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陵蛴蟆节

贾 海

十四夜,送蛴蟆。

黑压压的人群。

灯火通明的小镇。

老人、孩子、男女,点燃自制的蛴蟆灯,舞着火把,抬着彩蛙,敲锣打鼓向稻田里,向河塘边蜿蜒而行。那气势,那场景,令人震撼,令人欢欣。

好一个嘉陵蛴蟆节!

蛴蟆节,四川南充嘉陵流传千年的古老而又神圣的节日。在这夜,嘉陵有数万人过着这个盛大的节日。

蛴蟆节,是四川南充嘉陵传承久远的传统民俗活动。

不必说有关蛴蟆节的诸多传说,也不必说当日晚上隆重的撵蛴蟆儿的活动,单是那蠕动的人流,童声十足的歌谣也在吸引着你的眼球,震荡着你的耳鼓。

好一个嘉陵蛴蟆节!

在嘉陵,正月十四的蛴蟆节与正月十五的元宵节对接。随着时间推移,乡下人将正月十四的蛴蟆节取代了元宵节。元宵节在川北农村流行着,城里人过元宵节,乡下人过蛴蟆节。

清晨,村民忙碌着制作五颜六色的蛴蟆灯,制作好看中用的蛴蟆火把。等待着,等待着,等待着夜晚的来临。

傍晚,蛴蟆灯陆陆续续地亮了。鞭炮声声,成千上万的人不约而同地高举着蛴蟆灯聚集在一起。老人牵着孙子,母亲抱着孩子,朋友们三五成群走向河滩。他们高唱着蛴蟆儿公,蛴蟆儿婆,十四十五撵下河。然后,他们把蛴蟆儿灯或火把弃于河田或插于土。

送灯队伍

蛴蟆瘟不会有了!霉运不会来了!

送走了蛴蟆,该揺嫩竹了。

十四夜,摇嫩竹。

你也生,我也生,我和嫩竹打老庚。

你也长,我也长,我和嫩竹一样长。

十四夜,摇嫩竹。

嫩竹高,我也高,我和嫩竹一样高。

这是多么动人的歌谣!

亢奋了,拼命了!惊雷一样,是激昂的鼓点;暴雨一样,是破碎的浪花;排山一样,是嘹亮的口号!

奋力地摇嫩竹,奋力地呐喊,奋力地冲刺。

好一个祈福平安,祈祷健康,盼望风调雨顺的嘉陵蛴蟆节!

人,成了茫茫一片,声,成了茫茫一片……

当嘉陵蛴蟆节停止之时,世界死一般出奇地静谧。微风拂过平静的山村,那回归的人们神色庄严而自信,脸上阵阵发热。他们肃静得像那远山。

好一个送出祝福,飞扬希望的嘉陵蛴蟆节!

插 灯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贾 海(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南充市嘉陵区作协副主席,南充市嘉陵区龙蟠初中语文一级教师。在报刊发表散文20余万字,著有散文集《等待》《那片海》)

配图:方志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