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尔丰
赵尔丰,字季和,生于1845 年(清道光二十五年)。祖籍山东蓬莱,先世为汉军正蓝旗人。父文颖,任山东阳谷县令时,为北征太平军所杀。兄弟 4人,他行三。兄弟皆成进士,惟独赵尔丰屡试不举。1875 年他任誊录,发奋职事,善处同僚,巧于迎合上司,故先后为官广东盐大使,山西静乐、永济、洪洞县令。1898年,得山西按察使锡良保荐,授河东河道监制同知,护河东道。1900 年八国联军入侵北京,锡良调赵尔丰掌东路防军营务处,坚守固关,力抗法军,赵更得锡良信任,多次保举,清廷下旨,将赵尔丰“交军机处存记”。嗣赵尔丰随锡良总办河工事宜。
1903 年5月,锡良调署四川总督,赵尔丰随其一同入川,成为锡良宦蜀智囊之一。入川后,委赵尔丰署成绵龙茂道。不久,调署建昌道。旋因川南会党活动,锡良调赵尔丰署永宁道,部队进驻封溪,设置行辕。赵尔丰派兵入苗沟,屠杀反清的“平会”成员数百人,先后捕杀其首领彭青臣、彭友章,于是得绰号“赵屠户”,并因此获得头品顶戴的“嘉奖”,实授建昌道道员。1904年赵尔丰率部会同黔军镇压贵州仁怀县红灯教起事,屠杀首领袁清芬和信徒数十人。
1905年4月,驻藏帮办大臣凤全及其随行50余人在巴塘被当地藏民所杀,藏民还袭击清军,驱逐粮员。川督锡良急命四川提督马维骐率大军进剿,并委赵尔丰“办理炉边军务”,以为声援。清军入巴塘,拘捕正副土司,奉令处死。事毕,留赵尔丰任边务善后督办。赵尔丰不顾肇事首领对凤全事件的陈说,一意主剿,遂将历年戕官、撤站之喇嘛、土司一一惩处。冬,派兵进入巴楚曲河两岸,杀戮“七村”藏民数百人。完结了轰动一时的凤全被戕案。
1906年春,赵尔丰又派兵打开进藏南大路,各地粮台、驿站相继恢复。为此,锡良专摺密保,清廷赏赵尔丰侍郎衔,加武勇巴图鲁号,7月,授川滇边务大臣职。赵尔丰奏请将巴、里二塘改土归流,并在这些地区推行屯垦、通商、兴学、开矿诸事。
1907 年2月,锡良调补云贵总督,清廷命赵尔丰护理四川总督。任内仍秉承锡良“新政”措施,练新军、劝工艺、奖农桑、兴学校、倡轮船、开矿藏等。在赵尔丰的提倡下,不少州县都改良织布机,还令川人自备浅水轮船行驶川江上游。此外,还积极经营川边,沿途设旅店,招来垦夫垦荒;办理学务,勘探金矿,设医药局、制革厂等。
1907年5月,开县普里河流域各场镇人民在红灯教的组织下,打着义和团的旗帜,掀起反对“土药统税”,反对传教士借办新学勒捐派款的武装起义,发展近万人,川东为之大震。赵尔丰调集数千清军前往镇压,杀其首领及群众数百人,并饬令地方官“就地筹款”,赔偿传教士 3万两,开县人民深受其害。
1908年3月,赵尔丰被清廷任命为驻藏大臣,并兼领边务大臣,以加强西藏防务,抗拒英国对西藏的侵略。其时,德格土司两子争夺世袭职位,争战不休,致使藏民深受其害,阻碍川藏北大路通行。11月,赵尔丰由打箭炉(今康定)出关抵德格更庆寺后,费时数月,平息战乱。继后赵尔丰由德格向察木多(今昌都)进发,并奏请朝廷准许收回瞻对(今新龙)。
赵尔丰任驻藏大臣后,在藏实行改土归流,遭到喇嘛、贵族、头人坚决反对,并联名向清廷具禀。于是,清廷开去赵尔丰驻藏大臣职,专任川滇边务大臣,驻扎巴塘。他一面积极支援四川清军入藏,一面将丹达山以东,察木多、八宿以西诸部落改流,三十九族(今那曲地区东部及昌都地区西部诸县)亦内附,稳定了今昌都地区。
川军由察木多入藏,在嘉玉桥遭藏军阻击,形势十分危急。赵尔丰闻讯后,即派边军前往支援,排除重重阻力和干扰,与察木多等地呼图克图达成协议,将江卡、贡觉、桑昂(科麦)、杂瑜(察隅)等地改流,阻止了英帝国主义北进的阴谋。1910年春,川军陆续进入拉萨,达赖十三世逃亡印度,固藏目的已初步达到。赵尔丰即奏请以工布江达为川藏分界线,以东地区全归川滇边务大臣管辖,为筹建西康省奠定了基础,并拟推行其筹藏方略。
1911年春,赵尔丰率清兵返回巴塘。4 月,赵尔丰奉旨署理四川总督。在回川途中,他将沿途各土司印信收缴,改任流官,设甘孜委员、瞻对委员、道坞委员、泸定桥委员。至此,赵尔丰经过千难万阻,大小数百仗,自今泸定县西至工布江达纵横达数千里,除明正土司外,均改流完毕,废除了喇嘛、土司、头人的特权。赵尔丰还用改流后所征国课盈余振兴实业,发展交通,创办学堂。至 1911年,共设小学 770 余所,并在巴塘、打箭炉等处创办师范学堂。
在赵尔丰接任川督之前,四川保路运动已蓬勃开展起来,1911年7月底,赵尔丰接篆视事后,对保路运动采取静观和令其“就范”的态度。8月 4 日,他出席了川汉铁路公司特别股东大会,代奏川绅弹劾盛宣怀“卖路夺款”、李镙勋“不商股东,竟以商款交部”等罪行。此后,赵尔丰又“至再至三”呈奏“四川百姓争路是极正常的事”。但清廷仍坚持“交路查款”,无庸再议。9月 4 日,清廷下了一道严厉的电旨,并饬令“赵尔丰懔遵迭谕旨,迅速解散,切实弹压,勿任蔓延为患。傥听其端滋事,以致扰害良民,贻误大局,定治该署督之罪”。赵尔丰于9月7日诱捕咨议局正副议长蒲殿俊、罗纶及川汉铁路公司董事等人,封闭了保路同志会、铁路公司办事处所,加紧调兵守城,一片恐怖气氛笼罩省垣。成都数千人赶往督署门前请愿,要求放人,赵尔丰下令开枪,死者数十人。附近十余州县同志军遂围攻成都,全川响应。此时,赵尔丰一反初意,改抚绥为剿办,派出巡防军分路捕杀同志军数十人,并拟处死被押立宪派首领。后因川绅多方营救,内阁大臣谕令“勿伤其命”,赵尔丰才勉强谨遵”。
此后一月内,同志军在各州县频频进攻,荣县独立,武昌起义成功,蜀军政府在重庆成立,赵尔丰遂被清廷撤职,准拿问治罪。赵尔丰见清廷大势已去,又巴结立宪派,一面将所捕之人全部放,并与之签订《四川独立条约》;一面除了提督田振邦兵权,为向立宪派让扫清道路。
11月 27 日,四川宣布独立,赵尔丰也于同日宣布“四川地方自治文”,随唱“徐图良善共和政治”,以投革命之机。12月 8 日,原成都巡防军发动兵变,正副都督无法弹压,自请去职。成都士绅复请赵尔丰出面维持。赵尔丰发表文告,召集散卒,并电调边兵急速进省,冀图观变。此时,同志军陆续开进成都,平定了叛乱,原陆军学堂总办尹昌衡就任都督,于 12 月 22 日,以“纵其部曲——谋为凶逆”罪,杀赵尔丰于成都皇城贡院。
(原载于《四川省志·人物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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