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回家

罗学娅

2021年春运开启一段时间了，我有事必须要回义大老家一趟。一想到要去隆昌客运中心乘坐公交车，不免就有些头痛。多年的经历告诉我：此时此刻的客运中心，必定是人头攒动，一票难求。

到了客运中心，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堪称六路要冲、川东大门的隆昌客运中心，竟一改10多年来春运期间热闹拥挤的境况，反倒显得有点冷清，不多的旅客，全都戴着口罩，保持着1米的社交距离，在工作人员和志愿者引导下，刷健康码、量体温，进站、上车，一切井然有序。

上车后，我自觉坐在后排的一个靠窗座位。紧接着，一个中年男人提着两个很大的蛇皮口袋上了车，坐在我的前排。我猜他是从外地回家过年的农民工。今年不是提倡就地过年吗？他怎么还是回来了呢？

车还没开，他就接到一个年轻女人的电话，说要到车站来接他，请他去麻辣森林吃了火锅再回家。他连声谢谢后说：“三妹，你不用来接我了，我已在客运中心上了公交车，直接回家”。

车开不久，他又接到一个中年男人的电话，叫他在桐梓园下车，喝了羊肉汤再回家。他又是连声谢谢说：“大哥，你不用等我了，我坐的车已过了桐梓园，直接回家了”。

过了桐梓园，他又接到一个老年女人的电话，叫他“在油房街下车后，先到我家里来，吃了晚饭才回去”。他还是连声谢谢后说：“二姑，今天我就不到你家来了，下了公交车，我坐小四轮到净土村，直接回家”。二姑说：“你好久没回家了，屋头冷锅冷灶的，我给你准备了些吃的、用的，你吃了饭好带回去。”他非常感激，告诉二姑“吃的用的我都有准备，等疫情好转了，再来看望您”。

20多分钟的车程，就听他接了三个请吃的电话，他三次婉言谢绝，三个“直接回家”，不得不让我对他刮目相看，他是一个很负责任的返乡农民工，如果没有不得已的原因，我相信他是不会回来的。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是中国人几千年不变的生活习惯，因为春节对于中国人来说，永远是一个最重要的团圆节日，每到农历腊月中下旬，外出工作和学习的人们，历尽千辛，排除万难，也要回家过年。

我想：那位大哥也许去年就没能回家过年了吧？从他接的三个电话，我大约得知：他的家好久没住人了，只是一个冷锅冷灶的房子。他的妹妹、哥哥、姑姑都在离家或远或近的小场镇和县城。他双脚一踏上家乡的土地，就得到了亲人们温暖的关爱，但他却一一谢绝，他要直接回家。因为家是他乡愁的寄托，是游子心灵的港湾，是疫情防控最安全的地方。

他回到了家乡，却不急于与亲人团聚，而是直接回家，因为他心里装着“少流动、少串门、不聚集、不聚餐”的原则。也许，他不会说“家国情怀”这四个字，不会唱“家是最小国，国是千万家”这首歌，但他“直接回家”的行为就直接告诉了我：只有国家太平，才有家庭平安！

朋友，你若返乡，也是直接回家吗？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罗学娅（泸州市作家协会会员）

微刊题字：蓝天果（中国文联文代会代表，商务部中欧协会青少年艺委会副会长，四川省硬笔书法家协会副主席兼毛笔工作委员会主任，四川省书法家协会理事，四川蓝天书画院院长）

配图：方志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