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佳节逛灯会

任国富

到广元南河湿地公园逛灯会是在春节期间一个银海千秋的晚上。灯会的规模很大,有好几里,沿河设置,水中有,岸上有,气派,宏大,美轮美奂。

“人约黄昏后,月上柳梢头。”我是从老鹰嘴入口处开始看灯的。头上的天空有些暗淡,正好衬托了对岸城区万家灯火流光溢彩与火树银花的美艳。隔岸观火,有一种繁华如梦的绮丽。走在公园的大路上,前面远远近近的各样灯火灯饰在夜色里幽幽然构成一个个亦真亦幻的花花世界,身旁树梢树枝上的霓虹灯饰或不断地下着“流星雨”“花瓣雨”,眨着彩色的“小豆眼”“绿豆眼”,或闪扭着水蛇一样折来叠去缠绵的纤腰,晃悠着满树的大钱小币或金挂银坠,安宁而又扑朔迷离。

橙黄橘绿的灯火躲藏在树影后抛来媚眼,引领着游人向前走去。我好像变成了一只飞蛾,哪里有灯火便向哪里飞去。灯饰把大道装扮得如同出嫁的姑娘,美貌似仙女下凡。许多灯柱与红红的灯笼渲染构成一道道长长的画廊。从廊下走过,淋浴着淡雅的幽光,不觉生起一阵阵欣喜。

灯柱立在两旁,玲珑的灯笼或圆或方悬挂在它们之间,相得益彰,朦胧的光芒静静地散发着,调和出温柔敦厚的气氛。灯饰的形态幻化着,打破了整齐划一的常规。一会儿又是“树叶”与星星连缀而成的大灯廊,色彩流动勾勒出显眼的轮廓,点点灯光不停地眨巴着乜斜的小眼睛,由点连成线,由线连成片,画成圈,织成图,对峙着,交流着,闪动着,动中有静,静中有动,令人难以置信眼前的事实。

其实,对于城市灯红酒绿般的境况,曾见识得不少,没想到这里的灯会却如此迷人。走过一段灯廊,不一会儿又是一段,兴奋的审美感不断地被意外地发现刷新着,挑逗着,启动着。红的黄的灯笼,或串通一气连缀在一起,或成双成对比翼双飞,挂在高高的穿逗式牌坊上,一连好多道,叠床架屋,如意式的额上写着“恭贺新春”字样,方形的大红柱子上写着:“户户春风,门门喜气。”在重复中不厌其烦地传达着美好的祝福。在美色的诱惑下,游人都成了少有的好色之徒,总是围着那些奇思妙想的灯饰恋恋不舍,流连忘返。

正在惊奇叹羡之时,透过树林看过去,河中一条大彩船扯住了我的眼球。红黄交辉,蓝紫缥缈,叫人心仪。穿过疏疏的柳林,沿着斜斜的小径走近去细细一观,扎的竟是剑门关楼、凤凰楼、千佛崖和城墙的组合,惟妙惟肖,象形与写意相通互融,概括出本土的点睛之笔。灯火泛出风土悠然的韵味,色彩衬托出文化沉淀的深厚,寓知于乐,匠心独运。在指认辨识之中体验着艺术创造的莫大享受,思接千载,视通万里。

岸边的园子里,摆布着“虎报平安”“恭贺新禧”“百鸟朝凤”等系列灯饰,前后成组左右成片,相互呼应,令人眼花缭乱。处处风光无限,明媚争艳,个个造型生动活泼,神态灵动,妙趣横生。艳遇不期而遇,我真的是忍不住动起了花花肠子移情别恋。东看看,西瞅瞅,只恨眼睛不够使。实在看不过来,也只好匆匆忙忙一晃而过。虽然没有细品慢赏的深度体察,却也有一种大饱眼福暴殄天物的心悦快感与满足。

灯饰是夜晚的女儿。我随着人流走过去,放飞着被滚滚红尘浸染的凡俗之心。一片盈盈的池塘里,有许多莲藕,田田的叶子,红艳艳的花朵,还有娇羞的蓓蕾,活蹦乱跳的鲤鱼,上下辉映,倒映在水中,有动感而又特别的和谐宁静。自然而然的水面,恰到好处的布景造型,实在是巧夺天工,自然浑成。灾后一年多时间里,在党政的有力领导和四面八方援助下,人们很快走出了地震灾害带来的阴影,恢复重建取得了重大进展。在一个高台上,我看到了一个由千颗万颗小爱心镶嵌组合而成的一颗巨大的爱心灯饰,小爱心织成大爱心,以五星红旗为中心,漂亮的鸽子衔来和平的红丝带,配以“感恩”字样点明题意,创意别致,表达深刻,引人注目。红黄蓝紫绚丽多彩,宝石一般晶莹剔透,新建的房屋拔地而起,一派奋进祥和。立体浑然,虚实相生,触景生情,撼动我心。一颗心就是一份鼓励,一份期望,一份力量。围绕着美丽的灯饰,慢慢地品味着无穷的意味,不禁联想翩跹,一幅幅一幕幕情爱涌流的壮美画卷旖旎而来。

灯饰一组比一组奇特传神,富有想象。有的是巨大的层层莲花堆叠直上,说不出是“花朵”还“花塔”,花仙子高高在上,捧着个“金元宝”正朝着你煞有介事地走来,你不欢喜才怪。有的是几通刻满福字的碑林与华表,橘红的底子殷红的各样福字,千千万万,古色古香,历历在目;平台上可亲可爱的金童玉女把“福”送到了你的身边,见了就想留个影,想沾些喜气福气;我在那里等了好久才抢了一个空档时间,按了个快门,总算是有福分不枉来一招。

有的是“福娃送喜”,福娃跷脚踢腿一幅欢天喜地状,跳踏在高不可攀的大红灯笼上,双手举起“福”向你送来;周围密密地伫立着布满祥云的柱子,贴满了多彩的大福字,把你引向可意的向往之境。有的是一道巨型的“吉祥如意”墙,全由灯笼、同心结、桃花、绶带等图案编织而成,简洁白描的手法,线条流畅婉转,简约爽朗。远看是面,细看是画,艳而不俗,毫厘不爽,是看灯,是赏画,更是审美交流。

其实,灯会也是孩子们的乐园。女娲补天、哪吒闹海、孔融让梨、司马光砸缸、孟母三迁、白雪公主、丑小鸭等不少的神话童话与历史故事,活灵活现地走到公园里,有的还配以声音响动,声情并茂,耳熟能详。造型夸张卡通,传神写意,光彩照人,美不胜收。大人小孩直欢喜得来了就不想走,一同乐不可支,发出一阵又一阵开心的笑声。

落光了叶子的槐柳在灯火的回光返照下显出瘦劲的骨干,“刘海”似的柔条显出依依的疏落与洒脱。曲折回廊,小桥流水,奇花异草,静谧芳菲。虽有些寒意袭人,我却走得热汗涔涔。驻足在一个高地上,四围一望,灯火通明,剪出千千万万婆娑的靓影。河中倒映着两岸的楼盘光影,水中的倒影带着色彩摇摇晃晃,斑斓多姿。远远望去,一艘以“红军塔”为主题的彩船在夜色里勾勒得异常清晰明丽。红塔高耸傲视苍穹,两边红旗翻卷,构成继往开来的气势,给人不尽的鼓励。

好不容易才到了廊桥,头顶一望是红红的灯笼,长长的霓虹灯串联成繁星满天银河倒泻的境况。明月挂在天上,相形暗淡。站在桥头看看风景,看看远处依稀如梦的灯火,带着腥气的夜风偶尔吹拂耳际,沁心醉脾,一种惬意荡漾于怀。过了廊桥,是一尊巨型的中华大鼎灯饰,寓意着“中华鼎盛”之意。其鼎庞大,大约有十米为圆,高高矗立,古朴壮观,摄魂夺魄。熊熊大火在鼎中燃烧,喷薄而出的火焰吸引了众多游者的观望,都抢着在此留影纪念。我也免不了俗,在灯火的辉光中留下了与大鼎同在的难忘瞬间。

出口处是高大的瑞云与浪花构成的圆形大门。门楣两边各配置一个大大胖胖的金色鲤鱼,不用说那是寓意“年年有余(鱼)”,同行的在大门处合了个影,才算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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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任国富

供稿:广元市昭化区地方志编纂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