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城”的梦与回忆

李馥晓

自清朝以来，内江便有“甜城”的美称。在这里，生活着一群对“甜”深有感触的内江人，内江的“甜味”刊心刻骨。毫不夸张地说，内江的蔗糖曾经甜过几乎每一个国人的心。然而，如今的内江城几乎找不到制糖企业，曾经热闹又“忙碌”的糖厂早已不见踪影。但是，内江人一如既往地热爱“甜城”这一美名。在我们心中，内江就是“甜城”，“甜城”必是内江。

四川制糖业兴盛于沱江流域，内江正是沱江流域的制糖重镇，极盛之时，制糖量占四川的70%，占全国的50%左右。新中国成立前，八方风雨兵戈扰攘，国民经济凋敝，物价飞涨，内江制糖业的发展陷入低谷。新中国成立后，内江制糖业浴火重生，成就了内江糖业的“黄金”时代。然而20世纪90年代开始，内江糖企纷纷倒闭，内江制糖业土崩瓦解。

1949年，新中国成立，国家把恢复和发展内江的蔗糖生产作为重大的经济决策。1950年，中央人民政府颁布《中华人民共和国土地改革法》，废除封建土地所有制，实行农民阶级的土地所有制。随着第三次土地改革运动轰轰烈烈地进行，内江人民政府接收了原地主、官僚的糖坊、漏棚和冰铺，发展土法制糖。1951年，政府大力援助，在内江设立川南糖酒工业管理区，向蔗民贷款、贷粮、贷肥、贷种。[1]同时开始对糖坊、漏棚和冰铺进行重组合并和技术改造，并分批建设机械化糖厂，如资中糖厂、三元糖厂、茂市糖厂等。1953年，内江糖厂被列入“一五计划”重点建设项目之一，于1954年开始动工。经两年奋斗，1956年3月，第一个由四川人自己设计、自己制造、自己安装的机械化糖厂——内江糖厂问世，日处理甘蔗1000余吨，产糖100余吨。[2]糖厂建成投产伊始，内江制糖业焕然一新，制糖技术成功蜕变，达到国内先进水平。1959年，全国甘蔗综合利用现场交流会议在内江召开。作为四川制糖业的中心，内江还曾接待过来访的古巴革命领导人切·格瓦拉。

切·格瓦拉参观椑木镇内江糖厂

1960年后，受“大跃进”和人民公社化运动影响，内江制糖业遭遇瓶颈。1961—1962年，内江甘蔗产量大幅下降，简阳、茂市等糖厂因原料不足，被迫停榨。1962年，中央实行经济政策调整，“调整、巩固、充实、提高”八字方针提出后，全国经济渐有起色，内江制糖业也开始好转。1963年，茂市糖厂重新开榨；次年，茂市糖厂改造扩建为全机械制糖厂。至此，内江的制糖技术进入全机械制糖阶段。就在内江制糖业缓慢恢复的时候，“文化大革命”突至，使得刚有回暖的制糖业再遇寒冬。“文化大革命”结束前的1977年，产糖量仅为2.34万吨。

1979年改革开放，邓小平提出“社会主义也可以搞市场经济”，包括内江糖厂在内的5个工厂企业被列为四川省扩大企业自主权试点单位，开始部分自主经营和自主管理。政策支持下，内江糖厂日榨甘蔗由1200吨提高到1500吨。但在此时，内江市产糖量占全省比重不断缩小，全国领先地位实已不复存在。

到了90年代，风云突变，由于糖厂缺乏远见、“大锅饭”思想严重、不重视科技投入以及广西、云南榨糖产业兴起等原因，内江制糖业日就衰败，江河日下。2001年3月内江糖厂厂区以极其低廉的价格出售，糖厂彻底破产，内江制糖业就此沉寂。有人说：曾占领糖产值“半壁江山”的甜城已不再“甜”；还有人说：内江这座古老的城市渐渐失去了当年的生机……

其实不然，糖厂已不复存在，内江却从未沉寂。特别是在省委省政府大力支持下，2017年2月，内江高新区成功创建国家级高新区，内江有了更高层次的创新平台，成为全省同时拥有国家经济技术开发区、国家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国家农业科技园区的3个市州之一；省委省政府高度重视内江项目建设，将34个内江申报的重点项目纳入2018年省级重点项目计划，总投资463.25亿元。同时，省委省政府在2018年的工作安排中提出，要支持川南经济区发展通道经济和临港经济，支持内江加快老工业基地调整改造，形成一体化发展格局，在着力次级突破中加快追赶跨越，在夯实底部基础中加快县区振兴，在川南城市群优先发展中主动作为。内江市委市政府全面落实中央大政方针和省委省政府决策部署，四维发力，助推“甜城范儿”产业转型升级。向创新驱动转型——川威集团推动由主要依靠物质资源消耗向主要依靠技术进步、高素质人力资源和管理创新的转变；向智能制造转型——中建材凯盛机器人（上海）有限公司工业机器人研发制造基地项目落户；向高新技术转型——四川富乐德科技发展有限公司、四川汇宇制药有限公司等高新技术企业落户；向绿色低碳转型——内江新能源汽车产业园、西南循环经济产业园、内江沱江流域水环境综合治理PPP项目即将“问世”……

甜城湖

川威集团炼钢车间

 通过欧盟GMP认证的国家级高新技术企业——汇宇制药

内江制糖业不幸被历史的洪流冲垮击溃，但内江人所创造的独特的糖业精神和深厚的糖文化气息，却依旧真实地存在于内江大地上。如今以黄老五食品为代表的新一代“甜城味”品牌正在逐渐兴起，重拾昔日辉煌。公司2008年成立至今，已发展成为中国最大的花生酥生产企业，贡献税收6000万元，解决就业700人，品牌价值达到20亿元。

这么多年，我早已忘记了人生第一次吃糖时的幸福与满足，但我忘不了“甜城”的人情、“甜城”的故事、“甜城”的文化与精神，所以大学毕业后我选择回到内江，投入到家乡建设中。“甜城”那尘封许久的甜蜜又心酸的回忆或许是历史的选择，而让甜文化走出历史、走向未来是家乡人最美丽的梦。我是追梦的人，为了圆梦努力奔跑。“甜城”再次崛起，指日可待未来可期。

（作者单位：国家税务总局内江市东兴区税务局）

参考文献

[1]向思宇. 中国甜城兴衰记 [M]. 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2012.

[2]徐智广. 内江糖厂筹建纪略 [C]. 内江市市中区文史资料选辑（第三十一辑）,19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