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险奇幽多功峡

李腾鹏

多功峡位于四川省芦山县南端,芦山、天全、雨城三区县交界处,北起芦山县飞仙关,南止雨城区多营镇北,是集雄、险、奇、幽为一体的大峡谷,全长5200多米。峡内地段分属芦山、雨城、天全,汇芦山、天全、荥经、宝兴四县之水的青衣江于多功峡奔涌而出。

多功峡之名,源于大禹治水及二郎扫除孽物的传说。

飞仙关

雄——略似瞿塘

民国《芦山县志》记多功峡:“奇伟略似瞿塘。”

多功峡的雄是孤傲的雄。峡口两岸绝巘参天,悬崖挟峙。崖高200余米,壁立如刀切。人于峡底,抬眼望,唯见窄窄的天缝里,峭壁直插苍穹,盘旋于上的苍鹰,变成了一只只小小的岩燕。峭壁之上,稀疏地点缀着历经几千年而始终长不大的一些树木,显示着峡壁的生命不息。奔腾的江水于峡中被两边的岩石紧紧地裹成窄窄的水流,分别百多米宽的禾川、沫水,汇流到此变成了几十米宽的青衣江。水入峡口,激起滚滚浪花,发出巨雷般轰鸣。古人谓多功峡是“天高悬一线,水急泻三江”“两边山欲合,一线争水流”。

险——神仙难越

多功峡的险是神仙难越的险,飞仙关的得名即见其险的程度。峡北段两岸绝壁,唯猿猱尚可攀越。唐以前无人能从多功峡中进入飞仙关。直至唐后建边桥(有人称栈道),始有人从峡中进入飞仙关。古道上靠峭壁,下临深渊,乱石磷磷,上坡下坎,曲折盘旋,“草覆崖如狮髬髵,湾环路似龙蜿蜒”。边桥入口处宋代建有关城。关城有关门,夜关昼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峡中“岸桥危欲坠,峭壁险无双。鸟道盘山势,鱼肠荡石淙”“羊肠策马过,无处夹仙飞”。1938年,雅康公路修建,打通岩路,拆关门。路通后,公路上车祸连年,若遇大雨,岩石崩塌,阻塞道路,砸坏车辆,砸伤砸死行人。2018年大雨,峡口公路上就因岩石崩塌砸毁巡道车一辆,砸死巡道工一名。几十年来,翻车掉入青衣江的汽车不知多少。2008年汶川特大地震和2013年芦山强烈地震,两次灾后重建,峡中公路经过加宽改造,路面切弯调直,最窄处隧道穿山。老公路峡口最窄处建棚洞避险,道路之险已彻底改变。

奇——传说的奇、自然的奇

神奇的多功峡的传说,千百年来为这一方的老百姓津津乐道。

相传,大禹治水到此,见沫水、禾川二水澭塞,洪流滔滔,一望无际,望着汹涌江水束手无策,正冥思苦想间,忽然飘来一位老人。老人给他一把板斧,他照老人指点,一斧劈去,山体开裂,洪波一泻千里,堵塞的洪水疏通了,这老人也化着青烟飞走了。从此,飞仙关就有了“神禹漏阁”之名。

又传,一孽龙担土石欲堵塞大禹劈开之河道,李冰之子李二郎闻之,追孽龙以阻止。孽龙每晚担土石填峡,李二郎则每晚穷追。一晚,孽龙正担土石飞快奔走,二郎追逐。孽龙越跑越快,二郎急了,忙学雄鸡打鸣。孽龙认为天将大亮,忙将担子放下,形成两个大土堆,老百姓就叫这个地方为“一担土。”

二郎与孽龙战于峡口水中,鏖战两天。江中波浪翻天,战场形成一大漩涡,人们就把这个大漩涡叫二郎漩。

孽龙上岸,二郎亦追上岸。孽龙顺江岸狂奔,二郎骑马横刀穷追。追至峡中,二郎马失前蹄,在岸边巨石上留下四个马蹄、一个马屁股印。深深的印迹保留至今。大刀掉在岸边,化作刀形大石,后人称关刀石。

二郎追孽龙到灌县,终将其擒获,锁于江边。

后人为铭记大禹治水和二郎扫除孽物之功,将飞仙峡命名为多功峡。在飞仙关螺峰上建二郎庙,祀二郎显英王。

至20世纪50年代前,每逢天旱,老百姓抬二郎神巡游求雨,据说相当应验。

多功峡壁立千仞,据传悬崖峭壁上有一株宝树“棕莲”。得其木能治百病,还能要啥有啥。欲得之者蜂拥而至,但皆因崖壁太陡、太高,无法得到,只能望棕兴叹。

有一年,一个法国人得此信息,备一根长绳,从山顶往下,试图盗取棕莲。哪知刚放下绳子,只见无数大蚂蚁啮啃绳子,不一会,绳子将断。终不敢下,取消了盗取念头。

从此,再没人敢生盗棕莲之心。

小时,从峡中过。年长者,总要指着对岸悬崖,说棕莲生长之处。也有人说,人间宝物,不是谁想要就能得到的,那是上天赐给这个世界的。贪心的人是不会得逞的。

除传说外,峡中更有自然奇观。

冬春之际,水位降低,两岸岩石裸露,一条条排列有序,红红地连成一片。阳光穿过峡隙照在岩石上,恍若晚霞烧红了两岸。

江岸马蹄,马屁股印迹,关刀石、龙揭盖等诸多景致,不能不说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画笔涂抹出的奇特景象。

峡中的奇,还常见于峡中的雾,飞仙关人常以之预测天气。当云雾从东入峡,时虽大雨滂沱,不久必将转晴;如云雾往西出峡,不久即会雨至。入峡一公里许,右岸峡壁间,夏秋之际,有时会吐出几缕轻雾,初似炊烟袅袅,继而缭绕萦环以致波翻浪滚,席卷山峦,充塞峡间;有时峡内适才还云雾弥漫,忽而一丝丝、一缕缕地被吸入崖壁间,吐出来,轻轻柔柔,吞进去,缥缥缈缈,自然舒展。

入冬,晴天早晨,旭日如红宝石,从峡谷中慢慢吐出,继而红遍山巅。诸多景致,实乃峡中奇观。

清幽不过青衣江

多功峡的幽,存在于青衣江中。由于山高壁陡,河道狭窄,青衣江水静静地淌在峡谷深处。古人“水急泻三江”的描写,是指两江汇入峡口的情景,而峡内则是江平如镜,水碧似兰,深不可测。驻足岸边,唯见江水于岩石之间缓缓流淌,波澜不兴,除偶见小小旋涡外,江面上总是那样的静谧。水深,见不到河底,见不到游鱼,就连水的颜色也变成了深蓝,给人以“石岩只透冯夷宅,地脉巧穿溟岛宫”之感。江水、峡壁、夹岸草木,成就一幅幅淡雅的水墨图,幽僻难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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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文/图:李腾鹏(四川芦山人,退休教师,雅安市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