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贵照片再现周恩来

与上海人民的最后画面,看得泪目

2024年1月8日,是敬爱的周恩来总理逝世48周年。他的一生与上海有着不解之缘。在此,让我们通过珍贵的旧照,去寻觅他在这座英雄之城留下的最后足迹。

这是一张珍贵的照片,一张令人激动、催人泪下的照片。照片上周恩来行立在雨中,没有打伞,他置雨水而不顾,深情地望着为欢送法国总统蓬皮杜和他而站立在雨中的群众……

这又是一张令人难忘的照片,照相机的镜头摄下的是周恩来最后一次亲临上海,同上海人民相见的最后一幅画面,睹物思人,我们不由得从心中升起对他的怀念之情。

1973年9月17日,周恩来总理在上海虹桥机场送别法国总统蓬皮杜后向群众挥手致意

那是五十一年前的事

1973年9月16日下午,周恩来总理陪同法国总统蓬皮杜抵达上海。这是周恩来最后一次上海之行。1949年后,周恩来到上海40多次,其中陪同外宾访问达20余次。一位友好国家领导人曾对周恩来说,周总理在北京很忙,不必陪我们出去了。周恩来回答,我出去,一是为了我们两国的友谊,二是可以多和地方同志接触。这一次抵沪,时间很短,加起来不过二三十个小时。

1973年9月,周恩来总理为国为民日夜操劳,已积劳成疾,重病缠身了。11日,法国总统蓬皮杜访华,周恩来忍着病痛亲自赴机场迎接,掀开中法关系新的一页。12日,周恩来陪同毛泽东主席会见了蓬皮杜总统。

周恩来总理与蓬皮杜总统(摄影:杜修贤)

9月14日,周恩来陪同蓬皮杜一行离开北京,到大同、杭州和上海访问。16日下午,周恩来陪同蓬皮杜从杭州飞抵上海。那天下着雨,当天的新华社报道称,上海“数千名群众冒雨前往机场热烈欢迎法国贵宾”。蓬皮杜入住的是锦江饭店,这是当年外国贵宾访问上海的最高礼遇。

浦江之畔忆峥嵘

17日上午,按照行程,是周恩来陪同蓬皮杜登上外滩上海大厦,俯瞰上海全景。一大早,周恩来就从自己所住的锦江俱乐部(茂名南路58号,今花园饭店南楼)出发,抵达上海大厦14楼。这里有南北两个阳台,可以俯瞰黄浦江和苏州河。工作人员向他汇报,蓬皮杜总统的车队尚未从锦江饭店出发,可能要推迟一会儿。

周恩来缓步走到阳台,凝望着波光粼粼的黄浦江,最后把目光停留在黄浦路上的浦江饭店。他问:“你们知道这个饭店的原名吗?”工作人员面面相觑,答不上来。“过去这里叫礼查饭店。1927年‘四一二政变’以后,我在这里住过。”

周恩来向大家讲起了往事。1927年2月,周恩来临危受命,在上海领导了第三次工人武装起义。3月,起义取得了胜利。不久,蒋介石匆匆赶到上海,立即要求工人纠察队解除武装。4月12日,蒋介石发动反共政变,派兵收缴了工人武装,残杀共产党人,共产党被迫转入地下。周恩来于14日转移到吴淞附近徐家宅的一个秘密据点,后又化装成商人,住在礼查饭店达两个月之久。讲完,他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一位陪同人员将周恩来的这段往事告诉了正在上海的邓颖超,邓颖超证实:“礼查饭店是一家高级饭店,当时住的都是外国人和‘高等华人’。我们住进去后也要充阔佬,恩来穿西装革履,我身穿旗袍,脚上穿高跟鞋,冒充阔太太。我们在礼查饭店足足住了两个多月,不能出门,靠地下党组织派人联系。真把我们憋死了。”

多年以后,邓颖超接受了《周恩来传》写作组的访问。据她回忆,她和周恩来后来在上海还住过好多地方,“恩来最初不留胡子,后来才慢慢留的。他装做商人,有时穿西装……我和恩来同志从来不敢上电车,因为我们从五四时期起一直是公开活动的,国民党人都认识我们,认出来了就不行。出去,必定是清早出去,深夜十一二点回来。我们的住处只有两三个同志知道。还经常搬家,有的地方住半个月,有的地方住一个月,有的长一点,但住一年就了不起了。每住一处,改用一个名字。名字随我们起,二房东只要给钱就行。住过哪些地方我不愿意说,不然将来又要搞出许多故居来。”

蓬皮杜一行的车队终于到达了上海大厦,宾主相晤,谈笑风生。周恩来兴致勃勃地当起了向导,向蓬皮杜介绍了上海外滩和浦江两岸的景色。

礼查饭店旧影

周恩来手指前方,目光炯炯,既像是一位向导,又像是一位指挥官——是的,相比当时在场的任何人,周恩来更了解上海的昨日和今天。显然,蓬皮杜对周恩来的介绍和上海之行非常满意。

雨中送宾别上海

中午,分别的时候到了。周恩来陪同蓬皮杜一行前往虹桥机场。路上,天公不作美,淅淅沥沥下起雨来。机场上,一大批群众已经等候在那里,冒雨欢送。当周恩来总理陪同蓬皮杜总统来到虹桥机场时,雨下得更大了。一阵阵雨点打在停机坪的水泥路面上,溅起了朵朵水花。周恩来总理和蓬皮杜总统先后从小轿车里出来,周恩来总理没有穿雨衣,陪着蓬皮杜总统向欢送的群众挥手告别。这时,陪同人员都很担心周恩来总理的身体,希望总理在机场停留的时间尽量短一些。可是周总理却坚持陪着蓬皮杜总统一行,从欢送的群众队伍面前走过,从队伍的这一头,走到另一头,同所有的前来欢送他们的群众见面。一直等到蓬皮杜总统上了飞机,周总理还同欢送的群众一起长时间地站立在雨中不停地挥手示意,到外宾的专机起飞看不见了为止。许多在场的同志,看到周总理长时间在雨中站立,又是激动,又是难过。于是有人要给总理撑伞。可是,周总理说:“我打了伞,这么多群众怎么办?他们不打伞,我怎么能打伞呢?”大家见周总理坚持不打伞,一些打伞的同志也悄悄地把伞收了起来。

周恩来总理在雨中送别法国总统蓬皮杜

蓬皮杜的专机飞走后,周总理的随从人员请总理就近上车回宾馆,可是周总理不同意,他非坚持要再一次地同机场上的欢送群众告别。于是总理又冒雨从欢送群众队伍的另一头走回到那一头,并且还边走边与许多群众握手,嘴里一再说着:“你们辛苦了!”“你们辛苦了!”当周总理走到一群少先队员的面前时,他心痛地看着一个个被雨水淋湿了的孩子,不时地用手摸摸这个孩子的脸蛋,又拉拉那个孩子的小手。当周总理又走到工人锣鼓队面前时,一位正在擂鼓的青年工人看见总理走过来了,便使出全身的劲,擂响了大鼓,用激昂的鼓声表达了上海人民对周总理的无限敬意。

雨还是一个劲地下着,陪同人员见周总理全身淋得透湿,都劝他赶快上车。可是周总理反而不走了,他赞扬工人们锣鼓敲得好,并亲切地说:“你们辛苦了!”

在大家一再催促下,周总理才依依不舍地朝汽车走去。总理的一只脚刚刚跨上车,这时他犹豫了一下,接着便回转身来,特别地关照说:“今天到机场的同志。回去以后都要让他们喝到姜汤。”周总理的车开远了,人们默默地目送着他的远去,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一次的话别,竟是周恩来同上海人民的最后一次的告别,见的最后的一面。从此以后,周恩来同志就再也没有来过上海。

(来源:蔡金法《周恩来在上海留下的最后足迹》—《上海党史研究》,综合“上观新闻”“上海热线”等)

来源:党史镜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