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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民兴村】蝶变如花‖夏坝丁真

作者:夏坝丁真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发布时间:2023-05-21 14:22:28 浏览次数: 【字体:

蝶变如花

夏坝丁真

阿尼扎西发怒了——在那个春暖花开的清晨。全家人埋头反复揉捏着自己碗里的糌粑面,电路盘上铝制的茶壶口喷射着沸腾的茶水。阿尼扎西越说越来劲,不停地敲打着电路桌,嘴角的白沫积了又擦,擦了又积。碗口盘旋的苍蝇也仿佛听懂了他的怒骂,朝着打开的窗户飞去。阿尼扎西转身对着妻子骂:“败家的婆娘,儿女们滋生这样的想法都是你惯坏的。”

“怎么怪我呢?又不是我说的!”

“不怪你,怪谁?”

“要怪,也怪乡会议上宣讲的人。”阿尼扎西的妻子笑着回答。

“归根结底只能怪你们太贪心,总想不劳而获。”

“怎么是不劳而获呢?乡党委、政府领导在会上讲得很清楚。”

“哼,一群没头没脑的人。”

全家人陆续起身离开了。阿尼扎西也气冲冲地喝完碗中的茶准备起身。这时,家中长子邓珠拉住说:“尊敬的父亲大人,乡动员大会上的讲话并非空穴来风。我听说云南香格里拉的老百姓在自家的房屋内开民宿挣了很多钱,您还是考虑考虑如何?”

“种好你的地,不要来瞎掺和。”

“你还是听我详细讲解一下。”

“有啥讲解的。”

阿尼扎西甩手走下楼梯,像往常一样赶着20余头牛群朝牧场走了。邓珠追下楼望着父亲的背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院坝西面正在编制牛毛的母亲偷偷地笑着。邓珠便走到母亲身边说:“母亲大人,您心真大呀!”

“我跟你父亲结婚30多年了,他就那样,早就习惯了。”

“有些事情可以容忍,但有些事情不能容忍呀!”

“哈哈哈,孩子,难不成你让我跟他大吵一顿吗?”

“不是那意思,只是希望您能好好地说服。”

“孩子,你父亲是憨厚之人,得慢慢来。”

“憨厚和傻只是一丘之隔。”

“啥话?没有你父亲,还有今天的你吗?”

“哼!”

“你给我听好了。除了他的父母有责怪的权利外,任何人都没有这个权利,包括我在内。”邓珠的母亲双眼闪烁着泪花激动起来。

美丽乡城

日落时分,阿尼扎西佝偻着身躯赶着牛群回到了家。邓珠的母亲微笑着边摘下肩坎上的干粮包,边说:“辛苦啦!上楼休息。”阿尼扎西每次听到妻子的关心,一天的疲劳自然会瞬间消减。拍拍身上的灰尘,蹒跚着爬上厨房。邓珠的母亲吩咐儿媳拴好牛群,便跟着上了楼。阿尼扎西走进厨房盘腿坐下说:“老伴,家里有您真好。”邓珠的母亲从灶膛口端起小陶罐,边添茶,边说:“早上满腹的怒气扔在了荒野吗?”

阿尼扎西就像腼腆的孩子,两个手掌捂着脸颊来回地搓着。邓珠的母亲说:“今天可是回锅茶,趁热喝。”阿尼扎西抓住了妻子的手,满脸堆笑。邓珠的母亲说:“糟老头子,赶快放手吧!”

“不放,变成糟老头子你功不可没。”

“谁知道?”

“这话可不能乱说,这辈子我只有你一个女人。”

邓珠的母亲用力甩开了老头子的手,微笑着离开了厨房。邓珠得知父亲回了家,急匆匆准备上楼,却被母亲拦住了。邓珠说:“我现在就跟他好好聊聊。”

“孩子,是想去吵架,还是想去解决问题呢?”

“肯定是想解决问题呀!”

“那听我的,这件事暂时不提了。”

“不行。五天后,乡上要求必须给个明确答复。”

“傻孩子,多用用脑。”

邓珠带着满脸的不悦走进了厨房。阿尼扎西说:“儿子,你也过来尝尝你阿妈打的回锅茶。”

“不敢。”

“有啥不敢的,快点。”

邓珠耷拉着脸站着。阿尼扎西仰头注视着邓珠的表情,便说:“儿子,男人的沉浮是天,整天不要像女人一样把心思挂在脸上。”

“你不懂。”

“我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桥多。”

“哼!”

“有啥不满的,尽管说?”

邓珠觉得机会来了,便盘腿坐下说:“听说县上决定把我们村打造成旅游村。所有村民今后都不需要种地,可以靠民宿和餐饮等来挣钱。会上乡党委书记几次点名我们家是全村基础条件最好的一家,还有……”

“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

“那么好的机遇,你为啥就不珍惜呢?”

“种好地才是农民该做的事。”

“你真是老糊涂了。”

听到“老糊涂”三个字,阿尼扎西的怒火再次被点燃。电路桌上装满锅盔的竹编篓砸向了邓珠的胸部。邓珠的母亲听到动静,立马气喘吁吁地跑进厨房。土面制作的锅盔饼滚落在地板上,酸奶饼朝自己的脚下滚过来。邓珠的母亲捡起酸奶饼,再次朝着邓珠的后背砸去。哭泣着骂:“该死的家伙,竟然跟自己的父亲争吵,就不怕遭报应吗?”

邓珠气冲冲地离开了家。阿尼扎西却一边不停地安慰着愤怒的妻子,一边陷入沉思。心想:如今的孩子们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整天想着坐享其成之事,根本理解不了饥饿是什么滋味。当年自己是亲身经历了解放前动荡社会的恐惧、卑贱、饥饿、茫然。记得8岁那年,村寨突然来了一群身着军装的人。除了老弱病残的人外,其他人纷纷躲进了深山老林。结果回到家时,家中隐藏的粮食被舀走,牲畜被杀害,还对留守家中的老年人实施了残暴。那群军人(据说是国民党的残余部队)离开后,只好跟随父母进山采摘野果,下地采挖野菜。最后,凡是有绿意的植物,不管有无毒性都成了充饥的食物。

其实邓珠的母亲没有那么愤怒,只是怕老头子气急之下心脏病发作。阿尼扎西不停地劝说着,邓珠的母亲仔细观察着老头子的脸色,然后慢慢放下了愤怒。阿尼扎西还不停地说:“老伴,气急伤身呀!”

第五天午后,邓珠心不在焉地赶着两匹马砍柴归来。邓珠的母亲便问:“砍柴砍到西藏去了吗?怎么现在才回来。”

“哪有心思砍柴喔!”

“难不成你想罢工吗?”邓珠的母亲笑着回答。

“母亲呀!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乡上要求今天之内答复。”

“答复就答复嘛!何必自己不开心呢?”

“我咋答复,难不成说家里不同意。”

“孩子,我之前跟你说过,多动动脑。”

邓珠追着母亲不停地问,就像年幼的孩童。母亲便说:“答复我家同意改造不就完事了吗?”

“要是父亲大人得知,肯定会把我大卸八块。”

“别管那么多,乡上回来时,记得买瓶你父亲爱喝的江津白酒。”

邓珠稀里糊涂吃完饭,更衣去找乡党委书记。

阿尼扎西像往常一样赶着牛群回到了家。邓珠的母亲在灶台边忙碌着,铝锅里秘制腊肉的香味弥漫在整间厨房。炒锅里土豆丝翻炒的声音格外清晰。阿尼扎西觉得今天妻子没到院坝来迎接而有些不悦,肩坎上挎着帆布包蹒跚地爬上楼梯。听到踩踏木质楼梯的声音,邓珠的母亲立即往炒锅里添加了一点冷水后,前往楼梯口去迎接。

“辛苦啦,老头子!”

“人老了,人人都嫌弃。”

“说啥鬼话,谁嫌弃你啦!”

“你嫌弃我呀!”

“你不嫌弃我就已经很吉祥了。”

邓珠的母亲搀扶着阿尼扎西走进了厨房。心想:从当初媒人介绍到两人牵手相爱,老公一直忠诚于家庭和自己,没日没夜地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便心生疼爱和感恩。

没过多久,邓珠提着两瓶江津白酒走进厨房。邓珠的母亲说:“今天表现不错嘛!还想到给自己的父亲买酒。”阿尼扎西盯着两瓶酒说:“你就知道浪费。”

“啥话?这是儿子的孝心嘛!”邓珠的母亲接过两瓶酒放在了阿尼扎西跟前的电路架上。转身把炒好的菜和煮好的腊肉摆上桌。邓珠立马打开瓶盖说:“为父亲人大买酒不算浪费。”

阿尼扎西兴奋地喝着酒,厨房内传出阵阵谈笑声。要入睡时,邓珠的母亲说:“老头子,你我也辛苦了大半辈子。我很想去朝拜一下鸡足山。”

“应该的,今年又是鸡足山的本命年。听说功德翻倍。”邓珠笑着说。

阿尼扎西用双手不停地揉着有些通红的脸,既没有反对,也没有应答。邓珠的母亲看着老头子没有反对,就对邓珠说:“干脆明早,你把我俩送到县上去。”

“好的,我的母亲大人。”邓珠立即应答。

阿尼扎西还是揉着脸,没有说啥。邓珠的母亲抖动了一下老头子问:“你也说说意见。”

“没啥说的,这个家你说了算。”

全家人把阿尼扎西扶送回卧室后,邓珠的母亲召集家人开了一个短会。再三叮嘱邓珠:明天我俩离开后,立即去找乡党委书记,请求县上的人尽快到我家来看看。你们就按他们的要求,在我俩没有回来之前,需要拆除的就立马拆除。

邓珠有些担忧地说:“父亲会不会暴打我一顿。”

“傻孩子,木已成舟,你父亲还能说什么。”

邓珠带着几分忐忑不安,雇佣小工开始拆除了父亲三番五次加高的院坝围墙,清理了一层几年积淀的肥料。村寨的左邻右舍就像惊扰的群鸟,纷纷静观着。有人议论:邓珠就是个败家子,拆除围墙,院内的果树怎么办?有人议论:阿尼扎西绝对会打残邓珠的手脚,换成我也会。邓珠的老婆悄悄听到村寨人的议论后,三番五次劝邓珠还是把围墙重新请人夯筑好。其实邓珠心里也非常担忧:院内的果树裸露在外,牛群夜间无处圈养。假如民宿没有乡党委书记描述的前景,此生必定在父亲的责骂中度过。

日子就像流水一样滑动着。邓珠的母亲生怕临行前吩咐的事没有做完,再三拖延着回家的时间。阿尼扎西心里却一直惦记着家中的牛群,生怕他们喂养不好。最终,邓珠的母亲没有争过阿尼扎西。有天傍晚,阿尼扎西兴高采烈地回到了村,还对半路遇见的人微笑着打招呼。左拐右转走到家门时,眼前的场景差点让阿尼扎西昏倒。院坝的围墙只剩下马背那么高,房屋一侧的果园围墙完全拆除,棵棵果树就像没有衣装的裸女,牛群在果树下埋头吃着草料。看见父亲回来的邓珠悄悄躲在了房后的草垛。阿尼扎西喷着唾液骂:败家子,败家子……今天我非打残他不可。

一时间,左邻右舍全都围拢过来。有些人生怕老人昏倒,真心地劝说着,有些人不怀好意地迎合着阿尼扎西的话。邓珠的母亲觉得事情不妙,便小声对儿媳说:赶快把乡党委书记请过来。

大家把阿尼扎西扶到了厨房,还让他服下了心脏病的药。过会儿,乡党委书记等人赶来,邓珠也出现在了家中。乡党委书记说:“你的儿子是非常了不起的人,乡党委、政府也会争取资金来扶持你家的民宿。”

“了不起个屁,他的笑话必将流传百世。”

也许是乡党委书记的出现,也许是左邻右舍聚集人数太多了,阿尼扎西没有再发怒,而是静静地躺上了床。

邓珠起早贪黑地躲着父亲,一家人之间没有多余的话。阿尼扎西也彻底把放牧的事交给了儿媳,整日待在家中。院坝内来了很多人,有本地的小工,有汉族的师傅。阿尼扎西整天院内院外转悠着,还时不时跟人争吵。有天早晨,阿尼扎西指着一位泥工师傅大骂:“臭小子,水泥不要钱呀!”幸好邓珠的母亲及时把他拉过来,说:“你这辈子除了会种地放牧,还会什么?别去瞎指挥。”

“败家的婆娘,对天发誓,从今以后我绝不管家中任何事。”邓珠的母亲只是认为老头子说说而已,便转身去喂牛去了。阿尼扎西回房收拾起自己的行李,独自一人离开了家。这是他第一次那么果断地离开家,也是第一次不顾及世俗之论的离家。傍晚时分,家人们到处打听消息,到处去找寻,最终在他的哥哥家找到,但老人死活都不回家。说是想跟哥哥呆段时间,邓珠只好独自回家。

一个多月后,邓珠家的民宿改造基本完工,村里人非常羡慕,县里乡上的参观人群也逐渐增多。阿尼扎西听说后,也独自一人回到了家。当他跨门而进时,邓珠的母亲说:“今天是啥日子哟,扎西大人终于知道回家啦!”

“自己的家难道不能回吗?”

邓珠和儿媳在一旁搀扶着父亲上座。

邓珠的母亲讥讽着说:“管他做啥子,人家心里未必有这个家呢?”

“说啥风凉话?”

“难道不是吗?走得那么果断,我以为这辈子就住在你哥家了呢?”

“我不需要坐,想楼上楼下去看看。”

“有啥看的,当初你不是坚决反对吗?”

“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嘛!”

邓珠和儿媳忍不住偷笑着,邓珠的母亲也悄悄地偷笑着。夫妻那么多年,邓珠的母亲知道自己的老伴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阿尼扎西在邓珠搀扶下,楼上楼下看了一遍,还不停地用手抚摸着崭新的白色床单床被,脸上露出满意地微笑。然后,又来到了院坝和果园,坐上花岗石切面的石凳,观赏着鹅卵石铺就的小路,木质的花箱等,还不停地自语:“不错,真的不错。”邓珠开始给父亲讲解着整个民宿的改造过程,还牵手带到了已改造好的一层酒吧和咖啡厅。这时,阿尼扎西又开始发怒了,张口责骂:“一层改造成这样,我的牛群咋办?积肥咋办?”

“你放心,牛群暂时关在房后,过段时间再给它们修建牛棚。”

“过段时间是多久。万一冬季来了,牛群些咋办?”

“今后我们家不需要靠牛。”

“啥?忘恩负义的家伙。这些牛群为我们家做了多少奉献,你知道吗?”

“呵呵……”

“笑啥,还有土地不需要施肥吗?”

邓珠生怕再次惹怒父亲,便不停地点着头。

晚饭时,家人还是为阿尼扎西准备了江津白酒。有些醉意的阿尼扎西再次提起一层改造的事,还反复说:“你们都是些白眼狼,这些牛为家里做了多少贡献。现在好了,连它们的窝也没了。”这时,邓珠的母亲铿锵有力地说:“咋啦!就你才知道心疼牛群吗?就你才知道土地需要施肥吗?”

“改造院坝、果园和二三层我没意见,但不需要改造一层呀!”

“难不成让入住的客人每天闻着粪便的气味,踩着牛屎吗?”

听着妻子略带生气地回答,阿尼扎西只好起身回房了。

一个多月后,阿尼扎西家的民宿正式开门营业了。县里乡上的领导来了很多,还代表县上送来了奖励金。村寨的左邻右舍纷纷羡慕不已,阿尼扎西也身着压箱的崭新藏服迎来送往着前来参加开业典礼的人群,脸颊充满了无限的自豪。身边几个村里的老人开玩笑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今天阿尼扎西有点帅气喔!”

“好看的皮囊终究是皮囊,关键是要看思想的认知。”阿尼扎西指着自己的脑门说。

“你就吹吧!当初离家出走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这话刚好说到了阿尼扎西的痛处,便甩手走进了房内。那群老人相互对视后,便大声笑起来。

自从开业以来,阿尼扎西起得很早,每天都精神抖擞,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很多。每次有入住的客人,阿尼扎西第一个上前帮客人拎箱,还有讲不完的话题。

其实小时候,阿尼扎西非常喜欢听老者们讲述村寨故事,更喜欢唱歌跳舞,只是成家后,生活消磨了他的情趣。邓珠的母亲看着老头子每天对着客人热情似火,便说:“老头子,老人应该有老人的样子,不要太热情了。”

“啥话,客人些不远千里来旅游,他们挣钱也不容易,一定要让他们高高兴兴地来,开开心心地离开。”

“也没必要如此热情吧!”

“你不会是在吃醋吧!”阿尼扎西笑呵呵地说。

“你就自恋吧!年轻时都没人要。”

“那不一定喔!那天入住的哪个老婆子看上了我呢?”

“谁稀罕你呀!”

“到时你别哭喔!”

“我会大声歌唱欢送你。”邓珠的母亲偷笑着回答。阿尼扎西非常勤奋,还通过电视学会了汉语。入住的客人都说:“老头子非常幽默,服务热情,普通话也说得不错。”

有天早晨,阿尼扎西说:“干脆把牛都卖了。”

“不行,牛是我们的宝贝。”邓珠的母亲故意唱起反调。

“老婆子,那是以前的事,现在的重心是民宿。”

“我还让邓珠去多买几头牛回来呢?”

“千万别去买。前些天,村道上都是牛屎。别说外来客人,我看到都觉得恶心。”邓珠的母亲准备再逗下老头子,不料村支部书记在门外喊着阿尼扎西的名字。老头子喝完碗中的茶,便起身拍拍邓珠母亲的肩坎说:“本人很忙,没时间跟你瞎聊。”

全家人望着老头子的背影,一阵开怀大笑。

那天,村里来了很多游客,需要阿尼扎西来讲解下村寨的历史和故事。村支部书记边搀扶着阿尼扎西,边走着说:“阿尼,要不你有空的时候,给村里的年轻人和旅游局的讲解人员好好讲授一下如何?”

“那是好事,没问题,只是我害怕他们把村寨的历史和文化讲偏了。”

“有您在,他们必然不敢讲偏。”阿尼扎西乐呵呵地不停点头。

讲解结束后,阿尼扎西经过白塔时,村里一群念诵玛尼经的老人高喊。阿尼扎西有些自得地过去搭讪。结果有位老人说:“阿尼扎西现在是村里的名人,哪有时间跟我们闲聊呀!”

“呵呵……”

“你去世时,准备带人民币吗?”

“说啥?别用自己的无能来曲解别人的行为。”

“难道不是吗?”

“你们成天嘴上念经,心里嫉恨别人,难道可以积攒来世的资粮吗?”

“总比你好些吧!”

“心善才是最好的修道。我是在为全村人今后的幸福忙碌呢?”

“你就自吹吧!”那位老人有些不满地回答。

其他老人听着两人的对话,觉得有些不妙,便打断了。这次阿尼扎西没有生气,乐呵呵地甩手离开了。

乡城县桑披岭寺

(该文获四川省“网聚职工正能量 争做四川好网民”主题活动网络正能量文字作品征集一等奖、甘孜州“盛世甘孜·百年礼赞”——甘孜州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主题文学创作征文比赛一等奖)

作者简介

夏坝丁真,男,藏族,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乡城县人,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学会会员,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著有散文集《穿越佛珠峡的回想》、民俗文化集《寻梦香巴拉》《漫游香巴拉》《天边的香巴拉》,长篇小说《大地悲歌》。先后在教育、宣传、文联、文化旅游等部门工作,现供职于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乡城县融媒体中心。

特别提示

转载请注明:“来源:方志四川”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夏坝丁真

供稿:四川省乡城县地方志办公室

图源:乡城县人民政府网

来源: 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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