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稿再现朱枫烈士战斗的一生

吴中桦

朱枫,女,1905年11月22日生于浙江镇海,原名贻荫,小名桂凤,改名谌之。1945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在党组织领导下,积极参加革命活动,曾在香港从事地下情报工作。1949年11月,朱枫接受党组织派遣,前往台湾执行秘密任务。1950年,因叛徒出卖而不幸被捕,面对敌人的酷刑拷打和威逼利诱,她始终坚贞不屈。1950年6月10日在台北马场町刑场被杀害,终年45岁。

朱枫烈士

中铁隆档案馆里珍藏着一封手稿,是尊为中共“密使一号”“台湾的江姐”“中国民主革命时期牺牲的最后一位女烈士”朱枫烈士的丈夫朱晓光写给当时主持中国科学院工作的方毅的信件。

朱晓光致方毅手稿(中铁隆档案馆 藏)

此件手稿讲述了朱枫烈士的革命历程:面对党的安排,她毅然奔赴台湾:“我的亡妻朱枫同志,共产党员,原是皖南新四军随军书店的一员,1940年秋(皖南事变前)奉调渝、桂等地国统区工作,1944年转到日寇占领下的上海工作,1948年底(上海解放前)又去香港。上海解放后,接受华东局组织部(刘晓同志)任务于1949年11月24日重入敌区,自香港去台湾。”

朱枫经香港到台湾后,按照预先约定,尽快与台湾工委书记蔡孝乾接上了头,随即又与吴石将军取得联系。几天后,朱枫按预定的工作方案,在基隆码头将已经到手的一批重要情报,包括《台湾战区战略防御图》,有最新绘制的舟山群岛,大、小金门《海防前线阵地兵力、火器配置图》,各防区的《敌我态势图》,有台湾海峡、台湾海区的海流资料,台湾岛各战略登陆点的地理资料分析,现有海军基地并舰只部署、分布情况,空军机场并机群种类、飞机架数的资料。另外,还有国民党蒋介石《关于大陆失陷后组织全国性游击武装的应变计划》等,都交到了中共华东局情报部交通员手中。

这些情报引起了毛泽东的关注,他对有关人员说:“一定要给他们记上一功!”然后,他写下了一首五言绝句:

惊涛拍孤岛,碧波映天晓。

虎穴藏忠魂,曙光迎来早。

手稿中还讲到朱枫烈士被捕与牺牲:“当她完成任务,准备按计划返沪时,不幸被捕,1950年6月10日遭敌公开枪杀,英勇就义于台北市。当时港澳台报刊和新华社的《参考消息》均有报道,华东局组织部正式通知家人并发给上海市人民政府颁发的《革命烈士家属光荣证明书》。因台湾还未解放,有关部门只能在内部举行追悼会,这对悼念先烈,激励同志,教育后代起到积极作用,尤其在了解朱枫同志战斗一生的老一辈书店工作的同志中留下不可磨灭的深刻印象。”

1950年2月,由于蔡孝乾被捕叛变,岛内先后有数百名地下党员被捕,随即,朱枫也在舟山定海(当时仍由国民党军队占据)被捕。朱枫刚被捕时,用牙咬、用手掰,把身上金锁片、金链条分开,金手镯折为两段,塞进口中试图了结生命,以牺牲保全组织。连国民党也感慨,“此种维护重要工作,不惜牺牲个人生命之纪律与精神,诚有可取法之处”。朱枫大义凛然、坚贞不屈,表现了一个共产党员大无畏的革命精神。

1950年6月10日,朱枫烈士在台北马场町高呼革命口号,英勇就义,时年45岁。同时遇害的还有台湾“国防部参谋次长”吴石将军、吴石副官聂曦上校、台军联勤总部第四兵站总监陈宝仓中将。此事轰动一时,朱枫是四人中唯一的女性。

1950年7月,经上海市人民政府市长陈毅签署,上海市人民政府批准朱谌之同志为革命烈士。

1951年7月,组织向朱枫家属颁发了由陈毅、潘汉年签章的《革命烈士光荣证书》,朱枫成为中国民主革命时期牺牲的最后一位女烈士。

手稿中还讲到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对朱枫烈士的诬陷和诽谤,请组织上进行澄清:“可是就在台湾仍在敌手,革命烈士血迹未干,忠骨未收的情况下,林彪‘四人帮’出于篡党夺权的罪恶目的,疯狂地掀起‘怀疑一切’‘打倒一切’的恶浪,书店的资产阶级邦派头头龙壁,周芥三、蒋仁杰、张季冠等人竟无耻诽谤朱枫同志,诬陷她‘根本不是革命烈士,根本不是被蒋匪帮杀害,根本没有死,而且还活着的投敌叛徒’。无中生有地伪造她‘早在台湾与一特务姘居,后与其姘夫潜往大陆,充当蒋邦的派遣特务。已被我军捕获在……等等’一系列弥天大谎,到处招摇撞骗,不仅在店内利用窃取的权力用大会、小会、大字报等各种形式蒙骗群众散布毒素,迂回出击外地。”

朱枫的女儿朱晓枫也因有人污蔑“朱枫实际上是一个双面间谍”等向组织写信,要求澄清。

1983年4月,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调查部作出《关于朱枫同志的组织结论》:“朱枫同志在敌人面前表现出一个革命者、共产党人为革命、为人民忠贞不屈的革命精神”,并指出“‘十年动乱’期间,凡对朱枫同志的一切诬蔑不实之词应该一律推倒,凡因对朱枫同志的诬蔑而遭到牵连的亲属,在政治上应恢复他们的名誉和享受应有的政治权利”。

1983年6月,朱枫被追认为革命烈士。

1990年6月29日,“朱枫烈士牺牲40周年纪念座谈会”在京隆重举行,会议由罗青长主持,他转达了邓颖超对朱枫的怀念并对其后人致以亲切慰问,与会人士纷纷表达深切缅怀和敬意。

1995年,位于宁波市镇海区镇海中学旁的朱枫烈士故居因该校体育场扩建,被圈入校园中。学校对这所曾走出一代女英雄的二层小楼房十分重视,予以重新维修和整理,将其辟为“朱枫烈士纪念楼”。现已成为宁波市爱国主义教育基地。

2010年12月9日,朱枫烈士殉难60周年后,她的骨灰由台湾中国生命集团董事长刘添财先生亲自护送飞抵北京。朱枫烈士的骨灰暂存在北京八宝山。2011年7月14日,“朱枫烈士骨灰安放”及“朱枫烈士铜像揭幕”仪式在浙江省宁波市镇海区隆重举行。

(注:有关朱枫烈士的手稿,中铁隆档案馆已捐献给宁波天一阁博物院)

延伸阅读

方 毅

方毅(1916.2—1997.10),又名方清吉、方静吉,福建厦门人。1930年1月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1931年转为中国共产党党员。中国对外经济、科技领域的杰出领导人,曾先后担任中国科学院院长、国务院副总理、国务委员、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书记处书记、全国政协副主席等职。中共第八、九届中央委员会候补委员,第十、十一、十二届中央委员,第十一届中央政治局委员、书记处书记,第十二届中央政治局委员。

刘 晓

刘晓(1908.5—1988.6),湖南辰溪人。1932年,他被派往中央根据地,参与了红一方面军的反“围剿”战斗,参加过长征。1937年后,长期在上海领导地下党的秘密工作。1949年,派朱枫到台湾执行任务。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历任中共中央华东局常委兼组织部部长、上海市委第二书记兼组织部部长等职。1955年2月至1962年10月,任中华人民共和国驻苏联大使。1956年2月,作为以朱德为首的中共代表团成员身份出席苏共二十次党代会;1957年1月,陪同周恩来出访苏、波、匈三国;1960年9月,作为邓小平率领的中共代表团成员身份参加与苏共的会谈;同年12月,以刘少奇、邓小平率领的中国党政代表团成员身份,出席八十一国共产党和工人党代表会议。1967年4月至1968年3月,任驻阿尔巴尼亚大使。1979年,任外交部顾问。中国共产党第七届中央候补委员、第八届中央委员。

朱晓光

朱晓光,朱枫烈士的丈夫(1917—1999),宁波镇海人。1937年参加革命。朱枫参加革命的引路人。历任上海市新华书店经理,新华书店总店期刊发行部主任,北京市外文书店经理,中国外文书店副经理。

来源: 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文/图:吴中桦(高级经济师,全国注册安全工程师,人力资源管理师,民盟盟员,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成都市作家协会会员,四川省地方志学会理事。现为中铁隆工程集团有限公司工会副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