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燃火与打牙祭

徐建成

· 打燃火·

雅安民谚说:海椒辣嘴偏要拈,有些人海椒硬是吃多了,来不来就要给人家“打燃火”。

前些年最常看到的“打燃火”,是在国营商店。多次看到买主和卖主两句话不对头就“打燃火”的场景。

有个小伙子到商店去买牙膏,挑了两三种,还没有选到满意的,又继续喊营业员另外换一种。营业员是个小伙子,大概是耍朋友遇到了挫折,显得很不耐烦的样子,并且口出怨言:哎!你到底买不买嘛?

顾客说:我咋个不买喃?你态度好点嘛!

营业员回答:我们只卖百货,不卖态度。要买态度你去买个笑头和尚嘛,到我们商店来做啥子?

顾客一下子就被惹冒火了:你这个是啥子服务态度?老子今天就是要买你的态度!

营业员也怒了:你给哪个充老子哟?老子今天就不得卖态度,气死你个龟儿子。

顾客更是怒火不熄:你骂哪个是龟儿子?未必老子还怕你?谨防给你龟儿两砣子!

两个人都在“打燃火”,“火”头上净是些“龟儿子”“老子”之类的词汇。

有两口子日子过得不顺心,男的下岗后摆地摊摊赚点差价,收入不稳定;女的厂头效益也不大好。人穷气大,马瘦毛长,时常为点鸡毛蒜皮的事拌嘴。

一日,男的跑差价买到了歪货,钱没有赚到,还倒蚀了几张票子,肚皮头窝起火,心一横,买了瓶酒,又称了一些卤肉,意欲“一醉解千愁”。

女的已煮了饭,正在炒白菜,看到男的又是酒又是肉的,一副要把屋头吃垮的样子,便说:给你打了一斤高粱酒,还泡了几颗枸杞,啷个又打酒又买肉的喃?

男的心头有气,说道:老子今天横了,好酒好菜醉一台。

女的脸色一变,把锅铲一甩:你吃个铲铲,钱挣不到两个,还兴妖作怪的。

男的“打燃火”:老子叮叮猫吃尾巴——自己吃自己的,又没有吃你的钱。

女的号啕大哭:我咋个打瞎了眼睛哟,东挑西选,选了个漏灯盏,嫁给你这个好吃懒做挣不到钱的男人哟!我的妈呀……

· 打牙祭·

打牙祭这个词组不仅流行于雅安,也流行于四川,并且也被其他省(市、区)的人认可和引用,等于是地方粮票全国通用。

过去,一说到打牙祭这几个字,我们就会红光满面,热血沸腾,对生活充满了希望和渴望,嘴巴头也就会满口生津,“泪”如涌泉。而现在,我们差不多天天都在打牙祭,但却反而忘却了这个很传统的词语。

打牙祭的说法源远流长,可以考证出起码源于封建社会。

牙祭咋个打?这就得从“牙”从“祭”说起。

那时,生产力低下,再加之阶级压迫和阶级剥削,老百姓的日子过得清汤寡水,弄得“牙”冤枉天天守门把关,常常是一点点油水都沾不到。老百姓总觉得对不住一天到黑辛辛苦苦嚼糠咬菜的“牙”,时常寻思弄点“油大”来祭祭“牙”这尊菩萨,免得它只剩下白生生或者是黄焦焦的骨头。

朝思暮想,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盼到端阳、中秋,或是初一、十五,盼得来锅头、碗头、筷子头有了“油大”,老百姓就要“打牙祭”了。

但“油大”一沾唇,便身不由己,被“牙”一口咬住,三十多位牙兄牙弟高矮不打让手,咬、撕、扯、嚼、磨,牙法娴熟,上下同心协力,又快又稳又准又狠,硬把一坨“油大”咬得嚼得遍体鳞伤,皮开肉绽,油水四溅,门牙、大牙、智齿均油光水滑,精神抖擞,斗志昂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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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文/图:徐建成

供稿:雅安市地方志编纂中心 雅安日报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