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文化】杜甫在成都(一) 初入成都诉悲喜
杜甫在成都(一)
初入成都诉悲喜
杜甫(712—770年),字子美,自称少陵野老。中国古典诗歌的集大成者,被誉为“诗圣”,与“诗仙”李白合称“李杜”。其诗歌深刻反应了唐王朝由盛转衰的急剧变化,再现了安史之乱前后的社会面貌,具有丰富的社会内容和鲜明的时代特色,故有“诗史”之称。
杜甫像(图片来自网络)
天宝十四年(755年),安史之乱爆发,潼关失守,战乱和饥荒使杜甫一直处于迁移动荡之中。乾元二年(759年),杜甫举家由同谷(今甘肃省成县)入川,经艰苦跋涉,终于在年底抵达成都。在成都的日子,是杜甫一生中难得的快乐安稳时光,也是他诗歌创作的鼎盛时期。杜甫在成都留下了众多优秀的诗篇。 当代诗人冯至在其著作《杜甫传》中评价到:人们提到杜甫时,完全可以不提他的生地与死所,却不能不提到成都。
初到成都,杜甫便写下纪行诗《成都府》,真切表达他当时的喜忧交并之情:
翳翳桑榆日,照我征衣裳。
我行山川异,忽在天一方。
但逢新人民,未卜见故乡。
大江东流去,游子日月长。
曾城填华屋,季冬树木苍。
喧然名都会,吹箫间笙簧。
信美无与适,侧身望川梁。
鸟雀夜各归,中原杳茫茫。
初月出不高,众星尚争光。
自古有羁旅,我何苦哀伤。
此诗风格古朴浑成,有汉魏遗风。全篇无惊人之语、奇险之笔,只是记录自己的所见所闻,明白如话。吟咏再三,则可感到平和外表下激荡着的感情波澜。 诗中喜和忧两种感情掺和交融,内心微妙的变化耐人咀嚼。
作为纪行诗,本诗用“赋”来铺陈其事,而“赋”中又往往兼有比兴,因而形成了曲折回旋、深婉含蓄的风格。 为寻找一块栖身之地,诗人举家远徙。诗的开篇道出眼前之景:夕阳西下,暮色朦胧,诗人一家风尘仆仆地在岁暮黄昏中来到成都,它既是赋,又兼比兴。“桑榆日”正是诗人垂暮飘零的写照,渲染出一种苍茫的气氛,同时也反映了诗人沉重的羁旅之情。
“我行山川异,忽在天一方”,眼前展开的新天地,给历经艰辛的诗人以新的生活希望,欣慰之感,自不待言。“但逢新人民,未卜见故乡”,快慰之情刚生,却又想到梦魂萦绕的故乡,何时再见,未可预卜。“大江东流去,游子日月长 ”,但见大江东去,自己只能做长年飘泊的游子了,心情悲痛。接着,成都市廛的繁华、气候的温和,又让诗人转悲为喜。然而成都虽好,终非故土,鸟雀天黑犹各自归巢,而茫茫中原,关山阻隔,自己何日才能回去呢?想到此处,诗人再度陷入了痛苦之中。当时中原州郡尚陷于安史叛军之手,一句“中原杳茫茫”,饱含忧国伤时之情。 “初月出不高,众星尚争光”,也暗寓诗人对中兴草创、寇乱未平的哀思。诗人遥望星空,愁思怅惘,只能以自宽之词作结。 全诗写喜,并不欣喜若狂;诉悲,也不泣血进空,在舒缓和平的字里行间,寓含着一股喜忧交错的感情潜流。
诗人妙用比兴手法,笔下的自然景物都隐含深挚的感情。全诗闪过山川城郭、原野、星空这些空间景物,又使人觉察到由薄暮至黄昏,再至星出月升的时光流逝。这种交织使意境呈现出时空交错的立体美,烘托出感情上多层次的变化,达到情与景的自然交融。
明代胡应麟论东汉末年时的《古诗十九首·诗数》说:“ 蓄神奇于温厚,寓感怆于和平意愈浅愈深,词愈近愈远;篇不可句摘,句不可字求。”杜甫此篇正继承了这一风格。而在思想感情上,它又突破了《古诗十九首》多写失意飘泊之士苦闷忧伤的小天地,运用喜忧交错的笔法,写出了关怀祖国和人民命运的诗人丰富复杂的内心世界。
(参考:《唐诗鉴赏辞典·成都府》,上海辞书出版社,作者:黄宝华,文章有删改)
(未完待续)
方志四川 篆刻:殷智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供稿:方志武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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