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歌悠扬

——四川长征三部曲

黄晶婕

天府之国，改革之乡，民生富饶，山川娟美。

 伫足回望，金沙江浩浩荡荡，大渡河生生不息，泸定桥人来人往，剑门关雄奇伟岸，红原雪域四季依旧，春风又生，建川几度梦回，骁魂犹在，战歌悠扬，辗转反侧。雄关漫道，万里长征，而今漫步回首，往事历历，且听风吟……

第一曲 冲锋号角

“大渡桥横铁索寒”。倘若此刻站立于四川省甘孜州泸定县的那座铁索桥上，置身于群山环抱中，体会着摇摇晃晃的桥身带来的失重感，感受着脚下翻腾的汹汹的激流，如若能够摒弃恐惧，滤过汹涌喧杂的激流声，穿过身旁来来往往的人群，就会听到悠远的冲锋小号声回荡在整个泸定桥的上空……

“面对后有追兵紧追不放，前有敌军埋伏阻挡的紧急境地，我军接受上级命令要成功偷渡过河。杨首长立即组织16名同志作先锋率先偷渡，虽然我年纪小，但我也想尽一份我的力量。

我冲出队伍，哭着向首长高喊道：‘我要去，我一定要去’，首长虽然犹豫，但最后还是同意让我去。于是我和其他16位战友以及营长分两拨准备从上游渡河。奈何行至半路被敌军发现，他们立刻向我们开枪发炮，敌人地处优势高点，我军本处于劣势，幸得炮手赵章成用两门炮弹炸掉了敌人的部分碉堡。我们行驶的船只被弹火逼到下游，船只在激流中旋转，撞到礁石，朝着下游的漩涡中冲去。本以为会淹没在漩涡里，但船工立刻跳下船，稳住船身；我们立刻使劲往岸上划，共同协作，终于离开漩涡，顺利靠岸。

我们躲在敌人碉堡的视野盲区，后用两枚炮弹炸了敌人的其他碉堡，最后成功清扫了敌军，让刘首长及部队渡过大渡河。不过我军主力军数量庞大，如果全部渡河消耗的时间太多，所以我军决定和毛主席所在队伍共同夹击飞夺泸定桥。

我们在刘首长的带领下避开敌人探测，连夜奔行240公里，让一支队伍拖延敌军的增援部队，另一支队伍以最快速度到达泸定桥。对面敌军有两个团防守，我军在杨首长和王首长指挥下，派遣一支勇士队伍先踏上泸定桥。顿时战火纷飞、枪林弹雨，冲杀声此起彼伏，厮杀声、轰炸声、呐喊声、落水声，浓烟滚滚。而另一支勇士队伍，一边前进，一边在桥上铺木板，有些战士不慎掉入河中，被汹涌的河流吞没。由于战火，我军铺木板的进度缓慢，同时敌军在桥头突然纵火，队长廖大珠带领一支小队立刻向前突击、冲锋，拿着马刀与敌军展开搏斗。冲锋号角声里，我军队伍陆续越过泸定桥，清理了泸定桥残余的敌守军。而我因为在这次战役中炸伤双腿，无法再随部队继续长征，只能待在这个小村庄里，含泪目送部队继续前进……”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冲锋号角依旧在耳边回荡，而部队的身影却渐行渐远，眺窗而望的小战士的落寞神情也在眼前逐渐模糊。脚下已是整齐铺满木板的泸定桥，然而曾经这里的每一块木板都浸润着红军战士们的鲜血，大渡河的咆哮记录了他们永不停止前进的呐喊。

而今所拥有的岁月静好，皆得幸于他们的负重前行。

第二曲 嘉陵船调

伫足在夜幕渲染下的嘉陵江边，灯光霓虹在嘉陵两岸璀璨夺目。此刻若是适逢身处南充界的印象嘉陵江湿地公园中，幸运的话，可观看到嘉陵江上盛大的江东音乐喷泉。嘉陵江的水随着赞歌悠扬起舞，有时如百花齐放，有时又婀娜多姿，有时直冲云霄；江面上波光粼粼，霓虹倒映，清风徐徐，而嘉陵江的邮轮正在阵阵鸣笛声中稳步行驶。洪亮的鸣笛声响彻在嘉陵江的上空，伴着嘉陵江灵动的水，冲击着视觉和听觉，唤醒着脑海中那段遥远的记忆，仿佛撕裂了时空……

“红四方面军接到上级的入川电令：宜迅速集结部队，完成进攻准备，于最近时期实行向嘉陵江以西进攻。接到命令，我军决定发动强渡嘉陵江的战役，渡江西行，牵制敌方主力，为我军主力部队争取时间。我们跟随王维舟首长，以及徐首长和王首长，在他们指挥下沿着嘉陵江徒行了300里，探测敌军的部署，最后决定在塔子山、鸳溪嘴和涧溪口分三部渡嘉陵江。我们立刻召集工兵营开始在苍溪王渡进行秘密造船。上级命令不准做饭冒烟，每天有人定时送饭。终于在一个多月后，我们建造了大小船只75只。在一天夜里决定渡嘉陵江。不料派遣的侦查部队在行至半途中被敌军发现。随着天亮雾散，我军发现江对岸被俘虏的我军战士，被脱光衣服绑在礁石上，敌军当着我们的面用尖刀和大刀屠杀他们。眼见我军同志被残忍砍杀，我军立刻发动进攻，向江对岸敌军开枪，瞬间战火四起，江水四溅。王维舟首长指挥我军炮兵，用二三十门迫击炮作掩护，我军成功强渡塔子山口。随后我军在苍溪县架设竹筏便桥，并顺利通过，其余部队在王爷庙的河湾架起浮桥，剩余红军主力皆集中至此，10万红军通过横跨百里嘉陵江的渡口浮桥浩浩荡荡地跨过大江。随后我军陆续攻克剑门关、阆中、剑阁、南部和昭化，控制了400多里的沿江地区，继续向西部进发……”

当年的竹筏浮桥，如今的石墩拱桥；当年的手工木船，如今的钢甲邮轮，时代在发展，科技在进步。岁月流逝，而嘉陵江的水却未曾改变，依旧宽广流长，在落日山峰的延绵更迭中，见证当年那段峥嵘岁月，承载那段历史凯歌。未来，它依旧会像当年的红军战士一般守护和养育着祖国大地上的一方人民。

第三曲 红原悲歌

红原县《金色的鱼钩》雕塑

红原的四季更迭分明，春天百花齐放，夏天山清水秀，秋天红叶纷飞，冬天白雪皑皑；在这里可见“风吹草低现牛羊”的祥和，亦可见“落霞与孤鹜齐飞”的壮美。在红原草地尽头，竖立着一块碑，镌刻着“胜利曙光纪念碑”7个大字，在广袤无垠的红原之上那么的巍峨雄壮，向后来人诉说着那段艰辛困苦的红军草地长征……

“在国民党的不断围攻下，我军不得不放弃原定计划，改变北上路线，穿过自然条件极为恶劣的草地。红一方面军决定由红四团担任先头团，在罕无人迹的草原湿地为大部队找出一条可以通行的道路。红四团用6天时间踏出一条道路，于是我军在毛泽东和周恩来等同志带领下，沿着红四团留下的或明或暗的路径行进。

此刻正值草原雨季，天气变化莫测，不时有狂风暴雨和冰雹的袭击。而当天晚上正值一场大雨，我们只得在一块油布下勉强避雨，不料第二天清晨就听到参谋长报告，有一个班的战士牺牲了，死于瘴气中毒。我们万分悲痛，只能将他们各自的名字刻在拐棍上立在坟前，将他们的军帽搭在拐棍上以此祭奠。

越往后走，粮食越来越少，不少同志都倒下了，彭德怀首长便命令将自己的坐骑杀了来作口粮，并向身边的同志倡导找野菜尝百草，让大家千方百计找到可以充饥的东西。一个小同志在部队宿营的一片水草丰盛的沼泽地旁发现了‘野萝卜’，我过去一瞧，确实和萝卜很形似。看到小同志立刻就要往嘴里送，我一把夺过来，抢先入口咀嚼，不一会儿便感觉头晕脑胀、全身无力，出现腹部绞痛、呕吐的症状。我趁着最后的意识让小同志告诉大家‘这草有毒……’便一头栽地失去知觉。后来听到张显扬班长在我耳边呼唤我‘张思德，张思德’，我逐渐清醒过来，逃过一劫。

我军继续前进，越来越多的同志倒下，不少同志的皮肤因草地毒水开始溃烂长蛆，但条件有限，只能用匕首将蛆挑出来。最后我军终于克服饥饿寒冻，走出了草地。但有一只队伍却掉队了，彭德怀首长便命令王政委返回班佑河寻找，最后在班佑河边发现这只部队。他们围坐在河边，呼唤时无人回应，过河走近后发现，已经全部牺牲了……”

为纪念倒在草地尽头的这几百位红军战士，班佑河边树立了这座名为“胜利曙光”的纪念碑。凡此走过的人们，看见碑上的撰文，无不涕零缅怀。在这片茫茫的草原上埋葬着多少红军战士的英魂，血沃红原，风声悲鸣。河上朝阳，草地曙光，山间落日，皆映衬着这片大地，草木徐徐颤抖，低吟浅唱：“归来吧，英雄们，我们胜利了！”

若儿盖县“胜利曙光”纪念碑（蓬州闲士 摄）

红军在四川经历了历时最长的一段长征，在这蜀地之上，发生了数不清的重大而激烈的战役，怀抱着多少英雄烈士的血肉躯骸，孕育了一代又一代的伟人勇士。蜀地人杰地灵，风景秀丽，历史厚重，山川水泽，奇石峡关，高地平原，谱写下篇篇华章。

先辈的长征之路已然结束，但我辈的长征之路仍在进行。百年光荣，英魂犹在；百年辉煌，传承共筑！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黄晶婕（成都中医药大学学生）

配图：方志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