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士纪念日特辑】回望硝烟——纪念平潭解放74周年‖胡山 _红色文化_文化纵横

【烈士纪念日特辑】回望硝烟——纪念平潭解放74周年‖胡山

作者：胡山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发布时间：2023-09-30 14:20:05 浏览次数：次【字体：小大】

回望硝烟

纪念平潭解放74周年

胡山

平潭岛也叫海坛岛,是中国第五大岛、福建省第一大岛,地处中国东南沿海,位于福州市平潭县境内,是平潭县主岛,距福州128公里,东面与台湾地区新竹港相距仅68海里。

1949年7月3日,国民党73军军部率15师占据平潭后,分兵驻守周围各岛屿,并强征民工修筑工事和抢修公路,企图长期固守。8月17日,福州解放,接着沿海各县相继解放,驻连江、福清等地的国民党74军军部率51师和73军的238师逃到平潭,编入73军。

人民解放军第28军奉命解放平潭。平潭岛战役是解放军首次单独执行越海作战任务。9月12日晚,第28军以一部兵力首先向平潭岛外围发起攻击,至14日占领小练岛、草屿、塘屿、鼓屿和大练岛。15日晚,主力向平潭本岛发起总攻。16日晨,我军一部直取平潭县城,并追歼逃敌于观音澳地区。17日,登陆部队乘胜解放平潭外围大小庠岛。解放平潭战役胜利结束,翻开了平潭人民当家作主的新篇章。9月16日被定为平潭解放日,这一天也被英雄的平潭人民永久铭记。

一、

祭扫忠烈英魂

2023年9月16日,由彭德怀元帅侄外孙张峰和夫人胡东钊,开国大将张云逸长孙、北京新四军暨华中抗日根据地研究会会长张晓龙,开国上将陈士榘之子、八路军研究会名誉会长、北京八路军山东抗日根据地研究会会长陈人康,开国上将宋任穷之子宋京波,开国上将甘泗淇和唯一开国女将军李贞养女李里,开国中将谭冠三之子、西藏军区日喀则军分区原副司令员谭戎生,原中国人民解放军第28军、29军后代萧南溪(萧锋将军之女)、姚小葳,八一南昌起义总指挥贺龙警卫连长黄霖之女、苏联飞鹰巡防团团长罗解难,“子弟兵的母亲”戎冠秀之孙、毛主席警卫员李耿成,欧美同学基金会理事贺燕燕,北京八路军山东抗日根据地研究会青年部部长胡山以及李燕梅、石立华、李和平、张斌、秦小勤、郝电民、王生德、郝菊花、张凯、张伊、高培杰等组成的北京红色征程宣讲团及志愿者一行,怀着激动的心情,来到福州市平潭县烈士陵园,与当地原中国人民解放军第28军后代魏春和革命老区人民代表魏若群、魏季斌夫妇及社会热心公益人士等,一起祭扫革命英烈。

纪念平潭岛解放74周年英烈祭扫活动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声中拉开帷幕。青山绿水留浩气,翠柏苍松慰英灵。代表们向平潭岛革命烈士纪念碑深深鞠躬,默哀致敬

平潭烈士陵园位于海坛片区城中村洋潮屿山巅上,占地2.6万平方米,建筑面积2000平方米,为纪念近代献身革命事业的英烈而建。平潭是一座英雄的城市,平潭人民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土地革命时期发展革命运动,抗日战争时期建立党组织,开展抗日武装斗争。解放战争时期,平潭革命蓬勃发展,无数英雄儿女为革命胜利、为人民翻身解放,舍生忘死,浴血奋战,涌现出了大批感人的英雄人物。

胡山部长主持平潭岛解放战役革命英烈祭扫仪式

伴随着低沉而深情的《献花曲》,原中国人民解放军第28军、29军后代代表萧南溪、姚小葳、魏春,开国将帅后人陈人康、张晓龙、宋京波、张峰、罗解难,民间社团及企业代表张华谢、张自岩、高建、俞兆鸿、陈旺等,移步上前整理花篮缎带。

中国人民解放军原28军代军长萧锋将军之女萧南溪介绍了平潭解放战役情况。此役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后,在没有海、空军支援的情况下,由陆军靠原始的帆船渡海夺岛的战斗。那时,海流急、暗礁多、遇台风,我英勇的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三野战军第十兵团28军在福建省委、福州市城工部、地下党和人民群众的大力支援下,打了一场漂亮的渡海夺岛歼灭战。时光荏苒,追寻先辈足迹,缅怀英雄伟业,是为发扬革命精神,传承铁血荣光,激发昂扬斗志,为国家和民族繁荣富强贡献自己的全部力量。

萧锋将军之女萧南溪,1945年生于延安,曾任陆军第38军政治部宣传处干事、北京装甲兵工程学院理化教研室副主任、副教授。协助父亲整理和出版《长征日记》《肖锋征战记》《金门战役纪事本末》等

中国人民解放军原28军后代、福鼎学校校长魏春在《纪念平潭岛解放的祭拜文》中指出,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平潭海战已过去74年了,硝烟已逝,但先烈们、先辈们那种不怕牺牲、敢于斗争的革命英雄主义精神浩气长存!

魏春宣读祭拜文

八一南昌起义总指挥贺龙警卫连连长黄霖之女、苏联飞鹰寻访团团长罗解难与北京功勋后代亮剑艺术团李肖平,朗诵阿紫的诗词《英雄》,深情讴歌革命英烈。

罗解难(右)、李肖平朗诵阿紫诗词《英雄》

八路军研究会名誉会长、北京八路军山东抗日根据地研究会会长、中国退役军人事务部中华英烈褒扬事业促进会理事陈人康领誓:红星闪耀,信念如炬。人民有信仰,国家有力量,民族有希望。纪念福建平潭岛解放74周年,伫立在英雄烈士纪念碑前,我们举起右手,庄严宣誓——慎终追远,缅怀先辈,传承基因,踔厉前行,不负期望,牢记使命,前仆后继,矢志不渝,完成统一大业,实现伟大复兴!

八路军研究会名誉会长陈人康领誓

款款深情,道不尽后人的思念;苍天垂首,寄托人民无尽哀思。大家向革命烈士纪念碑敬献鲜花,绕碑一周缅怀致敬。

千山璀璨香浓郁,尽是英雄魂化成。英雄,是一个国家光辉历史的记忆,是一个民族坚挺不屈的脊梁,是一个社会价值导向的重要坐标。我们永远铭记革命先烈们的赤胆忠心,汲取他们的精神遗泽,赓续红色精神。

二、

将军回忆平潭战役

1948年11月,三野任命萧锋为华野十纵的副司令兼29师师长。1949年4月21日,萧锋率28军第一梯队横渡长江,他的指挥船和244团最早登上南岸,5月份战上海、卡吴淞口,5月27日上海获得解放。6月21日,三野司令、上海市人民政府市长陈毅在上海国际大厦17层召开华东局高干会议,参加人员有粟裕、张鼎丞、叶飞、韦国清、刘培善和28、29、31三个军的主要领导,共计25人。

萧锋(1916—1991),江西泰和县人

在给各军干部祝酒时,淮海战役、渡江战役、上海战役主要的前线总指挥粟裕副司令走到萧锋面前说:大陆的地面战役接近尾声了,你们千里挺进福建,要注意总结渡海作战的经验,稳扎稳打。

1949年8月17日,我军轻取福州后,有小部敌人逃至沿海诸岛负隅顽抗。奉三野和兵团命令,我军越海作战,准备解放平潭、金门诸岛屿。平潭岛,是突出在东海的一个大岛,共有11万人,隔海与台湾相望。它位于闽江口南侧,是福州至厦门的海上交通要道,兵家必争。平潭岛外围有许多小岛环抱,较大的在西北有大小练岛,正西有大板岛、可门岛,西南有草屿岛,塘屿岛,东有东、西庠岛,均为平潭岛之屏障。

参加平潭岛战斗的第28军师以上干部

28军副军长萧锋同陈政委和刚调任的政治部李曼村主任商议:上级要求部队取得渡海经验,并非易事。28军干部战士多数是北方“旱鸭子”,不懂水性,渡江时江面才几公里宽,而平潭岛最近处15华里,最远处50华里。经提审俘虏后得知,驻守平潭及周围岛屿的是国民党残敌73军238师及第74军一部和一些杂牌部队,总计不超过2万人。新组建的73军军长曹振锋上岛后赶修工事、公路及城南飞机场,加强该岛及周围防务,并派海军大小舰艇十余艘袭扰我沿海,妄图据岛顽抗,借以屏障台湾。

萧锋将军回忆,“我们深知自己肩上的责任重大,仗只能打好,不能打坏。我提出先易后难,先拿下小、大练岛和草屿、塘屿岛,摸下海战经验,再总攻平潭岛。”

(一)先克小练岛

我83师为攻大小练岛主力,在由闽江至福清湾沿海搜集民船550多只,连夜划船南下。该师请了1600多名船工,他们当中六七十岁的大爷、大娘和十二三岁的男孩女孩占40%,青壮年占60%,虽比不上山东、苏北船工革命觉悟高,但对解放军的性质略知一二,也很听话,不乱走动。9月12日夜,247团首先向小练岛发起攻击。13日4时,全歼守敌第73军238师712团3营,毙伤敌20余人,俘敌450余人,一举攻占小练岛。

平潭岛战斗发起前,第28军在福清东瀚侦察敌情(福建省新四军研究会供图)

战斗中,该团4连6班长叶栋良同志带病参战,当船航行到岩滩前时,风大浪急,靠岸受阻,班里的战士们不敢下水。叶栋良虽然也不会游泳,但军情紧急,他毫不犹豫地第一个跳下水,带领部队向敌射击,终因水深浪大,不识水性,不幸以身殉国。战后,我军第三届英模会上追记他为三级人民英雄,并授予他生前所在连队6班为“叶栋良班”荣誉称号。

13日,我28军252团和245团各一部分别攻占草屿岛和塘屿岛;250团攻占大板岛(又称鼓岛);249团三营出其不意地袭东银岛,全歼国民党及海匪500多人,缴火轮4艘,枪300多支及大量军用军需物资。

(二)险克大练岛

9月13日,我28军247团奉命攻击大练岛。该团8连担任主攻,全连在华东二级人民英雄、连长刘玉瑞和副指导员苏守良率领下,乘木船,冒着6级大风,朝登陆地点破浪疾驶,冲在全团最前面。

第十兵团某部发起渡海登岛作战(福建省新四军研究会供图)

在离岛约200米时,守敌以密集火力封锁海面,萧锋副军长立即组织火力压制,双方展开激战。为吸引敌人火力,掩护指挥船,一班长刘树美果断地将船只驶离主航线,边行进边向敌滩头阵地猛烈还击,有效地牵制了敌军火力。

刘连长带着二班和炮班乘坐的木船遭敌炮轰,船上31名同志伤亡24名。杀红了眼的连长站在船头,一面用机枪扫射,一面带着6名战士冲向敌岸,首先登陆成功,巩固了滩头阵地,接着又有5个连队登岛。与此同时,从平潭岛赶来增援的敌238师714团部及两个营,也从岛的南侧登陆。

登陆后,台风刮来,巨浪夹着暴风雨打在指战员身上,吹得人站不住,睁不开眼。指战员们互相手拉手,跑到避风雨的岩石背后。待台风风力稍小,这5个连大胆穿插,至14日拂晓前,攻占大练岛西部高地,歼敌一个营。就在这5个连队登岛时,萧锋副军长和陈政委在屿头岛的297.5高地军指挥所里,台风掀起巨浪,拍打着岩石,海水汹涌地朝军指的小平房涌来。萧锋将军回忆,“我正站在高处向大练岛用望远镜张望,由于风急浪大,什么也看不清。一阵台风刮来,把我和陈政委差点裹进海中,一艘木帆船被刮得抛在空中,掉进大海里。我直看得眼晕,赶紧跑回指挥所,焦急地等待着247团消息。”

萧锋叫来值班参谋大声问道:“你问了气象台吗?不是说13、14日是晴天,风力2、3级吗?”参谋答:“我问过旧政府管理的广播电台,气象预报处已是无人负责的状态,看来是预报极不准确!”

萧锋副军长过去没有见过台风,这回亲身经历,确实是一种不可抗拒的天灾。两位领导在指挥所里等待着,心中像猫抓一样,坐立不安,一天一夜没吃没睡,十分担心大练岛的敌情和247团干部战士们的安危。由于台风袭来,第二梯队无法登岛,大练岛上这5个连队与2个团的敌军相持着。

1949年9月初,在福建党组织和游击队的帮助下,第28军某部在海边侦察敌情(福建省新四军研究会供图)

15日上午,8连苏副指导员急中生智,大声对连长说:“刘团长!你派一营从左翼向西南迂回,二营从右侧包抄,我带三营和山炮团正面突击!”刘连长听后,开始愣了一下,马上会意地回答说:“好!开始行动,敌人不投降,就地全歼它!”稍停一会,连长身边的通讯员华宝忠十分机灵地说:“刘团长,第二梯248团已在西北岸登陆,正向我处跑来!”

敌团长陈磊听到这个信息,本来就不愿再为蒋介石卖命,有投降诚意,相持到15时许,刘连长派苏守良指导员带着通讯员华宝忠,到敌团部进行受降谈判,拖延时间,等待第二梯队登岛。

时任“大练岛连”副指导员的苏守良(图中演讲者)

萧锋将军讲述,“在我们的劝降说服下,敌714团陈磊团长带领800多名官兵放下武器,举白旗投降。台风过后,下午,我247团1、3营也陆续登岛,大练岛宣告解放。战后,经三野前委批准,十兵团授予8连为‘大练岛连’荣誉称号。渡海作战,不仅要知己知彼,还要掌握天时、水情和渡船,这是攻打这几个小岛给我最大的启示,特别是攻取大练岛险胜,给我终生打下深深的烙印。”

(三)解放平潭岛

将外围诸岛一一扫平后,平潭岛便暴露在我军强大攻势面前。经半个月充分准备,我军掌握了第一梯队运载10个团的船只、船工。军政治部发布政治动员令,提出了创造“平潭部队”荣誉称号的条件。军后勤张兰厚部长率野战医院,配置在高山、后安,并准备好一只火轮,运输伤病员。

9月15日8点30分,我28军对平潭发起总攻。在强大的炮火掩护下,帆船竞发,乘风破浪。244团由大邱岛,245团由草屿岛,246团由北坑、下楼,247团由大、小练岛,83师师直和248团由城头,249团由南山,250团由东营,84师师指及251团由北坨,252团由后洋,一齐向平潭奔袭。244团和245团同时在平潭岛的东南的斗垣地区实施重点突破,守敌一触即乱,分别向五爷山、流水、钱便澳逃窜。

《肖锋征战记》(中央文献出版社2010年8月第1版),中共中央军委原副主席、国务委员兼国防部部长迟浩田上将题写书名

16日凌晨,250团由平潭正南的方结屿一带登陆,247团和251团外带一个加强营从北面的苏澳突破登陆,后与244团会师于韩厝一带,接着又分路急追,抢占东尾、流水、白犬山等港口,将敌包围于流水、君山地区。上午9时左右,从台湾驶来一艘军舰,躲在远远的海上打了30余发炮弹。萧锋副军长立即组织军山炮团还击。敌舰见状不再靠近,掉头东窜。守敌待援无望,在我强大炮火支援和步兵攻击下,73军和74军大部被歼,极少数当官的乘小船逃跑。17日,250团攻占大小庠岛,俘73军238师270余人。平潭岛战役遂告结束。

1991年2月20日,迟浩田副主席悼肖锋将军题:“征战笔耘六十载,风范长存感后人”

平潭战斗,我军共毙伤敌125人,俘敌7700余人,投诚273人,缴获八二迫击炮、六〇炮共37门,轻重机枪158挺,长短枪2586支,电台二部,汽船三艘。在渡海作战中,随军之船工、管理船只的同志们做了大量艰苦的工作,这一带船工,对红军、解放军很熟悉,具有拥军优属的光荣传统,他们为取得渡海作战的胜利作出了重要贡献。平潭岛的解放,解除了我东南沿海的部分威胁,保证了闽江口及福州市的安全,取得了两栖作战的初步经验。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萧锋将军反思,“近一个来月,我军和29、31军在福建城镇或岛屿作战的节节胜利,敌军兵败如山倒,逐渐在各级领导头脑中产生了一种骄傲轻敌情绪,对下一步南下进行金(门)厦(门)之役,潜伏了一场危机。”9月20日,82师、84师的251团外加军炮兵团奉命分海陆两路南下参加金、厦战役。250团留下警备平潭县,其余部队西撤福清县城一带休整。

三、

看望老区人民

祭扫完革命英烈后,大家来到福清市东瀚镇陈庄村文林老区村研学,老人会会长魏季斌携全村人民锣鼓喧天,夹道欢迎。

魏季斌会长(穿白衣者)携全村人民欢迎研学团

解放平潭战役指挥部旧址所在的文林老区村43号两层侨厝,已被改造成为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展览馆,分“红色文化、华侨文化、海丝文化”三个展区,收集到珍贵文献资料,饱含着浓郁的家国情怀。

解放平潭战役指挥部旧址,20世纪20年代南方侨厝,瓦片红墙和几何形石块墙(魏若春供图)

在参观红色展区中,有游击抗争历程、解放平潭的支前工作;有28军解放平潭的准备工作和英勇奋战、大获全胜的光辉形象。

宋京波、谭戎生、姚小葳、张晓龙(左起)在一起

在游击抗争展示板块中,侨厝现主人魏若群讲述了文林村父辈们参加革命的缘由。该村70%以上都是在海外经商,由于20世纪三四十年代二战爆发及解放战争的战乱,民不聊生,社会混乱,土匪泛滥,本来家境颇为殷实的华侨祖辈、父辈,遭受几次土匪抢劫后,家境没落,与千千万万人民一样食不果腹,上告无门,颇感无奈。为谋求生路,拯救社会贫困局面,投身革命,之后该厝作为抗日药品等物资转运点、革命游击队据点、中共工委、驻军及解放平潭指挥部等公共场所使用。

在平潭战役的支前(支援前线)工作中,魏若群详细介绍了当时“筹备军粮”“征集船只、船员”“修路”等生动感人的事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