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载《巴蜀史志》“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特刊

中国共产党旅欧支部中的南充人

杨小平

中国共产党旅欧支部是在我国第一代共产党人赵世炎、周恩来等亲自组织和领导下建立起来的。1919 年3 月至 1920 年底，全国赴法勤工俭学的学生达1600多人，据栗民《四川青年和留法勤工俭学运动》（载《西南交通大学学报》2002年第 3 期） 统计，四川学生538人，其中女生17人，分布在四川97个县，人数为全国之冠。南充赴法勤工俭学学生41人（一说48人），一部分人在法国接受马克思主义，其中南充县刘伯庄、任卓宣、吴季蟠、饶轴轩、林修杰、雷定琨、赖庆祺、杨昌祚、范崇垣、蒲照魂，西充县王良翰、袁庆云，营山县黄知风、柏载鹍、杨伯恺、石琼、何以端、郭达垓、杨长茂、何肇禹共20人先后参加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旅欧支部，参与创建中国共产党旅欧支部，担任领导，并于1925年前后回国。1922年，朱德前往法国，后转到德国留学，参加旅欧支部。加上朱德，中国共产党旅欧支部共有21位南充人。

1920年6月，勤工俭学生抵达马赛合影

这21位南充人信息数据不多，散见于《留法勤工俭学运动史稿》《赴法勤工俭学运动史料》《留法勤工俭学运动》《留法勤工俭学运动史》《南充市志》《南充县志》《营山县志》等。

1924年7月，旅欧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第五次代表大会代表在巴黎的合影（前排左起：1为聂荣臻，2为李林，4为周恩来，5为刘伯庄，6为李富春，8为傅烈；二排：1为柳溥清，2为林蔚，4为任卓宣，5为周唯桢；三排：2为余增生，5为方志刚，6为李卓然；后排：1为穆青，5为邓小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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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共产党旅欧支部的南充县人

刘伯庄

刘伯庄（1895—1947），字剑南，又名刘敏，化名黎宇，四川南充县（今南充市顺庆区，一说1923年12月至1924年7月，任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旅欧区执委会书记局成员兼秘书。1924 年7月，与周恩来一道回国。1926 年，争取冯玉祥，改造西北军。1927年5月任中共北京市委书记，6月代理中共顺直省委书记。1928 年1月任中共湖北省委书记，3月将书记职务交给霍锟镛逃亡上海，6月被中共中央取消中央候补委员职务。1929年12月被开除党籍，参加托派组织。1947年在重庆逝世。

任卓宣

任卓宣（1896—1990），字启彰，笔名“叶青”， 四川南充县三会乡（今南充市嘉陵区三会镇）人。1919年考入北京高等法文专修馆。1920年赴法，与周恩来、陈延年等发起组织旅欧中国少年共产党。1922年6月18日，作为代表参加旅欧中国少年共产党成立大会，与赵世炎一道担任会议主席，参与讨论党名、党纲、党章。中共旅欧支部成立后，成为负责人之一， 负责宣传事宜，撰写文章在《少年》《赤光》上发表。1922年任旅欧团执行委员会出版委员会主任，负责团办《共产主义研究的通信集》的编撰工作。1923年2月17日，当选为旅欧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1925年2月9日，关于教材问题给中共旅莫支部罗觉（罗亦农）的信中署名为“中国共产党留法组书记”；3月11日，根据中共中央指示，任中共旅欧支部书记，机关驻法国巴黎。1925年6月21日，任卓宣等在法国组织游行示威，声援国内“五卅”运动；22日，作为谈判总代表被捕；10月释放，被驱逐出境，在党组织安排下，经柏林前往苏联，入莫斯科中山大学学习。1926年夏回国，1928年3月被捕，枪毙两次未死后叛变革命。2010年版《南充市志》有传。

吴季蟠

吴季蟠（1898—1933），字炳章，四川南充县大通乡（今南充市嘉陵区大通镇）龙潭沟人。1919年到北京高等法文专修馆补习法文。1920年6月赴法勤工俭学，9月进入巴黎电影学校， 后在华法教育会帮助下，到巴黎附近的克鲁梭斯乃德公司联合工厂轧钢车间做小工，同在一起做工的有李立三、赵世炎、林修杰、邓小平等。1923年6月，加入旅欧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不久转为中国共产党党员。1925年，回到上海，并与黄知风、饶轴轩回南充，创建中共川北支部。2010年版《南充市志》有传。

吴季蟠

饶轴轩

饶轴轩（1901—1927），又名饶鸿钧、饶红钧，四川南充县（今南充市顺庆区）人。1920年，与聂荣臻、帅立本、钟汝梅等直接向法国驻渝领事馆领取护照，于 1920年1月先期抵达法国，成为第一批赴法勤工俭学的青年。1923年，由周恩来、李富春介绍参加中国共产党， 在中国共产党旅欧支部领导下参加革命活动。1925年回国，在上海参加“五卅”运动。同黄知风、吴季蟠回到南充，创建中共川北支部。1926年7月上旬，举行罢工、罢课、罢市斗争。1927年12月3日任顺庆起义主要负责人。

前排中为饶轴轩

林修杰

林修杰（1901—1927），四川南充县青居场（今南充市高坪区青居镇）人。1919 年 8 月，赴北京高等法文专修馆补习法文。1920年6月25日，坐“博尔多斯”号船赴法勤工俭学。1920年6月，在巴黎西部的德尔中学继续补习法文。1921年春，在法国克鲁梭斯乃德铁工厂做小工；2月28日，参与“二二八”请愿。1923年1月， 经周恩来、李富春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参加中共旅欧支部工作。1925年6月，参与中共旅欧支部领导的反帝游行示威；6月24日离开巴黎，途经比利时，29日抵达柏林；7月4日离开柏林，8日到达莫斯科；8月进入莫斯科东方劳动者共产主义大学学习，任党小组长。1926年回国。1927年12月14日被捕于江西省波阳县， 后壮烈牺牲。2010年版《南充市志》有传。

雷定琨

雷定琨（1899—1972），又作雷定昆，名耀清，四川南充县鱼龙场（今南充市顺庆区鱼龙乡）人。父雷治平，晚清秀才。1919年在顺庆联合县立中学毕业。1920年6月25日，坐“博尔多斯”号船赴法勤工俭学。1924年加入旅欧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任第六届旅欧区执委会委员。1925年6月3日、14 日、21 日，参与“六月运动”斗争，被捕入狱，被驱逐出境；9月4日，经旅莫支部党部会议决定，与林修杰、张贵源、刘傅锰等到苏联留学，入莫斯科东方大学学习。

赖庆祺

赖庆祺（？—1921），生年不详，字麟五，四川南充县龙门镇（今南充市高坪区龙门街道） 人。赖阜成之子。1919年2月参加北京工读第四组，半工半读。该组解散后，与刘伯庄、蒲照魂等赴法勤工俭学。1921年9月在法国南部城市勒克勒佐勤工俭学时，到野外捡菌子，食用毒菌后中毒，13日逝世。

杨昌祚

杨昌祚（？—1921），生年不详，字茀门，四川南充县龙门镇（今南充市高坪区龙门街道） 人。杨仲彝之子。1921年春，与邓小平、聂荣臻、刘伯坚等在法国克鲁梭斯乃德铁工厂做小工；8月写家书言：“北京代表吴鼎昌，将我国肉厘抵于法，学生抱爱国热与之拼命力争。”9月，在勒克勒佐勤工俭学时，食用毒菌后中毒， 12日逝世。留下5本日记。

范崇垣

范崇垣（？—1921），生年不详，字星居，四川南充县龙门镇（今南充市高坪区龙门街道） 人。赵玉麟《张澜与中共南充地下组织的关系》误作“范宗坦”，“崇”“宗” 二字、“垣”“坦”二字形近而误；还有误作“范宗垣”“范崇恒”的。范晴曦之子，范鹤舲之侄子。1919年，赴法勤工俭学；9月到野外捡菌子，食用毒菌中毒，咬破中指，撕破衬衫，写下遗书：“今与家乡永别，对不起爹娘！”15日逝世。

蒲照魂

蒲照魂（1897—1921），四川南充县仁和乡（今南充市嘉陵区华兴乡）人。进士蒲晓帆之子。1919年进入北京高等法文专修馆学习，与赖庆祺、吴时英等同学。1920年，与邓希贤（邓小平）同船抵法，多在一起打工；8月，进入达克公学学习。1921年9月20日，参加争取里昂中法大学开放斗争，被捕，因运动失败而忧愤成疾，咯血成病；10月21日在法国圣太田的三等医院自杀，自刎未死，继而用武术表演器械剖腹，并留下遗书：“杀身成仁，以此殉学 !”年仅 24岁。选择自杀来抗议当局，也成为李火麟刺杀驻法公使陈箓的导火索。赵世炎对蒲照魂自杀问题有过论述，即《留法俭学生蒲照魂自杀矣》（北京《晨报》1921年11月2日）、《论青年自杀》两篇文章。赵世炎还为蒲自杀写信给王凌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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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共产党旅欧支部的营山县人

黄知风

黄知风（1902—1942），又名正彦，又作直锋，四川营山县城守镇（今郎池街道）人。在顺庆联合中学读书。1919年秋，考入留法预备学校，12月15日赴法勤工俭学，进入亚尔萨斯高等工业学校学习。留法期间，参加赵世炎、周恩来领导的中国留学生革命活动，并先后加入旅欧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旅欧中国共产党支部。留学比利时。1925年秋，黄知风从法国回到上海，回家乡创建中共营山支部。1989年版《营山县志》有传。

柏载鹍

柏载鹍 (1901—1936)，又名继霄，四川营山县骆市乡（今骆市镇）人。多误作“柏载鹃”。1919年夏，考入北京留法预备学校学习。“五四” 运动爆发，和赵世炎等人上街讲演、散发传单， 游行中与军警发生冲突被马刀砍伤。1920年学习期满，于6月25日同刘伯坚等人去法国里昂中法大学，一面做工，一面读书，学习《资本论》《共产党宣言》等大量革命书刊。1921年2月，参加以争取吃饭权、求学权为主要斗争内容的“2·28”学生运动；7 月，又参加反对北京政府媚帝卖国、向法国大借款的运动。在法国参加旅欧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不久，转为共产党员。1925年秋回到上海，回到老家骆市一带发表演说，宣传革命。1936年在西征中壮烈牺牲。1989年版《营山县志》有传。

石琼

石琼（1897—1927），又名玉若、玉坤，四川营山县城守镇（今郎池街道）正西街人。误作石群。1912年入顺庆联中读书。1916年同好友杨伯恺去上海深造，后考进北京高等法文专修馆。1919年3月15日，坐“因幡丸”号船赴法勤工俭学，是法国第一批勤工俭学学生。在里昂做苦工，因法国经济不佳而被解雇。又到三德涧，同杨伯恺、李富春、赵世炎、聂荣臻等进入制造火车头的史乃德工厂。1920年后，与杨伯恺、傅昌矩、李仲元等转到列夫来威铁厂做工。1921年2月28日，到中国驻公使馆请愿， 争吃饭权和学习权。1922年6月，加入中国少年共产党旅欧支部，1923年2月加入旅欧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后转为正式共产党员。曾任执委和下属团支部负责人。他给营山的亲友石玉琼、张雪岩等寄回《赤光》报和马克思、恩格斯、列宁的照片多张。1925年从巴黎回国。1927年，在上海组织工人武装暴动，壮烈牺牲， 时年30岁。1989年版《营山县志》有传。

杨伯恺

杨伯恺（1894—1949），原名杨洵，字道融，四川营山县小蓬乡（今骆市镇）杨家坝人。顺庆联合中学毕业后，1916年， 与石琼同往上海求学深造，后去北京考入高等法文专修馆。1919年3月17日，作为第一批勤工俭学学生，从上海乘日轮“因幡丸”号赴法勤工俭学。进入史乃德工厂。1920年，转到列夫来威铁厂做工。1921年2 月28日，到中国驻公使馆请愿，争取吃饭权和学习权。1922年6月 3日， 加入旅欧中国少年共产党。1923年2月，加入旅欧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任旅欧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 Bar Sur Sube 支部书记。1925年回国。2010年版《南充市志》有传。

杨伯恺

郭达垓

郭达垓（1898—？），四川营山县骆市乡（今骆市镇）人。1919年考入成都留法预备学校学习法文，1920年赴法勤工俭学，进入就读于法国里昂大学。留学期间，勤以做工、俭以求学，研读马列、投身实践。打工常被厂家冷落， 和大多数留学生一样，生活在饥寒交迫之中。1920年12月31日，与王良翰、石琼、赵世炎等联名致函巴黎华法教育会学生事务部（载《晨报》1921年3月9—13日），要求切实解决学生面临的工作和生活困难问题。后与刘伯坚取得联系。1924年9月22日晚9时55分，与旅欧支部的聂荣臻、石琼等28人从巴黎起程，赴莫斯科留学；并由旅欧支部刘伯坚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1925年回国。1933年，参加红九军长征，以后失去音讯。

何以端

何以端（1898—1978），又作何肇绪、何一端，四川营山县大庙乡人。1919年，入武昌外国语言专门学校学习，同年转到北京高等法文专修馆， 参加“五四” 运动， 期间与同学赵世炎等人共同创办进步刊物《工读》。1920年11月7日，乘坐法国邮轮“博尔多斯” 号， 赴法勤工俭学。在蒙特利马公学补习法文，曾先后在法国克鲁邹铁工厂、法国煤铁矿及矿山厂生活。1923年参加旅欧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1924年参加中国共产党。历任旅欧共青团支部书记，旅欧、旅法华侨抗日救国联合会负责人。不久，受中共旅欧支部指示，加入法国共产党，期间代表旅欧支部与法国共产党沟通联系，任法共中国语言组书记。1925年从法国北方杜埃矿业专科学校毕业。1978年7月19日，因病医治无效在北京逝世，终年80岁。2010年版《南充市志》有传。

何以端

杨长茂

杨长茂（1897—1978），又名杨如松，四川营山县回龙乡（今回龙镇）人。1918年在顺庆联中求学，1919年考入成都留法预备学校学习法文，组织进步团体“劳人团”。1920年就读法国巴黎机械学校电力专业。1922年经周恩来、杨伯恺介绍加入旅欧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转入共产党。1925年春回国，夏抵重庆，在中共重庆地委工作，任中法大学总务长。1926年回到营山，在回龙、福源、县城、骆市、小桥等地组织农民运动。

何肇禹

何肇禹（？—1927），又名何家模，四川营山县福源乡人。何再仪之子。1920年考入成都留法预备学校，12月经上海赴法勤工俭学，就读于法国巴黎机械学校。在巴黎加入旅欧中国少年共产党。1925年回国，在成都从事工农运动，为成都党组织负责人之一。1927年脱党， 不久因病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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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共产党旅欧支部的西充县人

袁庆云

袁庆云（1901—1926），四川西充县人。1922年，参加旅欧中国少年共产党，是18名代表之一。1923年赴苏联入莫斯科东方大学。1925年任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旅莫支部负责人。1926 年回国，任加伦将军翻译。1926 年 9 月因霍乱病逝在韶关。

王良翰

王良翰（1893—?），字履祥，曾用名王凌汉、王世麟、王用时、黄平万等，四川西充县人。1917年夏考入北京大学。1919年3月15日， 坐“因幡丸”号船赴法勤工俭学。1922年，经周恩来、王若飞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参与发起成立旅欧中国少年共产党。1923年2月，被选为候补执行委员；3月18日，与赵世炎、王若飞等一道赴苏联莫斯科东方大学学习。1924年回国，1939年在兰州脱离党组织。1953年后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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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共产党旅欧支部的仪陇县人

朱德（1886—1976），字玉阶，四川仪陇县人。1922年9月上旬，与孙炳文、房师亮、章伯钧等同乘法国“阿尔及利亚”号海轮离开上海到法国马赛港，由法国马赛转道赴德国留学。10月，抵达柏林，拜访旅欧支部负责人周恩来， 提出入党要求，并和周恩来访问张申府。后在德国哥廷根城格奥尔格·奥古斯特大学（简称哥廷根大学）学习社会科学。11月下旬，经周恩来和张申府研究并征得组织同意，与孙炳文一道加入中国共产党。1925年，参与柏林的中国留学生声援“五卅”惨案而占领中国驻德大使馆事件，6 月18日被捕，拘禁两天后，被德国政府驱逐出境。1925年3月7日，写信给李季、陈启修，即《终身为党做军事运动》；7月4日， 朱德离开德国，到苏联学习军事。1926年5月18日离开莫斯科回国。

留学哥廷根大学时的朱德

综上所述，中国共产党旅欧支部的南充人共21位。文献记载十分零碎，笔名、错别字、同音字都被使用，容易导致误解。受文献资料限制，事迹仍旧模糊，事件日期、人物姓名、生卒年月等不够准确，相关图片缺失，不少细节仍需继续研究。

朱德（前排右三）与德国留学生合影

（本文载《巴蜀史志》“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特刊）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杨小平（西华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国学院副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