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 我的党

孟令贵

那天和母亲一起吃晚餐,当看到电视里播放全国抗击新冠肺炎疫情表彰大会盛况时,我顺便问了一句“共产党员是什么?”“是先进!是模范呗!”当了大半辈子农民的母亲,此刻的回答顿然让我十分诧异。

清晰地记得那年,我有幸成为全年级唯一一名共青团员。虽然当时对共青团的认知是模糊的,但拿到墨绿色的《团员证》时内心还是无比激动自豪。我跑着回到家里问母亲“当团员可以干啥?”母亲说:“团员可以入党!”“那入党有啥用呢?”我不解地问。“党员可以当干部、领福利,也不用种地啦!”朴实的回答在我幼小的心灵里埋下一颗奋斗的种子。

时隔20多年,母亲对同一问题的不同回答,也许只有我最清楚,她不是随声应和,而是肺腑之言——

那时,我们一家过着串房檐的生活,有时数月不开荤,整年不添衣衫,面条馒头伴随了我的整个童年。小时候最期待的就是过年过节,母亲会虔诚地烧香敬神、祈福求财,我就可以独享母亲为神龛准备的点心、水果等供品。家里穷,自然没有钟表,记得母亲每次蒸馒头时,总要在灶旁点一炷香。有一次我好奇地问母亲:“怎么是一炷香啊?怎么没有供品呢?”母亲说:“孩子,香着完了,馍儿就熟了!”

一向勤劳节俭的母亲,长年耕种着自家几亩薄田,待它犹如命根。营养的贫瘠与日夜操劳让她的身体日益衰弱,不惑之年就经常口腔干燥溃疡、牙齿逐颗脱落直至掉光,母亲没得钱也舍不得上医院检查,总以为是身体上火而用土办法自治10余年,甚至想过轻生。到知天命之年时,母亲已瘦骨嶙峋、头发花白、面容憔悴。

我大学毕业前夕,顺利考录公务员成为一名人民警察,单位领导到家政审时跟母亲说:“感谢你为我们培养出优秀的人才!”母亲笑着说:“应该感谢党的培养,让我儿子成为党员、成为国家干部!”母亲的光荣自豪溢于言表。

我临行上岗前,母亲竟在院子里焚香膜拜,口里不停地默念着:“感谢党的培养,祝福国家越来越强,保佑……平安……”我上班后的第一笔工资一分不留地寄给了母亲,没想到几天后,母亲电话里激动地说:“我到省人民医院找专家看病了,医生说我要长期吃药。这是慢性病,国家可以报销!”这个电话瞬间让我伤感无助,但又倍感欣慰。母亲患病多年的延误治疗终得确诊,似乎给她的不是当头一击,而是获得新生后的欣喜和力量。这种重拾信心的勇气,也许不仅来自我的工作,还有党的政策。

第一次回家探亲,我试探着问了母亲一句:“带你到北京看病去?”“中!顺便到天安门看看!”母亲的毫不拒绝让我大喜过望,立即动身陪母亲到北京名院寻医问药,闲暇之余也圆了母亲到天安门参观的愿望。

我结婚那年,母亲第一次千里迢迢坐飞机从老家赶到我的工作地。我知道她是经历了想坐飞机而又不敢坐的思想斗争,最终选择手握救心丸登机的。接机时我调侃道:“什么感觉?”“太快了!”母亲笑着回答。“你过来了你的地谁守呢?”我继续问道。“咱的地已流转出去了,每年的国家农田补贴和承包费好几千呢!”昔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农民颇有了些“小地主”的范儿。

这几年,母亲会经常到城里陪我们生活,“乡巴佬”到城里人的变换,让她出门逛街更在意着装的得体,每日饮食更注重营养的搭配;老年机到智能机的更新,让她不仅学会了拍照录像、视频通话和滴滴出行,也爱上了网上购物、抖音快手和时事新闻……

电视里、网络上,母亲观看了北京奥运会开幕的盛大场景,目睹了各族人民抗震救灾的英雄壮举,经历了举国上下脱贫攻坚和抗击疫情的多场战役……当在四川省“最美家庭”光荣册的“抗击疫情”类型里寻找到我的名字时,她出神地盯了很久,我笑着问:“美不美?”“美得很!”母亲脱口而出。“真的么?”我假装不信。“积极抗击疫情,能不美吗?”母亲不假思索地回答。

疫情防控期间,本文作者孟令贵与在攀枝花的妻子和女儿视频(图片来源:四川法治报)

“那入党到底有啥用呢?”我再一次问母亲。

“当然是为党作贡献啦!”母亲瞪了我一眼,嗔怪似地说。

“噢……”我表现出似乎恍然大悟的神情。母亲笑了,我也笑了,我们不约而同地把目光移到了我胸前鲜红的党徽上……

我的母亲,一个没有文化的农村妇女,以她的亲身经历和生活变迁告诉我:百姓对党的深厚感情,建立在党对群众的贴心关怀和真诚帮助上!感党恩、铭党情,是母亲和我的共同心声。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孟令贵(四川省公安厅网络安全总队)

配图:方志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