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露萍是崇庆中学校友?

樵 苏

张露萍烈士是崇州人民的骄傲。但据笔者所知,关于青少年时代的张露萍,她哪年那月在崇州哪里上的小学?在哪里读的初中?多年来竟然没有人去追踪,去研究,实是一件憾事。

某天偶然刷抖音,有“邛蒲大乡野调查”抖音号里展示了一张老照片,是1937年6月崇庆县立女子中学(下称崇庆女中,崇庆县现称崇州市,下同)第25班毕业照,标注照片“来自崇州籍的陈先生”。旁白推测说张露萍就应该在这张照片里。另外展示有张露萍的十人小合照,介绍说是张露萍与崇庆女中在校结拜五姐妹中的肖淑玉、李瑞仙、周德智等。

笔者立即跟帖对有关叙述信息作了订正。有来自原崇庆县城关中学(二中)的抖友跟帖说“张露萍是我们的校友,很骄傲”。这个抖友没有说错,在崇庆女中1943年第二次开办的校址(原崇庆县崇实工厂)上,新中国成立后持续办学,大致名称分别有崇二中、温江专区工业学校、城关中学、崇州职中等。

既然如此,笔者综合各种资料,突发一问:张露萍是崇庆中学校友吗?这个问题并非空穴来风。要回答好这个问题,是不容易的。搞明白原崇庆县女子教育的历史,以及崇庆中学与崇庆女中的历史沿革,回答这个问题又很简单。于是笔者开始查阅论证有关资料。

据有关可靠资料介绍,张露萍(1921—1945),原名余家英、余薇娜,老家原在崇州锦江(今属道明镇)乡下,具体位置在原锦江乡白马军区附近。其父亲余泽安后来迁居住在县城上南街宫保府,1921年张露萍在这里出生。由于父亲是一位教书先生,比较重视子女教育,张露萍在县城完成了小学教育。据重庆渣滓洞展示的张露萍档案,她就读的是“四川崇庆益广”小学,具体是哪一所小学,没有资料显示,可能是文庙街小学。该小学1920年初名为城厢小学二分校,即后来的七一实验小学。因张露萍上小学时(1930年前后),县城里城厢小学二分校只招收女生,且学校离她家最近。1947年学校更名“崇庆县城厢镇第三中心国民小学”,“三小”之名由此而来,直至今天。当然,实验小学得提供档案材料佐证。她也可能就读学府小学,囿于当时男女分校,可能性不大。

张露萍在县城读完小学后,1936年升入崇庆女中初一,初二时转入成都建国中学。百度人物栏介绍她在建国中学读完初二后就去考高中,就读的是成都蜀华中学高中部。此处存疑较多。她不太可能在同一年里,从崇庆女中刚转入成都建国中学,马上又提前去考高中,年底11月份又去延安。本文因不占有资料,暂不在此处展开。

关于崇庆女中,民国早期,它和崇庆中学确有很深的渊源,甚至在1943年前的很多时段,两校实际就是同一所学校。

民国初年,国民教育发展非常艰难,女子教育尤甚。因实行男女学生分校,政府倡导女生尽量由女教员授课。女性师资十分稀罕,崇庆县只开办过两期女师班。一期是在1919年创建的“崇庆县简易女子师范学校”,2年学制,只开办1期,招生30人,校长由同年创办崇庆中学的龙应铭先生担任。另外一期是在1926年,招生2班共60人,3年学制,学校正式名称已在两年前改为“崇庆县立国民女子师范学校”,校长由毕业于四川女子第一师范学堂的彭古琴担任。毕业生除了升学,大多数进入教员岗位,特别是女子小学。同一时期怀远镇也开办过一期30人的女师班。

崇庆县从1921年建立第一所女子高级小学,到1924年全县共有女校初级小学4所、高级小学3所。无论公立还是私立,女校的发展速度和规模远逊于男校,占比只有14.6%。

1927年春,崇庆女中正式建立,校址在崇庆中学校园内。由于两校同址,管理不便,1935年政府发文将崇庆女中及其附设女小并入崇庆中学,由崇庆中学校长陈宗藩实行统一管理。因男女学生不能同校,女生部和男生部原则上分区,女生部在小东街方向的文昌宫后院。那时校门在正东街。同年秋,新任校长罗国彩决定将女中保留,女小单独划出改称“县立女子第一小学”,校长由崇庆中学教员龙亚伯担任。因学校面积实在太小,1937年9月,校长韩作辛呈请县政府,决定停办崇庆女中,并将校内初中女生全部转入位于学府街的崇实工厂内继续完成学业。

1943年重新开办的崇庆女中,首任校长是杨永廉,地址仍在学府街崇实工厂。1950年,政府再次将崇庆女中合并给崇庆中学,时至1951年女中师生全部搬迁完毕。女中腾出的校园后来随即办起了城关中学。

结合崇庆中学校史资料分析,张露萍1936年2月至1937年2月在崇庆女中读完初一。笔者顺势翻阅了《崇庆中学校志》,大惊!张露萍初中结拜五姐妹中,肖淑玉、李瑞仙、周德智等人的名字果然出现在崇庆中学校友名录上,只是班级序号不吻合,且李瑞仙和周德智在初女第八班,高出了两个年级,肖淑玉则在初女第十班。分析原因有二: 照 片上标注的女第25班,是参照同年男生班的序号标注的; 肖淑玉那个第十班虽然没有张露萍的名字(当时应该叫余家英或余薇娜),但分别有一个“余志英”和“余婉英”。 同班同学中还有红色金融家、校友刘志高的妹妹刘德芳。 究其原因,有可能是70多年后整理编写校志时当年毛笔字迹不清或资料残损所致,最有可能是因资料残破的"余志英"之误,也可能是张露萍提前转学成都后毕业名册上没有她的名字。 不过,张露萍是否在册已不重要,她女中结拜五妹妹中的肖淑玉、李瑞仙、周德智等人却赫然在册。

综上,张露萍实际就读的是崇庆中学“初中女生部第十班”,与肖淑玉同班。按照学制,春季招生,1936年2月入校。本该在1939年2月毕业,她在初二上期时被大姐余硕彦转入成都建国中学。在那里她与车耀先的女儿车崇英同班,从而认识车耀先,从此走上革命道路。

五年前,我采访抗日远征军校友宋继明和王和清时,他们告诉我说,张露萍在崇州读书时思想就很进步,因为她受到当时崇庆中学国文老师兼军事教员彭玉龙(音)和杨相海(音)的影响。彭和杨是潜伏在教员中的地下党员。当时我还反复向他们确认,以为是他们记错了。现在看来,他们没有错,而是我们没有去认真分析,忽略而过。

今天回想起来,这事情竟然如此明朗!

所以说,张露萍既是崇庆中学校友,也算是城关中学的校友。区别在于,张露萍就读崇庆女中时该校已在一年前并入崇庆中学,而她离开学校六年后崇庆女中才与城关中学结缘。

来源:乐活小道

文/图:樵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