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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四川】三苏祠 我的浓情蜜意‖刘友洪

作者:刘友洪 来源:《重庆科技报》2023年9月26日第8版 发布时间:2023-10-17 14:19:49 浏览次数: 【字体:

三苏祠,我的浓情蜜意

刘友洪

迈进三苏祠,笔者最先遇到的是一缕风,它是从南大门何绍基手书的“三苏祠”三个字的背影里,从前厅“一门父子三词客,千古文章四大家”的字里行间中吹了出来。它带着“文献一家”“是父是子”的景仰,“文章气节”“文峰鼎峙”的豪迈,沿着由古木、翠柳、绿竹、荷塘、红墙、翘檐组成的画卷自由徜徉,自树梢倾斜而下的各色绿韵扑面而来。在石径的转角处逐渐暗涌成势,波澜起伏,笔者竟有些恍惚了。

走进三苏祠,就从当下走进了历史,从现实走进了神往,从踏雪寻梅走进了璀璨文化。当明代洪武元年将苏宅改为祠堂,三苏祠便开始了漫长而曲折的生长之路。几经兴衰沉浮,也曾片瓦无留,但它毫无怨言,它依然在国人蜀人孜孜不倦的努力中,成为一条通往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甬道。昔日“家有五亩园”,如今已长成占地106亩的4A景区,巴蜀文旅新地标。

古往今来,瞻仰“三苏”、吟咏东坡者指不胜屈。南宋有陆游“蜿蜒回顾山有情,平铺十里江无声。孕奇蓄秀当此地,郁然千载诗书城”的盛情称颂,清代有何绍基“惟有三苏祠,时时梦魂结。翩然复戾止,一慰两年别。三子如有灵,为我屐齿折。今人友古人,古贤友来哲”的魂牵梦绕,1960年陈毅元帅写下“吾爱长短句,最喜是苏辛;东坡胸次广,稼轩力万钧”的倾情告白;三苏祠至今珍藏着朱德委员长于1963年留下的墨宝:“一家三父子,都是大文豪;诗赋传千古,峨眉共比高。”

仰望山峰,笔者内心总会激动不已。就像笔者壬寅中秋之夜在三苏祠看见的那道光,从天空中倾泻而下,通透明净,恣意多情。它均匀地洒落在三苏祠的屋顶、树梢,和它能够到达的角角落落,清澈透明,不假装,不回避。它把“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文字魅力以及“三苏”光明磊落的人格秉性,馈赠人间,让人们自由领取。这潇洒的光,挥斥着东坡的豪情万丈,也充盈了东坡的缠绵悱恻,还凝结着东坡的报国之志、人生感悟,它如一个无边无际的器皿,承接东坡所有的苦难和生命况味,让先生穷其一生的时间,将先生的七尺之躯熬制成一付心灵之药。这付药不但医治了他那颗屡屡受伤的心,变得成熟和无比坚韧,也为后来那些在逆境中疼痛的灵魂,有了可以对症下药的处方。

苏东坡塑像(蓬州闲士摄于眉山三苏祠,图片来源:四川方志图库)

每一个伟人的背后,总站着一颗孤独的灵魂。罗曼·罗兰说,伟大的灵魂总是孤独的。但是,孤独不等于寂寞。全才的苏东坡深沉却不冗杂,曲高却不和寡,匍匐着身子却能卓尔不群,历经磨难依然达观自乐。他是父亲眼中的好儿子、妻子眼中的好丈夫、贤弟眼中的好兄长、儿子眼中的好父亲、“苏粉”眼中的好朋友,这样的苏东坡是绝对不会寂寞的。

行走在三苏祠,山也幽幽,水也幽幽。当与猫与松鼠不期而遇时。笔者多么希望,松鼠是为观那场“故人送我东来时,手栽荔子待我归”的盛宴而来。至于那只英俊的黄猫,应是东坡《猫犬》中那只“养猫以捕鼠”的猫吧?网上一搜,这猫眼下有了个时髦的名字——苏小咪。

“三分水二分竹”的三苏祠,水网密布,串联成溪,在东西两侧各汇成一池浩水,均名“瑞莲池”,池内荷叶田田,盈盈可人。三苏祠有个与水相关的老物件,是一眼古井,相传与千年古刹蟆颐观的老人泉相连。延续至今,泉水依然清冽甘甜,取之不竭。这水,洗过三苏的手,也洗过三苏的笔,洗过昨天,也洗过今天,洗过米,洗过菜,洗过岁月,洗过丝绸,洗过眼泪,洗过尘满面,洗过鬓如霜;洗尽铅华,洗出了美好未来。我们除了要感谢身处的这个伟大时代,还得感谢三苏祠脚下的这片土地,以及土地之上的花草树木,一切陈设,是它们的坚守,才让我们有了今天管窥历史的窗户。

眉山三苏祠内苏宅古井(蓬州闲士摄,图片来源:四川方志图库)

不期而遇的还有那乡愁。如果说乡愁有深度的话,那么三苏祠的“水”已经深千尺了。眉山是“三苏”的“原点”,他们以此为圆心,像水波一样一圈一圈荡漾开去。比如东坡先生,从出生到19岁第一次出川,加上两度回乡丁忧,苏东坡在眉山待了25年,直至32岁离开故土,再也没能回来,死后也葬在了河南郏县。东坡先生用他一生超过三分之一的时光,在故乡的土地上留恋踌躇,踯躅徘徊。作家阿来也是30多岁离开故乡马尔康的。人过而立之年,心性就稳定了下来,故土的养分已将他滋养得枝繁叶茂,他的言谈举止、举手投足都深深地浸润在故乡的风物之中。以至多年以后,苏东坡回望故乡时,写下了“吾家蜀江上,江水绿如蓝”“我家江水初发源,宦游直送江入海”“正似醴泉山下路,桑枝刺眼麦齐腰”“我家峨眉阴,与子同一邦。相望六十里,共饮玻璃江”“瓦屋寒堆春后雪,峨眉翠扫雨余天”,这种触动内心深处柔软部位的美文。凝视着瑞莲池的一潭碧水,笔者仿佛觉得东坡先生正伫立船头,“故乡飘已远,往意浩无边”,他是离开家乡去远游,还是浪迹天涯的游子正在归乡的途中?

有人曾说:“当东坡的生命被推到了某种极致,便有了后人内心无比的慌张。”东坡先生一生宦游大半个中国,“归去来兮,吾归何处?万里家在岷峨”,他一生念念不忘的还是那个生他养他的故土。“一朵芙蕖,开过尚盈盈”的荷花,“萧然风雪意,可折不可辱”的竹子,“当买一小园,种柑橘三百本”的橘子,“门前万竿竹,堂上四库书”的来凤轩……三苏祠的一花一树,一草一木,都承载着“三苏”太多的回想。我想,如果说有一种景仰可以继承的话,那么三苏则是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来源:《重庆科技报》2023年9月26日第8版

作者:刘友洪(四川省眉山市政协)

配图:方志四川

来源: 《重庆科技报》2023年9月26日第8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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