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建军节

想起了这首人民军队经典歌曲

牛保良

每当唱起这首歌,或听到播放《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这首歌曲,就会悠然想起中国人民解放军雄赳赳气昂昂的精神风貌和昂扬气质。

《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这首歌曲,几乎伴随了党领导人民军队的整个过程,其全文歌词是:

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

第二不拿群众一针线,群众对我拥护又喜欢;

第三一切缴获要归公,努力减轻人民的负担。

三大纪律我们要做到,八项注意切莫忘记了;

第一说话态度要和好,尊重群众不要耍骄傲。

第二买卖价钱要公平,公买公卖不许逞霸道;

第三借人东西用过了,当面归还切莫遗失掉。

第四若把东西损坏了,照价赔偿不差半分毫;

第五不准打人和骂人,军阀作风坚决克服掉。

第六爱护群众的庄稼,行军作战处处注意到;

第七不许调戏妇女们,流氓习气坚决要除掉。

第八不许虐待俘虏兵,不许打骂不许搜腰包;

遵守纪律人人要自觉,互相监督切莫违犯了。

革命纪律条条要记清,人民战士处处爱人民。

保卫祖国永远向前进,全国人民拥护又欢迎。

土地革命时期,毛泽东同志在领导井冈山斗争中,最初制定了“三大纪律六项注意”。

初到井冈山,为了与王佐的部队及当地群众搞好关系,不损害群众利益,整肃部队依然存在纪律松散问题。1927年9月29日,毛泽东同志率秋收起义部队到达永新县三湾村枫树坪,于当晚主持召开前敌委员会扩大会议。会议总结了秋收起义失败的经验教训,分析了部队的政治思想状况,决定对部队进行改编。这就是中国共产党建设史上、中国人民解放军建设史上著名的“三湾改编”。毛泽东在三湾枫树坪对红军实行改编的同时,宣布了三大纪律: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第二,打土豪没收款子要归公;第三,不准拿群众一个红薯。这是我军“三大纪律”的最早版本。

除了“三大纪律”,“三湾改编”的内容对红四军纪律作风起到促进作用的,还有一项重要制度创新——士兵委员会制度,即:在部队各级都建立士兵委员,设有主席和5名执行委员,红四军的军级士兵委员会主任是陈毅。这是民主建军的一项制度,目的是发挥士兵委员会监督作用,其主要有任务五项:1.参加军队管理;2.维持红军纪律;3.监督军队经济;4.作群众运动;5.做士兵政治教育工作。士兵委员会明确规定:官兵平等,不准打骂士兵,废除繁琐礼节,实行经济公开,士兵有开会说话的自由。在军队中建立士兵委员会,让士兵群众参加军队的民主管理,官兵相互监督,彼此不准打骂,确立了新型官兵关系。在军队中建立士兵委员会,让士兵群众参加军队的民主管理,以确立新型的官兵关系,这是对建军原则的一个重要创造。

士兵在军事长官和党代表指导下参加军事管理,士兵委员会是由士兵选出代表的代表会议议决的群众组织,是支部领导下的群众组织,而不是军事机关。党代表不仅督促士兵委员会进行政治训练,指导民运工作,还要担任党的支部书记。士兵委员会主任是陈毅,服从党代表领导。士兵委员会最关键的是在部队基层以士兵委员会的方式实行了政治民主和经济民主。政治民主包括:指出官长错误并处罚,官兵待遇,贴标语,发传单,演讲宣传,组织群众,都有士兵委员会督促。经济民主包括:经济公开,管理伙食,管理经济。把伙食办好,按时结账分伙食尾子。在红军队伍里,从军长到伙夫,伙食费和零用钱一律相同,体现了平等公平。营、团士兵委员会的主要工作是放在连里,这是基础。党代表的职责,一个是党的工作,一个是抓士兵委员会。没有当过战士的人没有资格参加士兵委员会,更不能当士兵委员会主任。建立士兵委员会制度,最主要的是体现了民主建军精神,红四军实行了民主主义的改革,部队中的民主监督,公开平等,是一种新型的无产阶级军队的官兵关系。

1937年9月29日,毛泽东同志在《国共合作成立后的紧迫任务》中指出,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红军“曾经过许多的改造工作,主要的是肃清了军队内部的封建主义,实行了官兵一致和军民一致的原则”,到达井冈山荆竹山后,又作了进一步修改和完善。

“三湾改编”,毛泽东同志率部到宁冈荆竹山时进一步完善了“三大纪律”。1927年10月23日,毛泽东同志率工农革命军到达宁冈荆竹山,井冈山的绿林首领王佐派联络副官朱诗柳前来迎接。毛泽东同志和他彻夜长谈,不仅把自己的身世、共产党的宗旨和任务以及秋收起义部队攻长沙失利后艰难上山的情况一一相告,而且了解到王佐由于以往多次上过反动民团的当,疑心重重,处处警惕。毛泽东同志感到,要在井冈山站稳脚跟并寻求发展,就要立即为这支初上井冈山的军队立个规矩,建设一支人民拥护的队伍。10月24日,毛泽东同志在荆竹山进一步宣布了三大纪律:第一,行动听指挥;第二,筹款要归公;第三,不准拿老百姓一个红薯。

在荆竹山完善了“三大纪律”后,毛泽东同志率部到遂川李家坪时,又制定了“六项注意”。1928年1月5日,工农革命军两个营在毛泽东、张子清率领下,兵不血刃,占领遂川。1月24日,成立遂川县工农兵政府。但是,部队中出现了借稻草、门板没有主动归还,有的还错门板,或放在百姓家门口,早晨起来也不打扫睡过的地方,还有的烧地主的房屋(工商业政策则实行“一个红枣也不能动”)。毛泽东同志得知有的战士借用了群众家的门板和稻草没有主动归还,给群众找回自己家的门板和稻草带来不便,影响了军民关系。1月25日,他在遂川县城李家坪主持召开全体革命军指战员大会,宣布了工农革命军的“六项注意”:1.上门板;2.捆稻草;3.说话和气;4.买卖公平;5.不拉夫,请来夫子要给钱;6.不打人骂人。毛泽东同志十分重视“六项注意”,每到一地,都严格检查,亲自检查“六项注意”的执行情况,得到了人民拥戴,对人民军队的建设、军民关系的改善发挥了重要作用。

毛泽东同志率部在桂东沙田正式宣布了并进一步完善“三大纪律六项注意”。1928年4月初,工农革命军在桂东沙田开展插牌分田和群众工作时,毛泽东同志向全体指战员、和赤卫队员、人民群众正式宣布了“三大纪律六项注意”:第一条,一切行动听指挥;第二条,不拿工人农民一点东西;第三条,一切缴获要归公。六项注意是:1.上门板;2.捆稻草;3.说话和气;4.买卖公平;5.借东西要还;6.损坏东西要赔。毛泽东同志还逐条作了解释。这是井冈山革命根据地创建以来,毛泽东第一次系统、完整地阐述“三大纪律六项注意”。这是我军“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最初版本。

1929年1月底,红四军抵达赣粤边陇南、定南、全南地区时,毛泽东同志又根据当地群众反映,重申了“三大纪律六项注意”,并把“六项注意”增加两条:洗澡避女人,大便找厕所。后来不断改进、完善,成为“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古田会议”后,1930年5月,毛泽东与朱德在寻乌马蹄冈召开红四军第一、二、四纵队大队以上干部会议,总结贯彻《古田会议决议》的经验,又提出了革命军队管理教育的七条原则:“一、干部要处处以身作则,做战士的表率;二、干部要深入群众,要群众化;三、干部要时刻关心战士,体贴战士;四、干部要学会发动战士自己教育自己、管理自己;五、说服教育重于惩罚;六、宣传鼓动重于指派命令;七、赏罚要严明。”1930年5月后,毛泽东和朱德又对六项注意作了修改,增加了“七、不得胡乱屙屎;八、不搜敌兵腰包”,从而发展为“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并写进了9月25日红一方面军颁布的《红军士兵会章程》中。1931年,中共中央代表欧阳钦在向党中央报告中央苏区情况时,具体地报告了红一方面军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逐渐成为全军和一切地方武装的纪律。此后,《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条文措辞不断改动完善,并成为全军和地方武装的纪律。

抗日战争时期,《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歌词又有所变化:

抗日军人个个要牢记,三大纪律八项的注意;

第一实行抗日的纲领,最后胜利才能有保证。

第二服从上级的指挥,坚决杀敌才能得胜利;

第三不拿人民的东西,到处群众拥护又喜欢。

八项注意件件要做到,一时一刻切莫忘记了;

第一进出宣传一定要,抗日主张远近都传到。

第二早起内务整理好,室内室外脏物要打扫;

第三说话态度要和好,接近群众语言最重要。

第四买卖价格要公道,不准强迫群众半分毫;

第五借人家具用过了,当面归还切莫遗失掉。

第六若把东西损坏了,按价赔偿一定要办到;

第七优待俘虏要周到,瓦解敌军工作极重要。

第八到处厕所要挖好,绝对禁止随便拉屎尿;

倘若把这规则破坏了,铁的纪律处罚决不饶。

抗日战士相互监督到,军民合作一齐赶强盗;

到处民众动员起来了,最后胜利实现在明朝。

这首歌词已大量加进了抗日的内容,其措辞也更严谨,更具文学性。

解放战争时期,“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内容又发生较大变化。

由于长期以来我军各部队执行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内容各不相同,为统一纪律,中共中央于1947年9月22日致电各战区领导人,要求就“现行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内容,并提出意见”。刘伯承、邓小平在回电中说:“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基本思想不应再改变,因为它与我军打仗、生产(或筹款)、做群众工作三大任务是相适应的,只是文字上有些不同”。毛泽东同志吸取全军智慧,对“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进行了修改。1947年10月10日,为适应解放战争需要,毛泽东同志起草了《中国人民解放军总部关于重新颁布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训令》。同日,中国人民解放军总部颁发《关于重行颁布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训令》。其“三大纪律”为:一、一切行动听指挥;二、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三、一切缴获要归公。“八项注意”是:一、说话和气;二、买卖公平;三、借东西要还;四、损坏东西要赔;五、不打人骂人;六、不损坏庄稼;七、不调戏妇女;八、不虐待俘虏。从此,“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作为一个法规性的纪律条令,沿用至今。

根据新颁布的“训令”,修改后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歌词是这样的:

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

第二不拿群众一针线,群众对我拥护又喜欢;

第三一切缴获要归公,为了减轻人民的负担。

三大纪律我们要做到,八项注意切莫忘记了;

第一说话态度要和好,尊重群众不要耍骄傲。

第二买卖价钱要公平,公买公卖不许逞霸道;

第三借人东西用过了,当面归还切莫遗失掉。

第四若把东西损坏了,照价赔偿不差半分毫;

第五不准打人和骂人,军阀作风坚决克服掉。

第六爱护群众的庄稼,行军作战处处注意到;

第七不要调戏妇女们,流氓习气坚决要除掉。

第八不许虐待俘虏兵,不许打骂不许搜腰包;

倘若把这规矩破坏了,革命纪律处罚决不饶。

革命纪律自觉遵守到,相互监督切莫违犯了。

全国人民拥护又欢迎,革命胜利快快就来到。

这个版本刊载在1951年2月1日中央军委总参谋部颁发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内务条令(草案)》中,作为全军必须遵守的纪律。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1957年,总政治部再次组织专人修改《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歌词。

此次改动,一是将“为了减轻人民的负担”改成“努力减轻人民的负担”,二是将“不要调戏妇女们”改为“不许调戏妇女们”,突出了纪律的严明性和主观意志力。第七段将“倘若把这规矩破坏了,革命纪律处罚决不饶”改为“遵守纪律人人要自觉,互相监督切莫违犯了”,也突出了革命军人遵守纪律的自觉性。这些改动,可谓画龙点睛,不仅突出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思想主题,而且强调了中国人民解放军作为人民军队的性质。

据考证,《土地革命已经成功了》与冯玉祥部队军歌及《国民革命军军歌》《训练歌》等军歌均用此音调。冯玉祥部的这些军歌曲调却是来自直系军歌《大帅练兵》或同一音调的另一首军歌《民主立宪》。其实,袁世凯在天津小站练兵时即已常用此曲,来自于德国威廉皇帝检阅军队时的曲调。当时,袁世凯练兵聘用的是德国军事训练顾问(据说月薪600大洋)。后《大帅练兵》或《民主立宪》皆用此曲并作为北洋军直系军歌。冯玉祥从直系独立出来后,此曲还一直在冯玉祥部曾驻扎的地区流传,后在鄂豫皖地区被填词成为《土地革命已经成功了》一歌,进而被程坦填词成为《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不论如何改进和变化,《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这首歌曲,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和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人民军队纪律建设中,都发挥了不可低估的建设性作用,展示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人民军队斗争昂扬的精神风貌。最显著的例子,如三纵队第八支队部某官长爱打人,结果不仅传令兵、伙夫差不多跑完了,军需、上士及副官都跑了。九支队第二十五大队曾经有一时期来了一个最喜打人的大队长,群众送给他的名字叫铁匠,结果士兵感觉没有出路,充满了怨恨空气,这个大队长调走了,士兵才得到解放。特务支队第三大队打人的结果,跑了四个伙夫、一个特务长、两个斗争好久的班长,其中一个名叫萧文成,临走留下一封信,申明他不是反革命,因受不起压迫才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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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牛保良(1965年生,河南安阳人,教授、博士。长期从事中共党史研究和教学工作。先后在北京大学获得中共党史专业硕士学位、科学社会主义理论与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专业博士学位。1994年硕士研究生毕业后到基层党政机关工作十年,在中国井冈山干部学院工作十二年,现在中共河南省委党校任教。在《新视野》《首都师范大学学报》《北京党史》《中华魂》《毛泽东思想研究》《军事历史》《党史博采》《中国井冈山干部学院》等期刊发表论文百余篇。著有学术专著《中共中央北方局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建立于发展》(中央文献出版社2007年8月出版)、《中国共产党经典作家干部队伍建设的思想》(中国社会出版社2008年12月版))

配图:方志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