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美援朝战场上“黄继光式的英雄”

陈开茂和蔡朝兴

段 雯

习近平总书记在纪念中国人民志愿军抗美援朝出国作战70周年大会上指出：“在波澜壮阔的抗美援朝战争中，英雄的中国人民志愿军始终发扬祖国和人民利益高于一切、为了祖国和民族的尊严而奋不顾身的爱国主义精神，英勇顽强、舍生忘死的革命英雄主义精神，不畏艰难困苦、始终保持高昂士气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为完成祖国和人民赋予的使命、慷慨奉献自己一切的革命忠诚精神，为了人类和平与正义事业而奋斗的国际主义精神，锻造了伟大抗美援朝精神。”四川安州区就涌现了两位舍身堵枪眼的二级英雄陈开茂、蔡朝兴。

陈开茂，幼年家贫，经常帮家里面放牛割草，10岁上私塾，14岁就停学随父亲下地劳动，兼以挑夫、淘金、打柴为生。1948年给地主当长工直至解放。1950年初，在村上武装班任班长。1950年11月报名参军，在安县警卫营当战士。1951年3月参加志愿军；5月到达朝鲜前线。1952年加入中国新民主主义青年团（1957年，中国新民主主义青年团改名为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同年被评为模范团员；11月在抗美援朝战场荣立三等功1次。

蔡朝兴，9岁上私塾，14岁父母病故后，随兄长一起生活。1950年10月报名参军，在安县警卫营当战士。1951年3月参加志愿军；5月到达朝鲜前线；10月加入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一般指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

陈开茂、蔡朝兴同是四川安州区人，同时参军，同为志愿军60军179师535团9连战士。抗美援朝战争进入到1953年，双方进入胶着阶段。1953年1月上旬，志愿军60军179师535团3营接到上级命令，要在年初对南朝鲜（韩国）军第3师团的阵地发起一次攻坚战，奉命拿下敌883.7高地及其东北侧的无名高地。883.7高地及其东北侧的无名高地位于朝鲜前线东线鱼隐山上。鱼隐山位于“三八线”东侧，巅峰险峻，海拔1100余米，敌军居高临下，对我军威胁极大。鱼隐山高地的前沿阵地，与敌人的前沿距离最近处只有100余米，这里的战斗异常激烈，攻坚战、阻击战、反击战交替不断。敌我双方日夜不停搏杀。“联合国军”司令、美国陆军五星上将麦克阿瑟曾叫嚣要在圣诞节前夺回“三八线”以北的阵地，侵占整个朝鲜半岛，结束朝鲜战争，让他的官兵回家过年。志愿军60军179师抗击了敌军三个师的兵力，阵地仍巍然屹立于敌前，始终把敌人压在“三八线”以南。敌人称鱼隐山是“一道不可逾越的死亡深渊”。

当时，中美两国国力相差巨大，志愿军没有制空权、没有制海权，缺少重型武器，只有靠大山作屏障，靠坚定的意志和智慧，靠不怕流血牺牲的精神，用血肉之躯对抗武装到牙齿的对手。而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除了有现代化的装备优势外，还有“海、陆、空”的联合配合，形成大范围的立体战。陈开茂、蔡朝兴清楚地知道，鱼隐山阵地被敌人火力网覆盖的约30平方公里的范围都是战场，敌军的火力随时随地可以造成伤亡。敌人的重型轰炸机投下的几百磅炸弹炸出的大坑最浅也有3米多深，任何工事都会被摧毁。更不要说敌机投下的凝固汽油弹不易扑灭，连钢板都可以融化，极具杀伤力和破坏力。敌人的炮群20分钟内可以发射3000发炮弹，连山体都会被削平。

陈开茂、蔡朝兴在抗美援朝战场上受到了战火洗礼，1952年10月，四川中江县战士黄继光在上甘岭战斗中舍身堵住敌人的机枪眼，成为激励全军的英雄。黄继光的事迹极大地鼓舞了陈开茂、蔡朝兴，他们从内心深处爆发出报效国家、为国杀敌的决心。

1953年1月5日黄昏，在鱼隐山前沿阵地上，志愿军战士们头顶白雪，俯卧在冰天雪地里，等待着进攻的命令。陈开茂、蔡朝兴所在的9连在营参谋长司水喜的统一指挥下，与8连一起偷袭鱼隐山连岩洞东北无名高地的敌军阵地。进攻开始后，100多名身穿白色伪装服的志愿军战士利用夜色冒着严寒悄悄接近无名高地，兵分两路摸进敌人阵地，顺利越过了第一道和第二道铁丝网。就在将要靠近第三道铁丝网时，敌人察觉了。敌人依托坚固的工事，向志愿军密集开火。密集的火力将我军左右翼部队压得无法前进。9连指导员申聚魁带领全连战士，在8连的配合下，冒着枪林弹雨冲过第三道铁丝岗。这时，约有两个班的敌人在机枪火力的掩护下，向志愿军冲来，企图将志愿军压回山下。冲在最前面的8连9班副班长郭文海带领突击组用手榴弹和反坦克手雷把敌人打了回去。3班班长杨志成率领陈开茂、蔡朝兴等全班战士，穷追不舍，占领了高地的最顶点，敌人躲进了工事。高地虽然被我军占领，但要全歼敌人，必须从山顶向下进攻。申聚魁指导员命令9连1班从侧面绕到敌人工事的后边向敌人进攻，1排长接到命令后，带领3班的全体战士，跳出战壕向敌军发起冲锋。这时，占领883.7高地的主峰山脚下暗堡里的敌人突然猛力向志愿军扫射，冲在前面的战士一个个地倒下，部队冲锋受到阻碍。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开茂挺身而出，向班长杨志成请求“让他去炸掉敌人的火力点”。随后，他一跃而起朝敌人暗堡冲去。敌人的子弹落在他的前后左右，他全然不顾，边冲锋边向敌人射击。当射出5发子弹后，枪突然被卡住（1953年1月的朝鲜气温很低，受当时实际条件的影响，志愿军战士经常会出现枪栓被冻住的现象），子弹无法发射。他没有放弃，继续向着敌人火力点匍匐前进。当距离敌火力点仅有10米左右距离时，他向敌人暗堡投出了两颗手榴弹。可惜敌人暗堡的枪眼很小，加之覆盖了带刺的铁丝网，手榴弹未能投进射孔，被反弹出去，只炸起一团团雪，敌人的机枪仍在疯狂地扫射。

陈开茂在投弹时，被敌人的机枪射中3发子弹，他当即昏倒在雪地里。随后他慢慢醒来，他扭头看到战友们仍被敌火力压制地不能抬头。怎么办？他问自己，时间不等人。陈开茂一咬牙，毅然向敌人的暗堡爬过去。当接近敌火力点时，他用力站起来，大吼一声：“指导员，冲啊！”向敌人暗堡扑过去，用胸膛堵住了敌人的机枪眼。敌人的机枪哑了，3班班长杨志成带领全班战士冲了上去。遗憾的是，敌人火力点前是个陡坡，敌人将陈开茂的遗体推开，很快敌人的机枪又响起，几位战士倒下了。就在这时，陈开茂同乡战友蔡朝兴高喊：“同志们！为陈开茂报仇——冲啊！”向敌人的机枪眼扑了过去，第二个用胸膛堵住了敌人的机枪口，暗堡里敌人的火力顿时中断。战士们冲进敌人阵地，终于将这个火力点炸毁。至次日凌晨3时左右，我军全歼883.7高地和无名高地敌军。这次战斗中，我军共击毙敌军50余人，俘虏敌副排长以下12人，缴获无后座力炮1门、机枪3挺、火箭筒1具、卡宾枪22支、半自动步枪20支和电台2部。

1953年陈开茂、蔡朝兴两位烈士追悼大会

陈开茂、蔡朝兴牺牲后，志愿军60军在战地为他们举行了追悼大会，军长张祖谅作了题为“为陈开茂、蔡朝兴烈士复仇”的悼词。悼词指出，“我军光荣地出现了两位黄继光式的英雄——陈开茂和蔡朝兴。他们为了整个战斗的胜利，不惜用自己的身体堵住敌人猛烈发射机枪子弹的枪眼，掩护部队冲锋。他们这种英雄行为，是全军的无上光荣。”中国人民志愿军政治部给陈开茂记特等功，并授予“二级战斗英雄”称号；根据他生前的申请，第60军党委追认他为中国共产党党员。给蔡朝兴追记一等功，并授予“二级战斗英雄”称号。新华社朝鲜前线1953年1月23日在朝鲜人民军和中国人民志愿军战报上报道他们的英雄事迹。

（本文部分资料由绵阳市安州区委党史研究室提供）

方志四川 篆刻：殷智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段 雯【中共绵阳市委党史研究室（绵阳市地方志编纂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