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硕勋与赵君陶的爱情故事

叶源洪

中国共产党早期革命活动家、我军卓越军事指挥员李硕勋与我国著名教育活动家赵君陶,是中国共产党优秀党员、一对志同道合恩爱无比的革命夫妻。他们在从事革命活动中结识相恋,婚后两人没有沉醉于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团圆相聚的家庭生活中,而是自觉以党的事业为重,为革命工作需要,浪迹天涯,各奔东西,长期很少生活在一起。无论是在白区从事秘密工作,还是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两人同时经历了血与火、生与死的考验,最后李硕勋献身中国革命和人民解放事业,英勇壮烈牺牲,永远离开了自己可爱的妻子、儿女。其妻赵君陶含悲忍泪继承夫君遗志,含辛茹苦将儿女抚养成人,成为国家栋梁之才。

李硕勋,原名开灼,字叔薰,又名石心、心仁、李陶。1903年2月23日生于四川省庆符县(现属高县)庆符镇一个家境清贫的家庭。父母以纺织、养蚕、买卖油盐和替人做工为业。李硕勋从小聪明好学,性格刚强,吃苦耐劳,乐施助人,申张正义。1918年7月考入叙属联立中学,一学期后转入成都私立储才中学。1919年暑假,投军于川军第一师在骑兵团团部当文书。几个月后,因不满军阀政治黑暗,返宜宾就读叙州联合县立中学。1920年春,在组织叙州联中和明德中学师生反帝示威大游行中,被宜宾爱国学生推荐为宜宾学生联合会主要负责人。1921年初,插班进入四川省立第一中学,当选为该校学生会委员和四川省学生联合会出版部主任,参加领导四川的学生运动。同年秋,与童庸生、阳翰笙、刘弄潮、雷兴政等人在成都锦江边望江楼开会,正式创立成都社会主义青年团,不久改称四川社会主义青年团,被推选为团组织干事,是四川青年团创始人之一。

1924年初,李硕勋赴上海,考入上海大学社会学系学习。次年5月,由青年团员转为中共党员。1925年五卅运动期间,开始参与上海街头的反帝爱国斗争,被选为上海学生联合会代表和全国学生联合会会长。1925年至1926年,先后主持召开第七、八届全国学生代表大会。李硕勋还被选为上海反帝大同盟主席。在上海大学读书期间,李硕勋同赵君陶相识相恋,于1926年8月结为终身伴侣。

1926年冬,受党派遣来到武汉,李硕勋担任过中共武昌地委组织部长、共青团湖北省委书记。不久又被派到国民革命军第4军第25师任政治部主任。

1927年春,李硕勋率师主力之一部继续北伐,在河南上蔡战役击败奉军,后又回师武汉,参与平定夏斗寅叛乱。7月参加东下讨蒋。8月1日参加南昌起义,被任命为第11军第25师党代表兼政治部主任。后随起义部队南下广东,途中曾参与指挥会昌战役并取得胜利。同年10月,受朱德委派,赴上海向党中央请示工作,后被党中央留在上海从事党的白区工作。1928年4月,被党中央派到武汉工作,因被敌人注意旋返上海,改任中共江苏省委秘书长。同年夏秋到杭州,任中共浙江省委常委、省军委书记,后又任省委代理书记。

1929年春,李硕勋再回上海,任中共沪西区区委书记。同年秋改任中共江苏省军委书记,和省委书记李维汉一起领导江苏的武装斗争,发动和领导了苏北的农民起义。1930年,任中共江南省委(江苏、安徽、浙江和上海市)军委书记。1931年春,党组织决定调他去中央革命根据地任红7军政委。

赵君陶,原名赵世萱,四川省酉阳县人,生于1902年12月19日,父亲赵登之,以经营工商业为主。赵君陶也同李硕勋一样,是个有正义感的热血青年,是青年学运积极分子。这同她从小受到革命思想影响分不开。赵君陶在九兄妹中年龄最小,特别受其母亲和哥姐的钟爱。最初对赵君陶影响较大的,是她的二哥赵世珏。赵世珏(又名赵国泰、赵世双)早年参加了孙中山创建的中国同盟会,思想较进步,经常寄回一些记述爱国民族英雄事迹的书,向弟姝们进行反帝反封建的思想教育,赵君陶受到爱国和民主思想的熏陶。

对赵君陶影响最大的,是她的五哥赵世炎和三姐赵世兰。赵世炎是中共早期卓越的无产阶级革命家、中国工人运动的杰出领袖。他才华横溢,思维敏捷,是优秀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家和宣传家。1919年,赵君陶随家人迁居北京后,就直接受其五哥的思想影响。赵世炎常拿些革命书刊给妹妹看,鼓励她积极参加革命活动。赵世炎赴法国勤工俭学后,常给姐姐世兰和妹妹君陶来信,讲述他们在国外如何艰苦奋斗、建立中共旅欧总支部、开展革命活动的情况。1924年,赵世炎回国任中共北京地委书记、中共北方区委宣传部长兼《政治生活》主编,赵君陶因而经常读到《向导周报》《政治生活》《中国工人》等进步刊物,并积极投身革命活动。而与赵君陶共同生活、接触最多的,是她的三姐赵世兰。世兰比君陶大6岁,为人正直、善良、诚恳,又有主见和胆识。赵世兰在北京国立女子师范大学读书时,就与刘和珍等进步同学一道,参加革命学生运动。赵世兰十分喜爱妹妹赵君陶,她们共同成长,1926年两姐妹都加入了中国共产党。赵世兰是一个优秀的妇女革命活动家。

1925年春,赵君陶进入上海大学社会系学习。学习期间,由于她与李硕勋是同系同学,又是四川老乡,岁数接近,而且都是共同具有革命思想的热血青年,两人一见如故,同有相见恨晚之感。由于两人情投意合,喜结良缘。1926年8月,赵君陶与李硕勋在上海结婚,当时他俩在一起合影留下了一张珍贵的照片。从他们的结婚照可以看到,赵君陶相貌端庄,温柔文雅,坐在一个大椅子上,李硕勋身材修长,刚强坚毅,坐在赵君陶之旁。赵君陶一直将这张照片珍藏在身边。

李硕勋、赵君陶的结婚照

1926年正是国民革命汹涌澎湃、北伐战争节节获胜的一年。这年十月,国民革命军占领武汉。武汉,成为革命的中心,需要大量政治、军事人才。党这时派李硕勋来到武汉,任中共武昌地委组长。同年冬,李硕勋又调到武汉,担任国民革命军第四军第二十五师师政治部主任;赵君陶担任湖北妇女协会宣传部长,动员妇女支援北伐铁军。南昌起义失败后,两人在南昌分别,不久又在上海会合,此后长期在上海做地下工作。李硕勋担任中央军委委员、江南军委书记,赵君陶则是中共中央妇委的秘书。白色恐怖之下,党的工作者随时都有丧失性命的危险,李硕勋、赵君陶多次遇到险情,但总能沉着应对,机智勇敢,配合默契,化险为夷,既保护了自己,又保护了同志们和地下党机关的安全。1928年10月,他们两人的爱情结晶李鹏降临到了人世,他们两个都十分开心。可是因为革命需要,两人又不得不暂时离开。

1931年5月,李硕勋奉党中央命令去南方,担任两广军委书记,机关设在香港。7月,赵君陶携带3岁的儿子李鹏,由上海到香港。他们在香港的团聚是短暂的。同月底,李硕勋到海南岛召开军事会议,途中遭叛徒告密,不幸被捕入狱,遭受严刑拷打,英勇不屈,于1931年9月16日在海口从容就义。

李硕勋就义时年仅28岁,正当英年。赵君陶与之同年,也算得才貌双全,风华正茂。但是多少年过去了,赵君陶终身没有再婚。这是为什么呢?赵君陶从青年时代起就反对封建婚姻、谋求妇女解放,对一些再婚的战友和同事,她也绝无轻视和反感。唯一能解释的原因是,赵君陶对李硕勋爱得太深了。李硕勋的遗像始终摆在她的床头或书房,她经常面对遗像,静坐沉思,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一本载有详细介绍李硕勋的书《红旗飘飘》总是放在她的枕下,经常取出反复阅读。在任何险恶的环境下,她像爱护自己的生命一样爱护李硕勋的遗书,所以遗书才能完好保存至今。赵君陶去世后,李硕勋遗书的原件交由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保管陈列。

自从李硕勋牺牲后,赵君陶曾一度陷入思念夫君的悲痛之中。但作为一个有崇高革命理想的坚强共产党员,赵君陶没有消极沉沦,而是化悲痛为力量,更加努力做好党交给的一切工作。在担任第三保育院院长期间,尽心尽职抚养和教育好800多名因战争失去父母的孤儿,使他们受到关爱和教育,成为健康成长的下一代。同时,赵君陶还精心抚养教育好自己的两个孩子:大儿子李鹏和小女儿李琼(遗腹女)。使他俩长大后成为党和社会的有用之人。长期以来,赵君陶将自己的端正品德和丰富学识,通过言传身教方式留给他们。在义父母周恩来夫妇的培养教导下,功夫不负有心人,1987年11月,李鹏任国务院代总理,1988年4月至2003年3月,李鹏曾先后担任国务院总理、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长。

李硕勋写给赵君陶的绝命信

1985年12月14日,赵君陶因病在北京逝世,享年82岁。赵君陶的一生是光荣的一生,终生为党的革命事业,为无产阶级的教育事业立下了不朽功勋。著有《赵君陶教育思想论文集》。赵君陶生前多次嘱咐李鹏夫妇,在她死后将骨灰撒在琼州海峡。最终赵君陶的骨灰被安放在海口李硕勋烈士纪念亭内。

李硕勋与赵君陶结婚后,虽然两人的夫妻生活只有短短5年时间,但因两人的爱情是建立在革命友谊的基础上,坚如磐石,牢不可破。当李硕勋牺牲后,正值韶华英年的赵君陶,却不再改嫁从一而终,说明她对夫君李硕勋爱得是那么深沉执着。在她的心目中,李硕勋始终是一个形象高大最优秀完美和最有革命硬骨气节的男子汉,值得自己用一生去守爱。这是爱情的巨大力量,使她充满信心,忠贞不渝!

来源: 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文/图:叶源洪(四川省中共党史学会会员,宜宾市作家协会会员,宜宾市南溪区作家协会副主席,原南溪县委党史研究室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