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月夜

何方圆

一提起元宵节,或者说上元节,想必在心中想到的定会是千街错绣、灯火连昼的样子,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是“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亦或是“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在有宵禁的古时候,放夜闹花灯自然是难得的佳节盛会,可放在如今,平日里也灯火通明,似乎上元节的灯也不似诗词中那般吸引人了。

“有灯无月不娱人,有月无灯不算春。”唐寅此言甚是有理。所谓元宵,顾名思义即是新年第一个满月之夜,自然应有团圆之意,崔液说“谁家见月能闲坐?何处闻灯不看来?”若不赏月,似乎如今通宵的灯光也毫无意义,若不闹花灯,那么元宵节好像也少了几分味道。

在我还不太记事的时候,吃的汤圆还是自己家里做的,听爷爷讲那叫“吊浆汤圆”。先把糯米泡一夜,再用石磨磨成糯米粉浆,磨好的糯米浆再用布包好吊起来滴水,滴到没水可滴时再将粉浆团拿出来晒干成粉,待吃时再包上馅来,做一回总要花费上许多时日,所以似乎只有在元宵节才有人专门耗费心神去做来吃。如今家里不再自己做了,问起长辈也只说超市的冰柜里各式各样的汤圆都有,没必要自己做,可速冻汤圆虽便捷,却偏偏再没有以前那样期待了,甚至平时吃厌了,连带着节日期间也少吃了。

不过,人总是要有仪式感的,元宵不吃,灯总是要赏的,谜也总是要猜的。上元月夜的花灯是形态各异精妙无比的才有意思,我小时见过怎么样的花灯已记不太清了,有印象的似乎都是科技感十足的大型花灯,或成串的电子彩灯。元宵毕竟还算在春节期间,所以如今元宵的灯许多都是春节时挂上去的大红灯笼。

现在特别的灯也还能看到,老城区这边有一条长街,里面都是仿古的木质外结构建筑,石板路两边的二楼互相穿起线来,横挂着一串串彩灯,有最普通的小圆红灯笼,有伞型的大花灯,有穿成串的小灯,上面还画着各式花样,细看或许不够精致,但数百米各式花灯连成串挂着,还是很震撼人的。白天看自然是什么趣味也没有的,只有夜晚才是赏灯的好时候,天色要全暗下来才好,密密的灯成串成网的挂在头顶上,连天色都只能从缝隙里瞧见,透出花灯罩的光也随着灯罩上的色彩和图案来变得斑斓起来,青石板路两旁的雕栏画栋也朦胧着,怪不得古人有灯下看美人的说法。只是唯一一点不好,就是灯安排的太密,难以看见此间夜色圆月了。

许多古典文学作品中,也都或多或少提起上元节来,因为夜里没有宵禁,灯如星落、千门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所以才子美人的佳话中不知凑成了多少眷侣。

索性,如今灯也罢月也罢,连元宵和灯谜也都通通随它去,只要人对了便也没什么好不平的。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何方圆(宜宾学院汉语言文学2019级3班)

配图:方志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