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马边邱联三起义

伍克非

邱联三,四川省犍为县么姑沱(今孝姑乡)人,生于清道光十四年(1834年),本姓易,幼年家境贫苦,父母双亡,无依无靠,生活无着,同街的邱二屠户把他收养起来,给他起名叫邱联三。他虽个子小、说话口吃,但是养父看到他很聪明,喜欢学习,便送他到私塾读书,读了几年,因家庭经济不宽裕,就叫他停学,帮助家里劳动维持生活。

满20岁后,邱联三只身远道去马边厅(今马边彝族自治县)下溪乡的黄金坝谋生。当地农民成立私塾,请他在白马庙任教。他教学认真,对儿童教育耐心又严格,深得学生家长和农民群众信任,一连就教了好几年。

鸦片战争后,满清王朝的腐朽本质已经暴露,对外屈辱投降,对内更加残酷压榨,全国人民饥寒交迫,民不聊生。

咸丰十年(1860年),邱联三26岁时,四川省派了江苏吴县人吴广生到马边厅任同知。吴广生上任后,对贫苦农民敲榨勒索,对食盐实行控制,各乡设店专卖,任意提价,引起城乡人民不满。在太平天国和李、蓝起义的革命浪潮影响下,黄金坝、任河坝一带农民秘密进行串联和组织,准备起义。他们认为邱老师有知识、有才干,能吃苦耐劳,对人态度好,就公推他作首领带领大家起义。

他们还商定了革命的宗旨和主张:“打富济贫,铲除贪官、土豪,为民除害,推翻满清”,并规定:不拿老百姓的钱财,财物不装腰包,不奸淫妇女;要服从命令,要勇敢战斗,要耐劳吃苦。还规定每个人头上包红巾为标志,

发起的义军队伍,最初只有黄金坝一带揭竿而起的两三百农民,在这年(1860年)秋后,下溪逢场的一天,起义军在邱联三领导下,组织义军化装上街赶场,时到中午一声令下,义军立即包扎头巾行动起来,攻打团防局、粮仓和盐店等处,分别捉拿了罪大恶极的土豪劣绅,缴获了几十支土枪土炮和一些刀矛,粮仓、盐店和大地主的银钱、粮食、食盐和其他财物,分别发给附近的贫苦农民,吸引了许多农民积极参加起义军。

邱联三随即率众攻打只距20华里的荣丁(时属屏山县,1942年属沐川县,1955年划归马边县)。这是个物产较富饶的地方,市场繁荣,有钱有粮的土豪劣绅较多。场上的第一财主“曹百万”,住的是很宽敞而高大的四合院瓦房,房子四周都是双砖砌的封尖围墙,还安置有好些长方形的枪洞,俨然是个小城堡,有武装守卫。义军英勇迅速地攻破这座小城堡,捉住了这个财主。又捉拿其他的土豪劣绅,把他们的粮食、金银和财物都拿出来发给穷人。义军放火烧掉曹家城堡,又把“曹百万”和那些作恶多端的豪绅押到正街上的凤定桥头,公布其罪行后杀掉,消除了穷苦人民多年来的积恨。

在荣丁住了几日,义军队伍不断扩大,进行了整编,回师攻取马边。吴广生组织官兵抵抗,伤亡很大。马边城被攻破,义军取得辉煌战果。受苦人民看到义军是打富济贫、为老百姓除害的,参加的群众日渐增多,不久,义军就有三四千人,威震马边、屏山两县。

叙州府的周知府和屏山县的知县黄汉章得到马边厅同知吴广生的告急报告,周知府立即派黄汉章火速来马边厅代替主持厅务工作,命令他对起义军进行歼灭,或给以招安。黄汉章奉命,立即带领幕友杨某和一些清兵赶到沐川汛,调集各乡团丁进行部署,妄图扑灭起义军,再前往马边开展工作。

义军为了取得胜利,首先要争取群众和战斗武器──刀枪。义军攻下马边,只夺取驻城内的存城营的一部分(有一部分逃走),还有设在屏山境内和边缘地方的万全营和平安营是清政府控制边区的堡垒,好似钳子的上下两部分,如不积极攻下,就不能实现夺取屏、马两县的计划,因此,义军下定决心要拿下这两个营。

在马边整修后,经荣丁、烂池子、铜街子到牟路口,攻打这里的万全营,沿途190里的清军团勇望风披靡,犹如摧枯拉朽一般。驻守万全营的五百官兵,在义军的勇猛进攻下,这个营的守备张廷杰受了伤,不能抵挡悄悄逃跑,全营官兵开门缴械投降。

屏山知县黄汉章刚到沐川汛不久,正在调集各乡的团勇进行布置,邱联三带领的义军星夜兼程220华里,又从万全营南下经五圣场(今属沐川县民建乡),突然出现在沐川汛场外,黄汉章指挥的清军和团勇听到义军来了,有的闻风而逃,有的缴械投降。这次战斗迅速结束,沐川汛很快成了义军一个战胜的据点。

为夺取屏山、马边两县的胜利,义军又马不停蹄向龙华寺(距沐川90华里)的平安营挺进。这个营的都司马宣听到义军英勇奋战和进军神速的消息,就事先逃跑了。义军到达平安营,这个营的五百官兵不战而降,缴获了全部武器和物资。

义军从万全营奔驰到平安营,行程310里,跋山涉水,斗志十分顽强,战果显著。到平安营后,又乘胜前进90华里攻打屏山城。城里许多人问讯便纷纷逃跑,这个城的一个豪绅任炘培说:“大家都走了,且不是甘愿让城失守、许多人头落地吗?大家要把城守住!……”任炘培首先捐铜钱五百吊来奖励守城的官兵。又有一些豪绅随之而动,郭茂佐捐铜钱四百吊,林大丰捐铜钱六十吊,立即调集和组织团勇四百余人,增加防守力量。推举豪绅周元臣经办这件事,由另一豪绅蒋廷材担任守备,紧闭城门,率领团勇登城防守;同时又向叙州府报告,请求从速派遣援兵解围。

叙州周知府委派徐步云军功带领三百人走了四天赶到屏山,宜宾知县刘棣威也派把总唐金盛带领二百人日夜兼程赶到屏山支援。义军围城四日后,遇上大雨,便乘雨组织几路进攻。唐金盛把总看到这个情况危急,便鼓动清军负隅顽抗。在唐金盛的监督和指挥下,清军用喷火器射义军营寨,把营寨的房屋烧燃了。义军忙于扑火,清军乘义军措手不及,纷纷从城墙上用绳子吊下,以枪炮袭击,义军伤亡很大。双方武器悬殊,义军的刀矛不敌清军的枪炮,只好向马边转移,积蓄力量,再图发展。在途中,又遇上马边守备曹国昌带出来的官兵阻击,便改道进攻犍为。这样,义军前有清兵团勇堵截,后有追兵进攻,几路围剿,寡不敌众,在犍为清水溪遭到围困。

这场轰轰烈烈的农民运动,历经两个多月,咸丰十年(1860年)冬,被清政府用软硬兼施手段的进攻而失败了。但它对同治五年(1866年)马边宋士杰起义起到了先导作用,他们的业绩永存马边史册。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伍克非

供稿:中共乐山市委党史和地志研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