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江堰清明放水节

李 琦

没有都江堰,就没有天府之国。都江堰是四川特别是大成都的命根子。公元前256年,秦国为了将蜀地建成其重要基地,决定彻底治理岷江水患,派精通治水的李冰取代政治家张若任蜀守。李冰修成宝瓶口后,“又开二渠,由永康过新繁入成都,称为外江,一渠由永康过郫入成都,称为内江”。这两条主渠沟通成都平原上零星分布的农田灌溉渠,初步形成了规模巨大的都江堰水利工程的渠道网。除都江堰外,李冰还主持修建了岷江流域的洛水等水利工程。

都江堰等水利工程建成后,蜀地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千百年来危害人民的岷江水患被彻底根除。唐代杜甫云:“君不见秦时蜀太守,刻石立作五犀牛,自古虽有厌胜法,天生江水向东流,蜀人矜夸一千载,泛滥不近张仪楼。”从此,蜀地“旱则引水浸润,雨则杜塞水门,故水旱从人,不知饥馑,则无荒年,天下谓之天府”。

壮汉抬漂木(李崎 供图)

正是由于李冰的创业,才使成都不仅成为四川乃至西南政治、经济、交通的中心,同时成为全国工商业和交通极为发达的城市。两千多年来,李冰父子凿离堆、开堰建渠为天府之国带来的福泽,一直为世人所崇敬、感激,就在离鱼嘴很近的半山上,后人建二王庙纪念李冰父子。

都江堰是当今世界现存年代最久、唯一以无坝引水为特征的古代水利系统工程。放水节是川西人民最隆重的节日,一年一度,世代相传,其盛况胜过春节。每逢放水仪式时,莽号手吹响莽号,蓑衣汉子在号声中跳起杩槎舞,戴着傩面具的壮汉摇着风铃跳起祭祀的傩面舞蹈,展现了古蜀文明的浓郁、神秘、古朴……都江堰放水仪式延续了2000多年,已列入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1952年都江堰开水节(李崎 供图)

清明放水节这段时间,也是都江堰市(原灌县)城乡群众的清明会。老百姓将自己亲手制作的农产品和利用川西特产制作的生活用品、休闲用品等集中交易,形成独具特色的“灌县清明会”。都江堰清明放水节初始于“祀水”。都江堰修筑以前,沿江两岸水患无常,人们饱受水患之苦,为祈求“水神”保护,常常沿江“祀水”。都江堰修筑成功后,成都平原从此水旱从人,不知饥馑,后人为了纪念伟大的李冰父子,将以前“祀水”改为了“祀李冰”。这天,恰逢清明祭祖日,当地群众也自发地组织到二王庙朝庙会,祭祀李冰父子,故又称“都江堰清明会”。

唐朝时期,清明节在岷江岸边举行“春秋设牛戏”,这就是都江堰最早的“放水节”。公元978年,北宋政府正式将清明节这一天定为放水节。历史上,每年农历清明节,在都江堰都要举行隆重的放水大典,以预祝当年农业丰收,这是川西平原源远流长的传统习俗。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都江堰放水节场景(李崎 供图)

旧时,大典通常由四川高级官司员主持。放水前一日,有关人员先到郫县望从祠祭祀望帝、丛帝。放水之日,仪仗队抬着祭品,鼓乐前导,主祭官率众人出玉垒关至二王庙、祭祀李冰父子。随后主祭官朗诵《迎神辞》。众人肃立,唱《纪念歌》。歌毕,献花、献锦、献爵、献食。主祭官读完《祝辞》,与全体祭者向李冰塑像三鞠躬,祈愿一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六畜兴旺。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都江堰放水节盛况(李崎 供图)

然后,砍杩槎放水。杩槎是将三根木棒的顶端都扎在一起构成的三角架,它和签子、捶笆等一起,填土筑堤,可截断流水。主持都一声令下,“咚咚咚”三声礼炮,身强力壮的堰工奋力砍断鱼嘴前阻断内江的杩槎上绑索,河滩上的人群用力拉绳,杩槎解体倒下,江水顷刻奔涌而出。此时,年轻人跟着水流奔跑,并不断用石头向水流的最前端打去,称为“打水头”。人们争舀“头水”祭神,认为这样可消灾祈福,求得神灵庇佑,该俗现仍流行。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都江堰放水节砍杩槎(李崎 供图)

都江堰砍杩槎放水(李崎 供图)

都江堰清明放水节,再现了成都平原农耕文化漫长的历史发展过程和民俗文化,体现了中华民族崇尚先贤、崇德报恩的优秀品质,具有弘扬传统文化的现实意义。2006年5月20日,该民俗被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如今,都江堰终年均可放水。但都江堰清明节放水的旧制仍是川西人民值得纪念的节日。作为一种古老的文化传统和富有巴蜀特色的旅游观光项目,放水节砍杩槎活动仍每年如期举行。

民国时期都江堰放水节(李崎 供图)

此外,都江堰还有独特的二王庙会。从古至今,位于都江堰渠首安澜桥右侧玉垒山腰的二王庙不但香火鼎盛,而且在历史上一直既有官方主持的祭典活动,也有老百姓的民间祭祀活动。传说旧历六月二十四日是二郎生日,后两日为李冰生日。每年农历六月二十四日和六月二十六日,形成了以李冰父子为主题人物的庙会活动。2000年前后,二王庙庙会演变为都江堰灌区广为熟知的“李冰文化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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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文/图:李崎(中国红色文化研究会会员,四川省李冰研究会会员,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川陕革命根据地历史研究会会员,成都市历史学会会员都江堰市长征历史文化研究会会长,都江堰市长征书院创始院长,都江堰报社资深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