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偶得(外一章)

杨 燕

连日持续40度的高温,宜宾在全国榜上有名,今晨终于下雨了,听着滴滴答答的雨声,欣喜油然而生。

等雨小了些,便迫不及待在雨中漫步,一场雨让已枯萎的草木又渐渐恢复了活力,紫薇花、三角梅、木槿花在风中摇曳,晶莹剔透的水珠挂在花瓣上,不胜凉风的娇羞。

细雨如丝,时大时小,若有若无,一路走走停停,感受这分渴望已久的清凉,微凉的雨丝随风飘在脸上,甚感惬意。不经意看见楼道旁的一丛竹子,竟然青枝绿叶,前些时候看见物业园林工人种下干枯发黄的竹节时,心里还在嘀咕这么热的天气,这些已没有生命力的竹节能栽活吗?由于天气炎热,有一段时间不曾散步,但今天当我看见它们充满活力、生机勃勃的瞬间,无比震撼。注目良久,为之动容,感动于生命的蜕变与升华。

仔细打量,竹节断痕处早已干枯,空心的竹杆毫无一丝绿色,假如不是有绿叶,俨然是一根没有生命力的老竹节。新枝从竹节旁生长,稀疏的新绿蓬勃伸展,碧绿的叶子上雨珠滚动,想伸出手指轻触,又怕惊扰了它们。一节竹筒竟然有如此顽强的生命力,不惧炎热生根发芽,且新叶盈盈。枯竹蕴藏积蓄着巨大的力量,风吹不倒,雨打不凋,百折不挠,千磨万击还坚韧,这是一种怎样的精神啊?

人当如竹,虚心有节且蓬勃向上,无论在怎样的环境,都能根植于土,尽情演绎生命的精彩,努力升华生命的价值。生命的精彩属于永不放弃的人,属于拼搏奋斗的人。生命只有焕发光彩,方不辱没生命的意义。情不自禁赋诗《活力》,以此表达对竹深深的敬意:

枯节新芽发,清姿入眼帘。

盈盈生绿意,炎夏亦安恬。

仲夏安闲

酷暑如火,热浪滚滚,每天在四十度高温中煎熬,难免有些烦躁。思绪也仿佛被太阳烤焦,不觉变得慵懒。唯一可以慰籍的是清晨时光,清凉的微风徐徐而来抚慰焦虑不安。

人间草木,花花叶叶,舒卷有情。与一束花儿相遇纯属偶然,当我的目光落在花心,似乎花儿在微笑,刹那间愉悦。我相信万物皆有灵,花儿亦然。莞尔一笑,低头细赏,有淡香萦绕,好像闻到春水的气味,久违的感觉,那种温润的气息让我瞬间沦陷。细细打量,浅紫色的花瓣微微张开,含蓄矜持,欲说还休。

不知不觉陶然忘机,忘记时光悄然走远。和花儿久久凝望,仿佛穿越斑斓的岁月。那些无风无雨亦无晴的日子,闲敲棋子,弹诗煮字,素笺生香。在光阴里行走,赶赴一场花事;收集散落的光阴;追逐远去的流莺。无需刻意,亦无感伤,花事了,情未了。闲暇时也曾怀想那半城明媚,一池花开,不经意想起汪曾祺的一句话:“我只记花开不记人,你在花里,如花在风中。”不禁想悄声问:倘若花有情你有意吗?

山一程水一程地走过,有相聚,有别离,也有渐行渐远。生命中那些往事,忘记也好,记得也罢,经历了必然沉淀在记忆深处。顾盼间,把沿途的风景悄悄收藏在时间的长河里,认真去感受云烟舒卷,清风盈耳,倾听光阴的故事,在眉梢温柔,在眼中清浅,喜乐随心,聚散随缘,于四季更迭中静度年华。

如此,流年逝水又怎样呢?

目光所及之处尽是美意,伸手碰触之处全是芳香。在这个夏日的清晨寻一隅清欢,远离喧嚣拈花而笑,静听蝉鸣,闲赏绿荫。

一抹浅笑,一夏清凉。

来源: 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杨 燕(四川省宜宾市作家协会会员,出版散文集《静听花语》)

配图:方志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