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堂,一座被水滋润的城市

刁觉民

金堂,古时有金渊、金水之称,素有“天府蜀都,锦绣金堂”的古谚。金堂因“水出金沙”得名,也因水运而跻登古蜀四大名镇(金堂赵镇、江油中坝镇、渠县三汇镇、射洪太和镇)之首。“三江汇聚赵家渡,飞流直下五凤溪。”县城赵镇被誉为“千里沱江第一城”,青山拥抱,绿水环绕,“城在水中浮,水在城中流。”又有“天府花园水城”之美誉。

一

锦绣金堂

金堂地处成都平原东北部,山川秀丽,物产富饶,人文厚重,人民勤劳,历经世世代代艰苦创业,铸就了这块金玉满堂的风水宝地。“绿波回环三面,半岛临深潭,水上飘来打鱼船,白鸥点点;岁晚花发,遍照十里山川,家住这里,也就成了神仙。”著名诗人流沙河曾这样描绘自己的家乡金堂县城赵镇。

市民在江边锻炼(吴顺益 摄)

赵镇,旧时称赵家渡,北河、中河、毗河在此汇聚成沱江,故有大渡、三江之称。汉高祖六年(公元前201年),从巴、蜀两郡割出土地,新设广汉郡,辖13个县。郡治就设置在赵家渡。公元115年,广汉郡治迁回涪县(今绵阳市涪城区)。这中间的316年时间,赵家渡一直是广汉郡郡治。北宋时,时任潼川府转运使的韩璹,为方便水运畅通、提升航运能力,组织当地民众对淤塞的河道进行疏浚,方便了民众出行,保证了航运畅通。人们为牢记其功绩,将长达3公里的河道渡口改为韩滩渡。

韩滩渡,又称赵家渡,是沱江的源头,为蜀中最重要的水陆码头。《禹贡》中说:“岷山导江,东别为沱。”岷山之水自都江堰经成都东别至毗河,又从新都、青白江流经此码头,注入沱江。

毗河横穿赵镇东西,长10多里,河面宽处200多米,窄处约100米。北河与中河纵贯南北,北河之水是九顶山的冰雪融化后穿越大山,一路南下经绵远河而流入金堂境内,成为沱江的正源。其宽处近300米、窄处约50米,弯曲系数1.15,降比1.19%。中河在清嘉庆《金堂县志》里又称湔江,是岷江水系之蒲阳河下段。王竹明著《谈天说地忆春秋·漫话沱江源》里说:“入金堂后,在梅林公园处会同毗河汇入沱江。”

二

水运金堂

沱江是金堂人民的母亲河。据清光绪《金堂乡土志》记载:“赵家渡为水陆通衢,上可达省城,下可由泸州以达上海,运载货物,殊甚便易。”“金堂各市镇,惟赵家渡为水陆交汇之区,商贾云集。”历史上,赵家渡跻身四川四大经济重镇,正因其发达的水系与繁荣的码头。尤其在“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的岁月,沱江成为流域内民众的生命线。

城市夜景

位于沱江上游的赵(镇)、淮(口)、(五)凤三大码头,因其特殊的地理位置而成为川东门户、兵家之要地。成百上千的货物在此囤集和转运,每当晨曦初露,出港的、泊岸的、装运的、卸货的、乘船赶路的,南来北往,行色匆匆。暮色初染,外出船只纷纷进港泊岸,巨商行贾贩夫走卒上岸归乡。整个江面桅樯林立,舳舻相接,好一派“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的繁盛景象。

“码头带动百业兴,繁华小镇应运生。”码头的繁荣兴旺,吸引着四面八方的无数客商,楚、粤、闽、陕客居于此,置地经商、耕读传家,为一方小镇书写辉煌;长途短运招揽大量脚夫苦力,为家乡锦上添花。于是,三大码头百业兴盛,市井繁华,商贾云集,人流如织。川西的粮食、水果、棉麻、茶叶、烟草,川东的蔗糖、食盐、洋布在此屯集与转运,故留下“拉不完的赵家渡,填不满的成都府”的民谣,以及“韩滩春涨”的古景。

清代诗人郑兰曾留下这样的诗句:“浩渺三江合,千家古渡头。轻航天上坐,远市水中浮。”

三

人文金堂

世代勤劳勇敢的金堂人,不仅因水而生、因水而兴,而且以水为荣、以水为乐。

他们以水为媒通江达海,励精图治;他们以水为乐豁达人生,铸就辉煌。因此,在这片土地上留下了诸多的文化遗存、名人景点,如怀安军遗址、云顶石城、千年码头等,孕育和滋润了无数的仁人志士和优秀人才。如汉代政治家李尤、天文学家杨统,南朝“画家三祖”张僧繇之一,宋代教育家黄敏、文学家樊汝霖,明代政治家许淳,清代文史学家张晋生、一代秦腔艺术大师魏长生等。在近现代史上,这块沃土还涌现了一批仁人志士和业界翘楚,如抗清义士彭家珍、“金星英雄”胡修道、金石学家杨允中、数学家蒲保民、川剧表演艺术家萧克琴、著名哲学家贺麟、著名曲艺家黄伯亨、著名诗人流沙河等。

而今的金堂,不仅是“中国书法之乡”“中国龙舟之乡”,还获得“中国人居范例奖”和“国际铁人三项赛”成都地区唯一赛场等殊荣,近期,还被国际铁联第一次在世界范围内向金堂授予“国际铁联铁人三项世界杯赛黄金主办城市”称号和生态环境部授予的“中国生态文明奖”。

“金沙春三月,桃李照城郭。石峡赪鲤鱼,时时醉幕宾。”今天,当我们再次穿行于这块激情的土地,漫步在“三河一江八岸”的“天府水城”,聚焦“成东中心,公园水城”,构建城市发展新格局,奋力建设成都东北部区域中心城市的同时,这里的自然风光,这里的人文景点,以及那悠远的号子声,伴随历史的风云漫卷,定会新枝再现。

凭栏小憩,沏一壶清茶,来一份兰烘糕、绿豆沙、三合泥、甜水面、肥肠粉、刘抄手、甜醪糟……

来源:《四川日报》2023年8月15日第12版

作者:刁觉民

摄影:吴顺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