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共产党首次军民合作奋战

——追忆南昌“4·2”暴动

涂序晖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正当大革命如火如荼的时候,国民党反动派背叛革命,背叛人民,向中国共产党和革命群众举起了血腥的屠刀,一时间神州大地笼罩在腥风雪雨之中。中国共产党面临被赶尽杀绝的严重危险,中国革命处于命悬一线的紧要关头。”

历史背景

1926年,北伐军攻克南昌后,把江西的革命推向了新的高潮,中国共产党取得了江西革命的话语权。

江西的革命形势走在全国前列,各地区的党组织发动爱国青年集会、演讲、游行、罢工。中共江西党部根据党中央指示精神,决定在南昌成立工人纠察队。中共南昌工运部推荐工运部24岁工人出身的年青秘书(中共党员)涂凌云负责南昌工人纠察队筹建工作。当时是大革命时期,一个月内公开成立了南昌工人纠察队,当初队员只有几十号人,日夜在南昌主要街道巡逻值勤,保护工人的合法权益,支持工人的革命行动,维护社会治安,得到群众支持和欢迎。

不久,朱德受党的指派来到南昌,利用国共合作形势,创办了朱德军官教育团。朱德被安排在江西省国民政府省主席朱培德手下,担任国民革命军第五路军总参议兼第三军军官教育团团长,南昌警备区司令,南昌公安局局长。在此期间,朱德为发展和保护革命力量做了大量工作。南昌老百姓感受最深的是,军官教育团的学员大部分是江西本土招的爱国青年,为江西培养了大量的革命干部。最为突出的是,为南昌工人纠察队的发展壮大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1927年,朱德在南昌创办国民革命军第三军军官教育团

朱德来南昌几天后就发现有工人纠察队在值勤巡逻,感到这是我党革命发展中的新生事物,应大力支持,便立刻找到中共江西省党部,主动提出派他的秘书杨达同志到工人纠察队兼顾问,并赠送了部分枪支弹药。队长涂凌云与顾问杨达同志商量“近水楼台先得月”之事。他们一同找到朱德同志,要求派军官教育团的学员帮助工人纠察队搞军训。朱德早就想把南昌工人纠察队训练成半军事化的地方武装,见队长提出这个问题不谋而合,便满口答应,经常派学员到纠察队帮搞军训。老百姓看到工人纠察队带枪训练,非常羡慕,爱国青年纷纷要求报名参加工人纠察队,南昌工人纠察队由原来的几十号人,发展到200多人,改编为南昌工人纠察总队。除留下百号人成立直属大队外,绝大多数队员组成若干小队,安排在各大工厂执行护厂巡逻任务(如同现在的保安),维护厂区治安,确保生产顺利进行。南昌工人纠察总队成了全省群众革命的主力军,朱德再次赠送了部分枪支弹药,翻开了江西革命的崭新一页。

南昌工人纠察总队长涂凌云

蒋介石对中共夺得江西革命的话语权很不满意,先是排挤、打压、暗杀共产党人,后是公开清理、屠杀共产党人和革命群众,实行反革命政变。

1927年初,蒋介石指派国民党中央特派员段锡朋在南昌秘密成立了“AB团”特务组织。同年3月6日,江西省总工会副主席、赣州市总工会主席陈赞贤同志遭到国民党反动派暗杀。赣州市总工会决定全市连续三天停产罢工,声讨国民党反动派的滔天罪行,血债一定要用血来偿。

为配合和支持赣州的革命行动,南昌工人纠察队掀起了更大的革命浪潮。队长涂凌云派人到赣州把烈士陈赞贤的血衣拿来,3月18日在南昌钟鼓楼广场举行两千多人的“陈赞贤烈士追悼会”。涂凌云拿着血衣控诉国民党反动派的滔天罪行,会后在全市举行了血衣抗议大游行。地下党主办的《贯彻日报》及时向全社会报道了此新闻,激发了南昌人民的革命斗志。

国民党反动派在全国公开屠杀共产党人和革命群众,中国共产党面临着赶尽杀绝的危险。这时,党中央真正认识到创建自己武装军队的重要性。

中国共产党首次军民合作奋战

1927年3月底,中共江西省党部根据中央新的精神,与朱德同志商量举行一次群众起义(改为暴动),把蒋介石在南昌秘密成立的“AB团”特务组织一网打尽,教训一下国民政府。因朱德军官教育团是以国共合作形式成立的,学员中有共产党和国民党,还有不少爱国青年,不能公开出面,只能由工人纠察队为主力,朱德军官教育团派便衣队支持配合战斗。商量取得了统一意见,这次暴动时间定在4月2日下午2时整,由中共江西战区宣传部长袁玉冰同志作总指挥。暴动的头一天(4月1日),队长涂凌云同顾问杨达两人亲自到国民党省党部“AB团”办公室采点侦察。

1927年4月2日下午2时,南昌工人纠察总队与朱德军官教育团便衣队,以及部分农民、学生等爱国人士2000余人在钟鼓楼广场集合,召开了短暂的战前动员大会。会上,总指挥袁玉冰部长做了强有力的动员报告,接着涂凌云按袁总指挥的指示,带领参加暴动的队伍直奔百花洲国民党省党部,将“AB团”秘密特务组织办公室包围得水泄不通。高呼“打倒AB团!活提段锡朋!”等口号。“AB团”护卫队吓得乱放几枪,企图想阻挡暴动队伍的进攻。队长涂凌云和顾问早已商量好了,杨达带领便衣队火力掩护,涂凌云带领工人纠察队等待时机冲进“AB团”办公室活捉所有特务。便衣队开枪压住了“AB团”的火力。涂凌云见时机成熟,便鸣枪喊道:“冲啊!”纠察队迅速冲进“AB团”办公室。只见特务乱成一团,有的举起双手表示投降,有的躲在办公桌底下和沙发后面,还有一个趴在窗户上逃跑。涂凌云一个箭步飞过去抓住了此人(此人就是首领程天放)。涂凌云拿手枪朝地面开了一枪,大声喊道:“不准动!谁动打死谁!”当场逮捕了“AB团”首领程天放以及罗时实、曾华英、巫启圣、王冠等骨干分子。这次暴动速战速决,不到一个小时就解决战斗。纠察队和便衣队的同志收缴了他们的武器,把他们捆绑起来游行示众。蒋介石刚成立不满3个月的“AB团”秘密特务组织,被我党领导的首次军民奋战彻底摧毁。

南昌“4·2”暴动的胜利,是我党首次领导军民奋战的胜利。第二天,朱德请袁玉冰、涂凌云、杨达等喝庆功酒,并奖励纠察队部分枪支弹药。“4·2”暴动的胜利激发了全国人民的斗志,全国各地的演讲、罢工、游行、暴动、起义等革命运动,像雨后春笋一样破土而出。

南昌“4·2”暴动不但为八一南昌起义扫除了一大障碍,还为八一南昌起义奠定了可靠的群众基础。南昌工人纠察总队在朱德支持下,顶住了共产国际下令解散工人纠察队的压力,不但没有解散,反而越来越壮大。

“4·2”暴动的胜利,提高了南昌工人纠察总队的威望。八一南昌起义前夕7月30日傍晚接到党组织的密令,“7月31日晚7点半全体队员集合,8时整执行新的任务,临时归属于朱德军官教育团领导。”涂凌云立即与杨达同志商量如何完成这次任务:这次任务是配合起义军参加南昌起义,主要负责南昌起义全程警戒任务,其次是负责运送伤员和物资,并应对突发事件。

1927年,朱德在南昌起义时用的驳壳枪

具体实施措施:一、将现有直属队编为警戒分队,由总队长涂凌云带队执行全程警戒任务;二、从企业护厂队急调部分人员成立机动分队,由顾问杨达带队完成运送伤员、物资和应对突发事件任务。起义胜利后整个纠察队转为城外巡逻执勤,防止敌人反攻搞破坏,等起义军安全向南转移后,顺利完成党组织交给的任务后才撤岗。南昌工人纠察总队在整个起义中最早进入战斗岗位,最晚撤岗。

这个真实的红色革命故事,反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在建军之日,把南昌起义全程警戒的重要任务交给地方武装来完成,充分说明中国共产党绝对相信群众、依靠群众,与人民群众同呼吸共命运的建军思想。朱德军官教育团与南昌工人纠察总队的亲密关系,也充分证明了军民鱼水情的特殊感情。

中国人民解放军永远是人民的子弟兵!

本文整理者涂序晖

(说明:此文系涂凌云生前口述,涂序晖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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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文/图:涂序晖(1944年生,八一将士涂凌云之子,现任南昌八一精神研究会理事。15岁进南昌罐头啤酒厂学徒,16岁应征入伍,在福建前线当兵。22岁退伍回原厂工作至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