,请她分家的事……”

郑佑之收到李坤泰的来信之后,就帮幺妹出主意,教她注意斗争策略,学会斗争方法。一次,他致信道:

你们姑嫂不和,是你们读不成书的大原因。你嫂嫂既恨你,你哥哥当然恨你……只要你拿定主意,正正大大的做事,明理的人自然会赞成你、帮助你的。你哥哥虽横,但他越不讲理,他的不好过日子,越来得快。你尽可以放心看书,多得些见识,将来绝不至饿饭。像你哥哥这宗行为,他又拖起四个儿女,将来他倒要招架。你分地方的事,是难办到的,不过家门中既赞成你不出阁,当然要替你谋衣食,只要你母亲说提点地方来给你,家族人是无法反对的(若有人反对,尽可请他打主意——问他要穿吃)。

若是家门不反对,你幺弟不反对,也就不愁了。纵然你哥哥不赞成给你地方,总要使你衣食无缺。他若是怕分地方时,你才让一步,叫二姐出来转拐,要他出钱送你读书;他答应出钱送你,你才答应不分他的地方,这也是一个法子。

反抗的事不宜过度,因为你的势力不足。你现在还是联络你一般婶娘、姐妹、弟侄,使他们随时帮你说话。此外,你对于一般穷人和穷人的儿女,也要尽力去帮助他们,使他们感激你,听你的话,慢慢地再看时机。

你哥哥再横,横不过5年,你在这5年之中,千万不要得罪众人(老腐败不算)。总之,反抗的事不可少,但处在现时也不宜太过……

郑佑之虽出生在一个地主家庭,但他从小在乡野长大,长期生活工作在农村,对乡村农民的生活生存状况十分了解,对广大农民劳苦大众有深刻的认识体会,对他们有着深厚感情。

如今目睹百业萧条、生灵涂炭,社会黑暗、兵祸横行,贪官污吏巧取豪夺,恶霸地主盘剥农民。“匪如梳,兵如篦,民团好比刀子剃”是当时广泛流传的民谚。军阀、团阀、盗匪是宜宾社会的三大祸害,以致广大劳苦大众民不聊生,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要想打破旧社会、创立新世界,只有进行革命,没有别的道路可走。

郑佑之经过这些年来的斗争实践,充分认识到中国农民长期受到压迫剥削,原因在于不敢反抗军阀官吏,不敢与恶霸地主作斗争,缺乏团结协作精神,没有文化科学知识,思想愚昧落后。

为打破黑暗的社会,改变农民的生存生活状态,提高劳动人民的文化水平,唤醒他们的思想觉悟,郑佑之在教书育人的同时,想着多办各种各类学校,免费招收平民及农村孩子入学;一面教给农民文化科学知识,一面向农民灌输改造社会的革命道理。

三、再次从丧妻中挺立身板走向光明

十月革命胜利,让中国人民看到了民族解放的希望。随着马列主义在中国大地广泛传播,在这块土地上就出现了一批接受马列主义思想的先进知识分子。

五四爱国运动后,在共产国际帮助下,中国第一个共产主义小组在工人阶级最密集的中心城市——上海正式成立了。相继,北京、天津、太原、济南、青岛、武汉、长沙、广州以及在日本、法国的中国留学生中,也相继建立起共产主义小组。而“上海小组”还拟定了《中国共产党宣言》。

《宣言》明确指出,“共产主义者的目的是要按照共产主义者的理想,创造一个崭新的社会”;奋斗的目标是“社会主义——共产主义。”

《宣言》的拟定,不仅为中国共产党的成立作好了理论上的准备,而且为彻底反帝反封建的民主革命纲领的制定,奠定了理论基础和思想基础,指出了中国无产阶级革命的正确方向。

恽代英就是中国共产党早期著名的政治活动家。他追求真理,在《新青年》《东方杂志》等刊物上发表了许多文章,成为新文化运动中冲锋陷阵的猛士。恽代英等人士创办了互助社。互助社的宗旨是“群策群力,自助助人”,是武汉地区诞生的第一个进步团体,也是中国最早的进步社团之一。

1921年10月,恽代英应少年中国学会之聘,来到川南泸州任川南师范学校教务主任,第二年5月出任校长。这年冬天,他在师生中积极倡议组织旅行讲演团,得到师生们热烈响应。

1922年暑假期间,恽代英为给学校购置图书等,去了中国共产党的发源地——上海。他到上海后,找到党中央机关汇报自己的思想和四川的革命情况,了解全国的革命形势。他从上海把《宣言》带回泸州后,一面进行自学研究,一面用共产主义的原则、共产主义者的理想和目的,教育培养青年学生,为川南地方党组织的创建积极做着准备。

这时四川尚未建立中国共产党的地方组织。恽代英在川南师范改革旧的教育制度,延聘革命教师,把教育同改造社会有机结合起来。在泸州通过组织巡回讲演团、通俗讲习所、马克思学说研究会等组织和活动,向青年学生、广大民众宣传马克思主义,逐步将青年学生引上光明道路。为把青年学生引向更高境界——走上无产阶级革命道路,他开始物色进步学生,秘密发展团员,成立“社会主义青年团泸县支部”。

与此同时,宜宾的先进知识分子,如郑佑之、陈宣三、江子能、尹绍周、郑量澄等人,开始系统阅读《新青年》《每周评论》《晨报副刊》《国民》《建设》《星期评论》《觉悟》等进步报刊。他们从这些报刊中获得新知识、新思想,懂得要拯救中国只有走无产阶级革命道路的道理,并毫无保留地传播给学生,激发宜宾人民的反帝爱国热情,促进马克思主义在宜宾的传播。

一次,恽代英组织学生赴富顺、南溪、宜宾等县旅行讲演。在他的倡议下,还在泸州举办了职业学校、蚕业讲习所和小学教师检定会。他利用这些形式广泛传播新文化和无产阶级革命思想。

1921年中国共产党成立后,郑佑之从朋友寄给他的书信和书刊中,了解了更多的革命道理,逐渐开始在亲戚朋友中传播马列主义、中国共产党的主张。12月,郑佑之在给李坤泰的信中讲道:你看4年前受众人咒骂的列宁,而今全世界十万万受压迫的人,与那有良心的资本家、学者,哪一个不称赞他是导师,哪一个不说他是改造世界的救主!各人的事各人去做。怕什么艰难,怕什么压迫,尽管向万恶的旧势力冲锋开刀!

冲锋!——但要有方法,有实力,不是得一味乱闯。

1922年初春,郑佑之又遭到人生最大的不幸:继室李坤舆十月怀胎,正满心欢喜地迎接第一个孩子降生。可是坤舆临盆时难产不幸身亡,孩子还没来得及呱呱坠地,就跟随母亲的灵魂,到九泉之下陪伴母亲去了。

妻死儿殇的悲惨命运,像一块巨石突然砸在郑佑之头顶,砸得他撕心裂肺、粉身碎骨,让他跌进无边无际的悲伤痛苦之海。

为解脱悲惨心痛,他投身滚滚长江,以求洗掉悲怆,让江水把痛切的心扉洗净。然而,他游在茫茫大江中,身心交瘁又找不到上岸的码头。

当恽代英率团在宜宾县宣传爱国主义和反帝反封建思想,引导民众接受马克思主义演讲时,郑佑之聆听了恽校长洪亮的声音,震荡了他的心灵。他寻着那铿锵的演讲声,就像在黑幕中看见了一座立岸的灯塔。于是,他发力向“灯塔”游去……自从听了恽代英的演讲之后,郑佑之干渴荒漠的心灵,宛若被春雨浇灌,心灵开始复苏,并播撒下绿色的种子。

此时,郑佑之在柳嘉小学当校长又举步维艰,深受刘洛成等为官为富不仁的恶势力欺压,倍感厌恶,无力前行,遂辞去柳嘉小学校长职务,义无反顾地向那洪亮的声音奔去。他离开柳小时,在黄狮桥头的一块巨石上写下“平平坦坦无阶级,迂迂腐腐莫题桥”这句极富哲理的心声。

从此,郑佑之“躲进小屋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他开始钻研社会科学,研究共产主义,心向光明,寻找人生新的希望……

四、宜宾第一位共产党员

离开柳嘉小学后不久,郑佑之的老同学老朋友,合什场宣化小学杨校长赶到画象嘴看望他,同时,邀请他去宣化小学任教。

四弟郑瑞符、好友唐大兴看见郑佑之因坤舆离世、孩子又殇,整天躲进屋里不出门,担心他身体被压垮,见杨校长相邀,便竭力鼓励郑佑之接受邀请。

在众人撮合下,郑佑之同意前往宣化小学担任国文兼历史教员。他一面致力教学,倡议购买新文化书籍,使师生们教学相长;一面开始积极从事社会活动,广交朋友,四处宣讲时局动荡,是因当局腐败,造成国势衰落,才饱受世界列强的欺凌,号召广大民众团结起来,与贪官污吏、地主恶霸作坚决斗争。同时,他还把自己的斗争经历、研究成果,撰写成文章寄给报社和好友,还专门寄给在泸州的恽代英,请其指导。

恽代英看过郑佑之的文章后,觉得郑就是他要在川南土地上播撒的革命种子。随即,恽给郑寄来《中国共产党宣言》《向导》《新青年》等革命书刊。从此,郑与恽加深了书信交流。

每当郑佑之接到恽代英寄来的书刊时,他就废寝忘食、挑灯夜读,把自己的读书体会,滔滔不绝地分享给身边的亲朋好友,传递给更多的大众。

于是,郑佑之发起相继成立了平民社、宜宾青年读书会等团体,组织阅读进步书刊,研究革命理论,传播革命思想,在宜宾大地上播撒共产主义的光辉。

郑佑之在宣化小学除潜心教学、遍访良校,更加留心时事政治,坚持不懈阅读宣传革命文章,并通过恽代英、上海的萧楚女等共产党人取得联系,开始同他们书信往来,交流思想,谈说时事,讲着革命,追寻梦想……

通过同恽代英等人的书信往来,郑佑之的思想已上升到一个崭新高度。他不但自己研学马列思想、共产主义理论,还逐渐向身边和周围的老师学生、亲友好友传播,号召群众起来向万恶的旧势力发起冲锋。与此同时,郑佑之向当局提出“停团办学”的主张,建议将省下来的大量团防经费,用于创办学校,提高民众文化素质,让科学知识改变穷人的命运。他建议举办“国民班、工读班”,学校大门向普通人群、平民百姓打开,欢迎他们进入学校读书。

郑佑之的主张,虽赢得一些开明绅士、政府官员的认同,但更受到“利益获得者”的那些官吏恶绅、地主老财的攻击。当宜宾县的张县长知道郑佑之的想法时,骑着马儿赶到宣化小学,召开师生员工会议。张县长站在台上发表演讲,指责郑佑之“为民办学”的想法脱离现实,让泥腿子上田坐在教室里读书学文化,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蛋——异想天开。

郑佑之坐在台下,听到张县长讲到这里时,他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敢于反驳县长:“人来到这个世界上,本来都是平等的人,原本没有什么不同。但由于社会的不公、剥削阶级的利用分割,才慢慢出现了不平,直到今天还有人把人分为三六九等,这是不公平的,我们必须打破旧秩序,创造人人平等的机会。难道泥腿子就不应该有求学的机会吗?”

那个气焰嚣张的县长,也不甘被郑佑之驳斥,大声地问:“人与人能平等吗?你家住着豪华的庄园,而且空着很多屋子,你怎么没把无住房的农民请到你家住呢?而你郑佑之不想想,如果让农民走进学校读书,你家的田地,谁来为你耕种?谁又为你家干活?”

“纯属谬论,一派胡言。”郑佑之与其据理力争,坚定辩驳,“难道你不办平民学校,也不让我们自己办吗?我们自主办校,惹到你什么?”

张县长被郑佑之驳得支支吾吾、哑口无言,一转身说:“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只好灰溜溜地离开了宣化小学。

随后,郑佑之把张县长的讲话内容整理后,撰《裁兵论》进行抨击,分别寄给有关报社和友人。他办“平民学校”的想法,得到广泛支持,特别是得到当地群众坚决拥护。

1922年暑假期间,郑佑之怀着极其喜悦的心情,借赴宜宾开会之机,应邀去泸州面晤恽代英。

郑佑之同恽代英虽是初次见面,却一见如故,十分谈得来,无拘无束地畅谈了三天三夜。他们谈话的内容非常广泛,从国内到国外,从教育到政治,从地方到全国,从统治阶级的腐朽反动,到无产阶级革命面对的艰巨任务……

从会晤中,恽代英已洞察到郑佑之谈吐不凡、知识渊博、思想新潮、观念进步。而且,在这之前他们的通信交往中,已了解到郑是一个不平凡的学者;又从其他地方获悉郑曾积极参加辛亥革命,投笔从戎“护国倒袁”,拥护孙中山先生,具有民主革命思想。特别是在十月革命胜利的鼓舞和五四运动推动下,已初步接受了马克思主义。因此,恽就把郑作为一颗革命“种子”来播种浇灌。

恽代英郑重其事地对郑佑之说:“我现在就直接把你发展成中国共产党党员,你愿意吗?”

“我愿意!这是我之前一直追求的方向、寻找的目标。”

从此,郑佑之成为宜宾本土第一个党员,也是恽代英在川南发展的唯一党员(当时在川南的党员也只有他们两个)。

恽代英相当器重和信任郑佑之,把郑视为植于川南的一粒“革命种子”,寄予他在川南的沃土上茁壮成长、开花结果。

郑佑之离开泸州前,恽代英告诉郑说:“以后中央随时有通告和文件寄给你,用于指导你的工作。目前宜宾还没有别的党员,还没有条件成立党的地方组织。你回去后先组织一些群众性的社会团体,提高群众觉悟,在此基础上发展团员,建立团组织,等今后条件成熟时,再从团员中发展党员,建立党的组织。”

郑佑之入党回到宜宾后,党中央不时给他寄来《向导》《通告》《工人周刊》等党内报刊和文件。他就充分利用好这些报刊文件,在家乡一带组织了多个自治会、图书共阅社、青年读书会等群众组织,在一部分知识分子、青年学生、农民妇女中轮流传阅,逐步传播马克思主义,宣传共产党的主张。

旋即,郑佑之又在徐场、白花场的至亲好友中物色发展团员对象,为建立团的组织作积极准备。

加入中国共产党后,郑佑之视野更加开阔,为传播马克思主义、在宜宾发展团员、积极创造条件建立团组织,四处奔忙,披星戴月,风雨兼程……

五、雾都战斗

郑佑之担任中共宜宾特支书记前后,在宜宾乡村广泛发动群众,建立农民协会,担任宜宾县农民协会执委负责人。在宜宾县及荣县五宝镇组织农民武装,相继建立和领导了数千人的川南农民革命军,同国民党反动军阀、贪官污吏、土豪劣绅展开一场又一场的反对苛捐杂税的抵抗斗争。号召组织数千人的农民赤卫军,与国民党24军张志芳旅在檬子岩进行激烈战斗,发出《声讨万恶军阀张志芳檄文》。24军慑于赤卫军的声势和舆论压力,将张志芳调离荣县,释放被关押群众、停收加派的军款和赋税,取得农民运动的胜利。

1930年,郑佑之被调到重庆,先后担任中共川东特委、江巴中心县委领导等职务。为保证党的机关安全,郑把李坤杰调来重庆,以家庭主妇身份掩护党的机关。

这年秋天,共产党“左倾”错误盛行,又遭遇雾都的凄风苦雨,21军“特委会”组织特务侦缉队挨家挨户清查,搜捕并大肆残杀共产党人。

在侦缉队里有个叫张天武的队员,曾是“合川行委”成员,在合川兵变发生后被捕叛变,被安排在21军“特委会”侦缉队,专门负责清查从合川转移到重庆的地下共产党员。

张天武这个毒瘤不除,将会给重庆党组织带来巨大灾难!郑佑之下定决心,必须尽快清除灭掉张天武。一天中午,郑佑之把唐大兴约到朝天门码头会面,布置处决张特务的行动计划,并把张的照片交给唐。

唐大兴接受任务后,与我党潜伏在“特委会”的薛彦夫相约一起,研究除特计划:由薛彦夫把张叛徒设法带到鹅岭公园喝茶。一个星期天的下午,薛彦夫邀请张天武到鹅岭公园喝茶时,被唐大兴一枪毙命。

张天武被枪杀后,“特委会”侦缉队副队长黄纯五,认为此事是“特委会”内的共党特工所为。而且,把怀疑对象确定为余宏文。只是当时余在“特委会”当主任,处于重要位置,此事非同小可。黄在没有拿到确凿证据前,不敢轻易枉为,暂时未敢向特务机关报告。

当余宏文从内线获悉情报后,将黄纯五的怀疑情况,立即向郑佑之作了报告。郑认为此人不除,势必危及到余宏文等隐蔽在敌人内部的“反间”人员的安危。于是,郑佑之针对黄纯五好色的软肋,精心设计了一个“除黄计划”。

随即,郑佑之与李坤杰一起研究,由李出面开一个春香苑,找几位年轻女同志扮作“舞女”,由余宏文、薛彦夫出面,邀约黄纯五到李坤杰新开张的春香苑享乐。由唐大兴、张朗元埋伏在春香苑附近,配合处决特务。

一个周末的晚上,余宏文邀约黄纯五到李坤杰开办的春香苑附近酒馆吃饭,并派两位打扮得时尚、漂亮的年轻女同志将黄纯五引诱到春香苑,骗他喝下之前准备好的毒酒,并用绳子将他当场勒死。

唐大兴、张朗元看见从春香苑发出的信号,飞身进入房间,立即把黄纯五的尸体装入一个布口袋,从窗口抬出放到事前准备的一辆黄包车上,趁黑夜拉到长江边,抛尸于滚滚洪流的江水之中。

之后,郑佑之又指示李坤杰等,在春香苑如法炮制,先后处决了周思吉、黄沙溪等10余个叛徒。

那时,雾都每天都被黑色恐怖笼罩,加之党内推行“左倾”错误路线,重庆的党组织损失惨重,特别是一些在敌军部队中经过多年辛苦积蓄起来的革命力量,几乎损失殆尽。重庆黑压压的天空,每天都让人看不到光明。

郑佑之在重庆工作期间,正是党“左”倾错误的极盛时期。由于敌人采用残酷镇压和收买叛徒两种手段,致使江巴中心县委成立不到一年,不少领导人就相继被捕牺牲。郑认为再这样下去,重庆的党组织有被敌人完全“吃掉”的危险,决心回川南再创农村革命根据地。为此,他写信给弟弟郑瑞符,要他筹款“越多越好”。款到后利用余宏文的特殊关系,在刘湘21军营里,买到当时最好的10支德国造快慢机手枪和一些子弹,派人秘密运回宜宾。刘湘得知枪械被共产党弄走的消息后,恼羞成怒,立即在全城实施大戒严、大搜捕。

鉴于此案牵涉到余宏文等人,郑佑之遂指令余等人立即撤出21军“特委会”,并火速离开重庆。但郑的身份也随之暴露,刘湘不惜重金四处悬赏缉拿。为此,中共四川省委决定立即将郑调离重庆。

当郑佑之办毕交接手续准备离开重庆时,一位领导安排郑去桂花街五世同堂联络站取情报。这时郑已从秘密渠道得知,该联络站已被敌人发现,其负责人袁世勋可能叛变了,提出不去。而那位固执的领导人,却坚决命令郑必须去完成最后一次任务,才准离开重庆。

郑佑之明知此次去取情报,可能落入敌人陷阱。但作为一个共产党员,他还是坚决执行了这次任务。当他来到五世同堂联络站时,由于这里的负责人袁世勋已被捕叛变,并出卖了郑佑之要来取情报的消息,因而敌人预先设下埋伏,他当场被捕,旋即被投进巴县监狱。

郑佑之被捕后,作为四川及重庆中共党组织的大人物,敌人曾许诺只要其“脱共反共”,即可给予“厅长师长”的高官厚禄。面对敌人的百般威胁利诱、严酷拷打,郑佑之始终铁骨铮铮、忠贞不屈。知道自己即将被国民党枪毙,他在监狱里给党组织和他的亲密战友李坤杰写下了遗书。

在临刑前,郑佑之还给他的两个弟弟写了一封遗书:“弟弟,你哥哥这回是在袁家被捕的。事前你哥哥坚决不到袁家,而‘老人’(领导的代称)再三强迫你哥哥去。这是你哥哥死不甘心的,请你把我这个意见传布与一般人知道,以待将来的公论……”

审判官对郑佑之进行最后一次审讯时说:“你这样大的岁数了,还相信马克思主义?”郑佑之响亮回答:“我是共产党员,就相信马克思主义。”审判官又问:“你相信马克思主义,你愿不愿意为它而死?”郑佑之在敌人的法庭上,英勇不屈,视死如归,斩钉截铁地回答:“我愿意!”听了郑佑之的铿锵回答之后,那位审判官高声喊叫到:“郑佑之,去你的吧,我明天就让你去见马克思!”

1931年12月30日,郑佑之被敌人杀害于重庆南通门外铜圆厂附近的罗家湾。当他胸背中弹倒下后,仍顽强地从地上爬起来,用最后的力气振臂高呼:“打倒军阀!打倒国民党!中国共产党万岁!”

郑佑之慷慨就义时,年仅40岁!

(作者系宜宾市政协退休干部)


来源: 宜宾市政协
终审:谢灵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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